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守口如瓶

半个月前，我想着多日未曾见过赵嫔，便又收拾着物件想要去瞧瞧她。

谁曾想，刚一坐下，门口便传讯说是姨母到了。赵娘娘便只好急急忙忙将我藏于屏风之后。

“参见太子妃。”赵娘娘将我安顿好之后，便起身出去相迎。

“起来吧。”随即转身吩咐道：“所有人都先下去。”

赵娘娘此时似乎自知大限已到，到底笑的坦然：“到底还是你亲自来送我上路。”

我见姨母一言不发，面色如常冷静地看着她，接而从衣袖中拿出一瓶药，道：“你进府也好些年了，爷们间权力争斗的利害你也是清楚的，要怪你也怪不得我。”

她嘴角咧出一丝苦笑：“是爷要我死还是你想要我死？”

回应她的是良久的沉默。

“我父兄这些年为太子爷鞍前马后，太子连解缙这等行事乖张轻狂之徒都愿鼎力相助，却偏偏不肯救我父兄，这些年到头来真是可笑。”

“你也要体谅太子爷的难处，非常时期自然有非常之做法。事到如今多说无益。”姨母神色凝重，不愿再过多与她纠缠，便将药瓶递到了她面前。

只见赵娘娘突然跪倒在地，道：“我甘愿赴死，但求太子妃善待我妹妹，放她一条生路，哪怕自此做一个寻常女子也是好的。”

“我们说到底是一家人，汉王那边满意了，我自然不必赶尽杀绝。”

我见她笑得苍凉，颤颤巍巍地拿起药，却一瞬间果断地将药递进嘴里。

这一切我都看在眼里，却死死地捂住嘴不叫自己吓得出声。姨母往日待我随和，从未见过如此狠绝的一面。

不一会儿便见赵娘娘口吐鲜血，栽倒下去。

“望太子妃言而有信我我也”她艰难地想要扯住姨母衣衫，鲜血溅的到处都是，手上的血在太子妃的衣衫上留下数个红印。

然而，自始至终，她都未等到任何回应。

许久，再也没有女人挣扎的声音。姨母抬脚将她推开，思钦姑姑带人进来将地上狼藉打扫干净。

“她的妹妹，也一起送走吧。”

“是。”

方才不是姨母已然答应了赵娘娘，为何我心中这般想着，身子一颤，便将身旁墙上的坠子碰了，众人听到声响猛地抬头。

我只得仓皇跳窗出去，幸好窗外无人。听见身后不远处一直有追赶的声音，我惊慌失措，慌忙间便闯进了一处院子。

我大口大口喘气，深感后怕。待稍稍平复下来，便惊觉这里是

正想着，我便被一只手拉进了房内，抬头一看

瞻墡。

“嘘，先别出声。”

我尚未缓过神，紧接着便是急匆匆的敲门声，瞻墡将我牵至衣柜处：“好姐姐，你且先委屈一下。”

待我藏好，他转身去开门，喝道：“吵吵嚷嚷的是做什么！”

“殿下赎罪，太子妃娘娘方才说屋里进了贼人，我们一路追踪便寻到了这里。”

“我这里没有旁人，莫非你们是觉得我是那贼人。”

“不敢不敢，既然如此，小人便到别处去寻。”几人朝着屋内望了望，见的确无人，便慌忙离去。

此时我神色紧张，面色发白。突然间柜门便打开了，我吓得一怔，眼眶中顿时涌出泪水。

“姐姐别怕，他们走了。”他见我啜泣得难受，却还是死死咬住手，不得不伸手将我拉出来。

“姐姐来府里时日不多，其实此等事情甚是常见。我第一次见着母妃杀人，也是你这般害怕的。当时真是觉得我母妃素日里如此和善一人竟也能如此心狠手辣。”

我啜泣声渐止，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未曾想到方才的经过他也全都看在眼里。

“赵娘娘死了”我颤颤巍巍道。

“这些事情咱们管不了也不能管，在这种地方你能保全自己已实属不易。往后在母妃面前可千万别露了怯，叫人知道是你。”

“可是”

“你放心，我定会守住这个秘密的。”

到这时，我方才稍稍晃过神，点了点头。

那日之后，我与瞻墡的来往日渐密切，他总是时不时往我院子里跑。

众人都以为是因为是大哥不在，我们不过互相找些乐子。

可只有我知道，见着他我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