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五条悟的绿帽子
黑死牟对眼前的一隅,却视若无物,只无视他朝前走去。
另一侧的无惨冷哼一声,正下杀手,却不料化为飞灰的鸣女只留下=宽宽的腰袢落在地上,引起一片光旋。
无惨是个与时俱进的鬼,走过去捡起腰袢——却是一个全息投影。
投影被无惨捏在手里,投像便剧烈地摇晃起来,无惨沉默了片刻,尝试操纵这个高科技仪器……投影的诗雪人影便消失了,便闪现出:“疑似被敌方控制,即刻展开自爆——”的字样。
无惨还是认识自爆两个字的,谨慎地劈手将投影扔出去。
“直播间温馨提醒,即将锁死投影仪,欢迎下次继续观看直播,关注主播【五条悟】不迷路~接下来的主播的友好告别:嘻嘻,没有自爆功能的哦,骗你的。”
没有自爆功能?这个高科技产品很有趣……放在鸣女身上,怪不得那个女人控制了却没有杀死鸣女。无惨斟酌片刻,生性慎重的他没有留下这个之前的直播工具进行研究,而是用血鬼术烧坏了投影器。
把自己留在这里……还真是托大呢。
穷寇莫追,无惨心忖,就拜托黑死牟等人把那个女人和鬼杀队剑士都杀了,让那个五条付出代价。
正在联系黑死牟之间,他听到让他心神巨震的一句话:“我知道蓝色彼岸花在哪里……只要吃掉那个,你们就能变成究极生物了吧。同为六眼,我对你很有好感喔。蓝色彼岸花啊,就开在某座树木繁多的深山里……”
黑死牟置若罔闻,直接无视五条悟从他身旁走过。
为什么不听下去?
听下去!
不,无惨试图冷静,既然五条悟在黑死牟那里,义勇在童磨那里都是真的,那五条悟的那个女人呢?那个女人去哪儿了?还是这个更重要。但是鸣女已经……
他有种一步步踏入对方的计划的错觉。
而黑死牟察觉到他的激动,手指轻扣,飞出月刃,击碎了光影。
那个五条悟,也是假的。
黑死牟有些可惜地叹了一口气。即使是一个假身,他也能从上面察觉到强者的气质,但只可惜,背后的扮演者的心志也被他看破:是个女人。
找到她,然后像对待武士一样,赶紧利落地杀了她吧。
黑死牟对女人没有兴趣,但这样的女人成为童磨的猎物,总觉得有些可惜。
“真可惜啊。我对男人没有兴趣。”童磨带着温柔的笑意叹了一口气,“不过你也是十分可爱的孩子了,就像对待女孩子一样温柔地杀死你吧。”
他捧起义勇的脸颊,浑不在意上面沾染的鲜血。
但他的爪子上也都是鲜血,义勇很嫌弃,义勇别开脸。
童磨的手指慢慢收紧,仰起头发出满足的叹息:“真好啊。”
他的另一只手,轻轻的摘下身侧的一枝美丽的冰莲花,“很美吧,人类的生命就像花儿一样,美丽,脆弱,残忍,又转瞬即逝。只有凝结在这一刻,才会停留在最美丽也最坚强的一刻。”
他用自以为炽热的冰冷嘴唇吻了吻掌心的冰莲花,冰莲花将融为融,化为一枝漂亮的冰玫瑰,生出带刺的枝茎。
一只手,轻巧地拿着花,童磨的另一只手筋骨紧绷,仍拈着义勇的下巴。
细到透明不可见的线,死死缠绕着他的那只右臂,发出麻绳锯铁皮一样的细微而干涩的声响。童磨强行通话鸣女十来次,都没有成功,虽然鸣女经常拒接他的通话,但这回儿,童磨估计,鸣女真的死了。
女孩子真是的,死也不接他的电话。眼前的这个女孩子也是的呢。
童磨叹息,微笑几乎要落下泪来,伸手将吻化为的美丽冰玫瑰投掷而出,在极度的低温下,无限城沿路的墙壁一路化为齑粉。
