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太孙妃害喜

直至天快亮的时候，我方才迷迷糊糊睡着了。待到我醒来之时，身边人早就不见了人影。

接下来的日子，也不知怎的，殿下似是有意躲着我。有时远远见着，我正犹豫是否需要上前行礼，殿下不一瞬便没影了。

如此，我倒落得清静，也不必追问。胡姐姐似乎知道我同殿下之间闹的什么别扭，时常来同我说话。

“妹妹…妹妹…”胡姐姐见我半天没反应，转头瞧了瞧。

“哦，胡姐姐，茶叶清香，很好喝。”

“你这是怎么了，方才未曾说过茶叶呀。”胡姐姐是个好性子的，回回来都会将她得的赏转赠给我。

见我不言语，胡姐姐又道：“母妃说过几日要去进香，你知道的，你”

“我知道我的身份，多谢姐姐提醒。”

说到底，我到底在别扭什么呢？

不过是个妾室，哪里还由得我情愿不情愿

胡姐姐陪姨母进香之时身子不适，姨母即可吩咐遣太医医治。

我与胡姐姐相处不过两月，虽是心中有些担心，但也不愿违心地往姨母跟前凑。

苓珠探得消息后便站在我身旁，欲言又止。

“怎么了？胡姐姐是有何处”

“小姐”她竟然开始哭。

我忙放下手中的画笔，转身扶她。

“你这是做什么？是有什么厉害的紧？”

“小姐，太孙妃有喜了”她支支吾吾，好半天才说出来。

我顿时一怔，心中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总感觉胸口有些闷。

“胡姐姐有喜是好事，姐姐入府不过两月，如此圣上和姨母大概都很高兴吧。”

“小姐，你当真一点也不着急嘛？！自打大婚那日之后，殿下便再没来过。如今被太孙妃抢了先，小姐你日后要如何立足啊！”

“你想说什么”我自己都没意识到我语气里的冰冷。

“小姐，苓珠知道小姐受苦了，可是日后我们总归是要在这儿过一辈子。”我见她快哭了，转而又道：“小姐你知道的，后宫中无子嗣的妃子都是什么结果”

我知道，我如何会不知道呢。

若我再这样下去，大抵难逃一死。

“小姐。”她扯扯我衣袖，“好歹同殿下低个头，咱们先有个寄托。”我见她言辞恳切，不知道该如何回她。

“我知道了，我心中有数。”

虽是这样应着，可我终究是迈不出那一步。

他总归是有无数人伺候他的，纵使年少情深多少海誓山盟，到底一旦他日即位，便是与古今那些皇帝都是一样的。

殿下下了朝得知喜讯便直接前往鸡鸣寺去接胡姐姐，远远瞧见胡姐姐是被殿下搀扶回来的。

我第一次见到他那样的欢喜。我虽然也欢喜，但终究难以同那孩子的父母一般。

我心里觉得平静，而苓珠却以为我这是怅然若失。

“浣韵，在屋里吗？”我心下既希望殿下不要来，又希望他来。

我犹豫再三，起身开门。

“给殿下请安。”

“你是不是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我看出他的小心翼翼。

“殿下又在说笑了，胡姐姐有喜是府上大好的事。殿下快进来吧。苓珠，给殿下沏茶。”

“不用。你相信我。”殿下一把抓住我的手，放在胸前。

“是母妃的意思，不是我的意思，我”

“殿下你不必跟我说这些的，我懂的。”我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浣韵，虽是行过大礼了，但你还是你，我还是我。我待你的真心是同从前一样的。我也希望希望咱们能有自己的”

“我知道我知道多谢殿下专程来看我，可我真的未曾生气。”

他先前焦急的神色突然又转为失落，我不知道这种情绪又是为何。

“那我”他眼神瞟了眼屋内，意思明确。

“殿下是主子，自然是想留在哪儿歇就在哪儿。”

或许是我刻意的疏远令他格外失措，他轻声叹了口气，便把侍候的人都支走，自行解衣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