第二章 绝世神兵
荡剑峰不远。
就在玄心宗的后山余脉。
荡剑峰上，有一座剑冢，是历代高阶剑修埋骨之地。
那些神兵利器，跟随历代剑修，有的已经神化。
剑修仙去后，剑灵自动封存。
虽然每年都有各地来的剑修，心有不甘，总是到剑冢去，试图得到神兵利器。
但往往都是铩羽而归。
甚至直接销声匿迹。
灵剑认主，如果天资不够，或者心术不正，都无法得到神兵。
来这之前，凌爻顺道去找了老宗主。
当然，以他的等级，是没有机会见到老宗主镇南天的。
所以，理所当然地，他善意的提醒，并没有被传话的人传到老宗主那里。
他还没走远，就听到那些人窃窃私语和哂笑，反而议论他是个异想天开的神经病。
凌爻冷笑一声，自顾自地走了。
既然这些人不信，那就走着瞧。
反正，他能做的，到此为止了。
荡剑峰顶。
晨光熹微中，大大小小的神兵，散落地插在黑胶地上，被冰雪覆盖，敛去了昔日的光华。
乍一看，与普通的剑器无异。
凌爻走近一看，心知这里就是传说中的剑冢了。
他在神兵中转来转去，鹰隼般的目光顺着每一把剑依次打量。
但瞄来瞄去，总觉得不合适。
正踌躇间，山石后面转出来三个人。
凌爻一看，正是昨夜朝他泼冷水的左司三人。
凌爻握紧了手中的烂柴刀。
肥头大耳的左司拿着剑，盯着凌爻，一言不发，一步一步走来。
人还没到，声音早已传来。
“狗杂种！”
“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
左司一边朝他逼近，一边狞笑道：“我在此地悄无声息地杀了你，尸首丢下山崖！宗主问起，就说你是失足摔死的！”
凌爻冷冷道：“想杀我，那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左司自侍甚高，认为自己杀死这个窝囊废，不过是像捏死一只蚂蚁那般简单。
但当他一剑斩下，反而被一柄烂柴刀震开，连剑都险些脱手时，才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
后面的两个同门师弟看到这一幕，也震惊得合不拢嘴。
左司觉得自己颜面无光，咆哮道：“狗杂种！你暗中练了什么歪门邪道的功法？！”
一边咆哮，一边使出致命的剑招。
凌爻用烂柴刀回挡着，冷冷道：“萤火之光，也敢与日月争辉！”
左司前些日子刚突破第一重杀气境，喜不自胜。
自认为在年轻剑修中，罕逢敌手。
没想到，在这个窝囊废手底下吃瘪。
打了一会儿，左司不仅没能杀掉他，反而越来越急躁。
猛然间，他将全身的灵气都灌注到剑身上，使出全力一击。
暗想那柄烂柴刀肯定无法和自己的剑相比。
“叮——！！！”
长剑和柴刀相碰的刹那间，左司手臂剧震。
他再看自己时，脸色大变。
虎口裂开。
长剑折断。
而那柄烂柴刀，不禁毫发无损，还好好地握在对方手中，正正指着自己。
左司没想到，自己拼尽全力的一击，居然是这个结果。
在他发愣的时刻，两名同门赶紧上前来，把他拉开。
一时间，三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凌爻。
如见鬼魅。
他的功力，显然在左司之上。
肯定早已突破了杀气境，说不定，离第二重摧山境，也不远了。
一时间，大家都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其中一个叫小斑的剑修，率先开口：“凌师弟，你怎么能残害同门师兄呢？！”
另一个剑修小雌道：“是啊，左师兄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切磋一下而已，你居然下死手！”