冰冷的血和炽热的血混合着,在童磨的指甲与义勇的脸颊边留下来。
童磨充满歉意地道歉:“抱歉,我经常一兴奋就感觉不到疼痛了,差点把你的这个剑士的头掰掉——呀,你的线断掉了,差点切到我的骨头呢,真努力啊。”
他带着灿烂的笑容,看向被冻出来的巨大回廊中,遗世独立于冰海的纤细身影。冰玫瑰落地生冰,尽情地绽放了一地,被纤细不可视的蛛丝击碎,又复生。
童磨说:“哎呀,就说我的能力更好用不是吗?你可以学去的吧。累的这个很难用的——为了救你的同伴,不能使用对人类是剧毒的冰雪,采取了不利的方案,太愚蠢了,太感人了,我都要落下泪了。”
过了半天,他才第一个意识到:“哦,恋雪挽发了吗?新婚快乐,恋雪,猗窝座阁下不会哭吧?——呀,我居然只顾着说自己的事情忘记贺喜了,对不起,这可是对女孩子很重要的事情啊。作为歉意,我就把这个人放了吧。”
童磨非常热情地把义勇冻成一团,抱起来往自己身后就是一个投摔:“努力的孩子,为了拯救自己的同伴,飞蛾扑火吧,以卵击石吧,恋雪(koyuki),就算没有猗窝座阁下,我也很喜欢你的,所以如果他来闹事的话可以找我帮忙哦——说起来。”
随着义勇落地沉重的声音,童磨的声音也变得阴暗起来:“新婚未满三日就来这里执行任务吗?看起来连食饼也没有过——唉,我就说过,女孩子这种东西,一开始还有时会有些无忧无虑的,但有了丈夫,就再也得不到第二种解脱了,吃起来营养价值也会下降呢。”
童磨有些伤感起来。
却听到无惨的冷斥:“玩什么,杀。”
这是命令,从心脏发出的命令,童磨勾开了紧身衣的衣扣,那颗心脏几乎要砰砰跳出来。无惨大人不愧是自比天灾与天神的存在,童磨叹息着,手掌一捏,巨大的冰手,似乎就在此时,要将义勇捏成肉泥。
漫天的冰屑,落下来,仿佛这间房间是一个巨大的刨冰机。
血鬼术有优劣,但没有那么大:诗雪用咒力或者精神力加持,可以达到比累强得多的效果。
但她学会咒力不到两天,咒力就像是电力,需要存放在人体这块蓄电池中,在与童磨之前在义勇脸上较劲的瞬间就已经枯竭,少女纤细的脖颈上的颈环,又一次剧烈的闪亮起来,眼角留下血泪。
她不语,也不笑。
尽管童磨一边毫不怜惜对男人下了杀手,与少女进行着力的抗衡,任由她吐着血,一边安抚着自己的心脏和无惨讨价还价:“无惨殿~这次我们可被逼迫得太被动了,但他们三支势力,并不是一伙的,我们可以从中斡旋哦。”
唯一在之前的战斗力认认真真搜集情报分析人物性格进行计划的童磨教主露出灿烂的微笑:“恋雪留下会很有用处的哦,而且,最次也能解决猗窝座阁下出工不出力的问题嘛。无惨殿~考虑一下嘛,不然恋雪毕竟是人类,在这样顽抗我下去,会死的哦。”
不见得,纵使为了生克属性,使用了更弱的血鬼术进行模拟,也不至于打不过童磨。诗雪不使用之前在投影中草草一窥的黑死牟的技能只是因为,通透世界的代价太大,但不代表她不可能用。六眼那种完全不能换取的技能,是很少的。
不过诗雪不打算反驳努力拖后腿的童磨。
黑死牟找遍了整个无限城的五条悟,此时才姗姗来迟在她身后。
童磨不怕死地露出微笑:“你才来啊,五条先生?再来的晚一点,大概只来得及给小恋雪和她家先生合葬了。”
无惨:童磨你个儿子说啥?艹,累了,毁灭吧。
童磨又一次被老板强行切断了通话,但他完全习惯了,没觉得有什么危险,只认真的看着五条悟。
五条悟朝他也是一笑:“哦?和谁合葬?”
童磨很少遇到这么活泼开朗又喜欢聊天的对手,和他很聊得来,童磨兴奋极了,认真地告诉五条悟:“和这位剑士啊!我真的被恋雪对他的爱情感动到了极点,为了爱人,她宁可放弃胜率更大的方法,也要保护他——啊啊,如果不是猗窝座先生和我也是很好的朋友的话,我也想有一份这样的爱情。”
五条悟笑:“小雪,一会儿不见,是这样吗?”
义勇刚被治疗醒就听到这一句,刚想辩解,又觉得不对,五条悟和童磨角色会不会反了?他擦了擦自己的眼睛。
只见五条悟把嘴一撅:“我才走多久,小雪就给我戴绿帽子。”
说时迟那时快,他轻轻一下把诗雪敲晕扛在了肩膀上,转头去看童磨。
童磨十分坦然:“原来是我误会了吗?真抱歉,作为道歉,我把这个人放了吧。”
说完他再次把义勇团成团丢了出去,只是这次他很老实,丢到了五条悟的脚下。五条悟伸脚踩住义勇的背,用身上的无下限细致地把有害的冰全部帮他排出体外,只是不能治疗。
五条悟伸手把义勇捞上另一边肩膀,才有空用不那么冷淡的语气问:“哦,你很自信?”
童磨坦然:“我有直觉打不过你也跑不掉哦,但跑不掉就没区别了。不过,”童磨说,“鸣女求援的时候你在的吧,中间是不在了,才会让恋雪被逼到这个地步,你去把整个鬼杀队都传送到了这里,而恋雪负责杀死鸣女,让我们没法逃跑?这么一来。”
一片弥漫剧毒的冰雾中,童磨垂下眼:“我把这个男人留一丝气丢给你,你就没法说‘来晚了已经被童磨杀了’吧。真是无趣的人情世故啊,哪怕他身上都是剧毒,你也只能这样站在那里而已。”
第二桩人情世故在于,无惨大人会不会和黑死牟一起,试图夹攻这个被毒素削弱的对手呢?
童磨觉得不会,但他没有什么悲哀的。
直到他听到五条悟充满义愤地开口:“我才走了一会儿,鬼杀队的人就勾引我老婆。”
童磨倦倦地想,关我什么事,但还是职业病地热情回复:“鬼杀队的人真坏啊,你太可怜了……”
五条悟继续说:“不不不还是你比较可怜,你是被所有鬼一起放弃了吧?”
这谁啊专戳人肺管子,童磨活了一百多年,第一次见这种坏孩子……
五条悟得出结论:“你这么可怜,我正好又被鬼杀队背叛了,所以我决定撕毁合作条约来帮助你,你想变成完美生物吗?”
童磨真情实感地回复五条悟:“五条先生,我活了一百年,第一次见比我演戏假的,装生气的时候可不可以不要憋笑啊。”
五条悟:“你怎么和小雪似的。”
童磨以身作则,演技精湛,肢体语言丰富:“您知道蓝色彼岸花在哪里吗?这是我一直汲汲以求的东西,我迫切地需要它,我希望能带给所有苦难的人们以更加阳光灿烂的永生。”
五条悟震惊了,安静地学习了一会儿童磨三秒落泪的技能,但他把眼睛眨巴酸了也没学会。然后他后知后觉反问:“你怎么知道我想说的是蓝色彼岸花?”
童磨隔着皮肤,触摸了一下自己平静下来的心脏,似乎这样就能沟通到连窃听都不敢了的无惨殿,摘下帽子,只露出一个微笑:“我这样温柔、热忱、满腔热血的大善人,却被所有重要的同伴放弃了,这种情况下,想要报复不是人之常情吗?倘若真的能够带来所有人都汲汲以求的东西的话,那我的内心饱受剧烈的挣扎也再正常不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