凌爻一愣，继而明白了他们的意思。
指鹿为马。
颠倒黑白。
这一招，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凌爻都见的多了。
凌爻懒得和他们做无谓的辩驳，直接黑着脸，喝道：“滚！离开这里！”
三个人互相对视几眼，只得跌跌撞撞地走了。
凌爻摇摇头。
哪里都有这些人，耽误事情。
他刚要继续挑选武器，剑冢冰封的铸剑池中，忽然有了动静。
那些冰裂开了一道道，随着裂纹越来越大，铸剑池整个显露出来。
在一片碎裂声中，剑灵出现了。
凌爻朝剑灵拜了一拜，道：“弟子凌爻，到此求剑！”
沉睡的剑灵缓缓睁开眼睛，金光大盛。
那些尘封多年的剑，各自绽放出光华。
一时间，剑芒大盛，耀眼无比。
剑灵低沉的声音响起：“为何求剑？”
凌爻想了想，道：“为自己，也为苍生。”
剑灵又道：“想求何剑？”
凌爻道：“成长之剑。”
剑灵笑了。
“此剑有灵，极为珍贵。源神大陆千万年来，只有一人得到过此剑，那就是上一纪的大剑修独孤尧。”
凌爻道：“请赐剑。”
剑灵道：“如果你能通过试炼，便能得到那把稀世罕有的成长之剑。”
“但如果失败，就会被献祭。”
闻言，凌爻毫不犹豫道：“我已准备好了。”
剑灵一笑，试炼结界瞬间蔓延到凌爻身边，渐渐将他覆盖。
结界之内。
凌爻身处一条长街。
他在这里游荡着，耐心地等待着试炼的降临。
等了很久。
很久。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个小时，也许是几天。
依旧无事发生。
但此时的凌爻却已经头晕眼花，腹内如同一团烈火在焚烧。
不知不觉中，身体机能竟下降到了极致。
他靠着一处墙壁的角落坐下，虚弱至极。
在这个地方，体力和灵力都以双倍的速度在流失！
他的眼睛已经看得不够真切了，耳朵也已经出现了幻听。
似乎随时可能晕倒。
此时，一个十几岁的孩童，只需轻轻一脚，都能轻易把他踹倒。
正当他奄奄一息之际，一缕红色飘入眼内。
那是一个莫约六七岁的红衣女童。
还扎了两个可爱的包子发髻。
她咯咯笑着，朝凌爻蹦蹦跳跳地跃过来。
走到凌爻跟前，她甜甜一笑，声音软软糯糯：“娘亲说，请哥哥到我们家去做客！”
凌爻勉强提起最后一点精神，跌跌撞撞地跟在小女孩身后，走到了一处住所。
一路上，小女孩的肚子都在叫个不停。
此外，她总是扭来扭去，走路姿势极为怪异。
门口，一名妇人翘首期盼那个小女孩的到来，顺带朝凌爻笑了笑。
“客人带来了呢。红儿真乖。”
女童笑着向她伸手：“红儿要吃糖。”
妇人拍了拍她幼小的肩膀：“红儿等一等，要等熬好了，才能吃喔。”
说完，妇人的肚子也“咕——”地叫了一声。
凌爻自入结界以来，等待太长，消耗得太多，虚弱至极。
听着这一大一小的对话，还没来得及开口，极度疲惫之下，就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妇人面无表情地自言自语：“这倒是省事了呢。”
女童舔着自己的嘴唇，咯咯一笑，露出尖细的牙齿。
等凌爻醒来时，发现自己被捆绑在一个长方形的木板台上。
旁边是生锈的钝刀、尖锥和闸刀。
刀具上，泛着诡异的暗红，铁锈混合着斑斑血迹，触目惊心。
女童蹦蹦跳跳地来到他旁边，睁着大眼睛道：“哥哥愿意帮红儿一个忙吗？”
凌爻警惕道：“什么？”
女童看着他，舔了舔嘴唇，笑道：“红儿肚子好饿好饿。”
她的目光，森冷，可怖。
令人不寒而栗。
凌爻平静地注视着她：“我身上没有吃的。”
女童天真无邪地笑道：“那，你愿意把你自己给我吃吗？”
凌爻皱着眉，道：“如果我说，我不愿意呢？”
刚说完，一道凌厉的刀光闪过，“啪”地砍在凌爻身边的木板上，紧紧贴着他的身体，嵌入木板。
要不是凌爻反应快，这一刀已经让他骨肉分离。
正因为凌爻避让的角度准确，那一刀不仅没有劈开他，反而割开了捆缚他的绳子。
拿着刀的妇人没有砍中猎物，使劲拽住刀，狰狞地往外拔。
凌爻目光一寒。
生吃路人！
这对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妇孺，居然如此恶毒！
凌爻一把捏住妇人的咽喉，正要扭断她的脖子，但体力流失到极限，却已经没有力气继续下去。
那妇人被掐得直翻白眼。
僵持间，女童“哇”地一声，爆发出一阵哭嚎和尖叫。
“坏人！放开我娘亲！！！”
她尖声抗议道：“你怎么能反抗呢？！！！”
凌爻冷哼一声，道：“不反抗，难道坐着等死吗？！”
她哭喊着，叫嚷着，凑上去，尖细的牙齿狠狠朝凌爻咬去！
凌爻任由她咬得鲜血横流，依旧绝不松手，反而被剧痛激发出无限斗志！
他反手拿起刀，强行凝聚力量，一刀削掉了妇人半个脑袋！
女童瞳孔急剧收缩！
嘴里大喊：“救命——！！！”
她松开凌爻的手，飞也似地朝外面跑去。
一道寒光闪过，那一刀流星赶月般地飞去，将她钉在了门上。
女童不可置信地盯着凌爻，似乎不愿意相信，眼前发生的事。
从没有人能下得了手！
当然，这东西绝不是真的女童。
那妇人也不是真的妇人。
二者都是被囚禁在试炼之地中的狐妖。
多少年来，来求剑的修士，或无法辨别真假，分清好坏，或意志不坚定，无法突破自身极限，最后都成了这两只妖物的盘中餐。
还有一些修士，即使能够辨别出这俩是妖物，但由于它们的幻形是手无寸铁的妇孺，因此在重要关头却妇人之仁，下不去手。
最终，试炼失败，甚至丧命于此间。
凌爻，在极度虚弱、体力透支的情况下，冷静地辨明了事情真相。
动手之际，果决准确，毫无犹豫。
因为他知道，要救人，先自救。
如果自己都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谈何渡人。
愚昧的善良最后只剩下愚昧。
果然，结界撤去后，剑灵道：“恭喜你，意志坚定的智者，通过试炼！”
凌爻渐渐恢复了体力，沉声道：“我的剑呢？”
话音刚落，金光大盛，铸剑池中，浮出两把剑来。
剑柄上刻着剑名。
一把轻剑。
却邪。
一把重剑。
龙吟。
“这两把剑，皆非凡品。”
“灵剑认主，千万年来，只跟随一个主人。”
“却邪和龙吟，能随着主人的成长而变化。主人越强，它们越强。”
“如果主人能到无色之境，那么，它们将成为源神大陆上的不世神兵！”
凌爻极力抑制住自己内心的波动，低声道：“我正需要这样的武器。”
金光中，凌爻缓缓伸出双手。
双剑在灵光中落下。
轻剑却邪，重剑龙吟。
剑与人一道，剑气焕发出耀眼的光华。
人剑合一！
在得到绝世神兵的一瞬间，凌爻竟然突破了剑修第二重境界：摧山境！
并瞬间领悟了两把剑的绝世剑招。
轻剑却邪，有三个招式：断水、破云、乘风。
重剑龙吟，只有一个招式：一击皆斩！
重点在于，这两把剑会随着剑修主人的境界而变化！
主人境界越高，修为越强，剑也会变强！
凌爻将轻剑绑在背上，重剑用布条层层裹好，打个结背在背后。
做好这一切，凌爻拜别剑灵，信步走下荡剑峰。
剑灵消散之际，忽然说了一句。
“要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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