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对于米克斯眼底的情绪，欧菲利娅看的一清二楚。
他有着和他那些父亲们一样的骄傲，可惜没有能力支撑的骄傲，全都是笑话。
“男孩，难道这里还没有教会你，当你不够强大的时候，就该收敛好自己的情绪吗。”
随着话音落地，一支/手/枪/稳稳地抵在了米克斯的额头上。
在拔/枪的时候，欧菲利娅的视线有意无意的扫过了远处的一个拐角。
对方的速度很快，快到米克斯还没有反应过来，一切就已经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可就算是距离死亡如此的接近，就算是从欧菲利娅脸上丝毫看不出玩笑的意思，米克斯依旧保持着镇定。
但他能保持镇定，躲在暗中的某个人却保持不住了。
“住手！”
刚刚还镇定自若的米克斯，在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后微微色变。
他循声望去，只见杰瑞从拐角处几步走了出来，并举枪对/准了欧菲利娅。
他是怎么躲开那么多人跑进来的，又是凭借着他那奇奇怪怪的运气吗？
也许此刻米克斯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心中那一闪即逝的担忧。
杰瑞还在一步步的接近他们，那架势像极了要从绑匪手中解救人质的警察。
当然了，对方说出来的话更像：“放开你手中的孩子！”
“呦~”欧菲利娅挑了挑眉，“躲在暗中的小老鼠终于肯出来了？”
“我叫你放开那个孩子！！”米克斯注意到，杰瑞持/枪/的竟然颤抖了一下，这对一个特工而言是多么低级的错误啊。
为什么，因为担忧他吗？
真是……愚蠢……
事实上杰瑞能够顺利摸进来，靠的还真的绝大部分都是他的好运气，而米克斯也见识过对方那堪称诡异的好运，虽然总有些担心会不会不靠谱，但心里实际上还是放心居多的。
毕竟就算他不敢笃定地说，自己是被对方那好运气坑害最多的人，但也绝对排得上号了。
有些东西你一旦亲身经历了，就算是再怎么不可思议，你也会相信它。
但是米克斯不知道的是，现在站在这里的人里面，拥有好运气的不再是杰瑞一个了。
欧菲利娅，这个被九头蛇尊称为九头蛇夫人的女人，她的能力之一就是幸运。
“艾米丽显然是个废物。”她突然开口说起了一个本不该在此时被提及的人，那熟悉的名字让米克斯恍惚间有种，对方好像什么都知道的感觉，“她让你知晓了何为信徒，却并未真正教会你如何培养一个信徒……”
说到这里，她刻意压低了声音，“今天不如我们来验证一下，你刻意培养的信徒是否成功吧。”
不等米克斯反应过来，欧菲利娅突然放下/枪，一把将米克斯推向了杰瑞。
然后在杰瑞下意识去接的时候，她瞄准了米克斯的心脏开了一/枪。那一/枪/毫无虚假，是真的冲着米克斯去的。
然而枪/声过后，米克斯却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但他闻到了血腥味，也感受到了血液的温度。
而这一切，都来源于……
“杰瑞？！”
米克斯有些不知所措的望着这个将自己牢牢护住的男人，不是没有人为他牺牲过，但从来没有人这样自愿的为他牺牲过。那下意识的反应，是无法伪装的。
但是按照杰瑞的幸运程度，那一/枪就算是真的挨上了，也不该是直接打中心脏部位啊！
可偏偏当杰瑞下蹲护住米克斯的时候，那颗本该/射/向米克斯的子/弹，正好从他的后方直入心脏。
如果当时对方没有下意识的要去接他，他本能直接拽着米克斯躲过这一/枪/的。可为什么偏偏没有如果呢，杰瑞的幸运能力怎么偏偏就在这个要人命的时候失灵了呢。
“看来你的信徒培养的不错。”一旁的女人冷酷中夹杂着欣赏的声音，在米克斯的耳中仿佛充满着幸灾乐祸与嘲讽。
一瞬间，米克斯所有的暴虐尽数被点燃了。
他抬头看向对方，眼睛里流淌着的是来自地狱的颜色。
“你怎么敢！”
你怎么敢触碰我的猎物！
望着那双放在米克斯脸上，看起来危险又妖艳的眼睛，欧菲利娅不由晃了一下神。尽管她用了几秒钟就挣扎了出来，可刚刚还在这里的两个人，此刻却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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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杰瑞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昏暗让他恍惚间以为自己进入了地狱。
可他虽然算不上是一个完美的圣人，但也没有邪恶到要下地狱的地步吧。
事实也却是如此，杰瑞当然不需要下地狱，但是此刻他所在的地方也姑且可以称之为地狱。
“你醒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后，杰瑞循声望去，印入眼帘的是卸下了那些弱小颗可怜伪装之后的米克斯。
这样的米克斯，看起来熟悉又陌生。
但现在杰瑞最关心的却是：“你怎么也死了？”
在子/弹/射/入心脏的那一刻，杰瑞就意识到了自己即将迎来的死亡，但是他没有想到自己拼死想要保护的人，同样没能活下去。
他倒是没有为此觉得自己死的不值得，他只是担心，他担心在自己死后看不到的时候，米克斯是经历了怎样的痛苦死去的，他自责于那时候的自己没能保护对方。
尤其是在看到米克斯眼角的血迹时，杰瑞心中的自责更是直接到达了顶峰。
米克斯嗤笑道：“你很想让我死吗？可惜我没有死，而你……暂时也没有。”
面对这样堪称尖锐甚至刻薄的米克斯，杰瑞一时之间有些无措。但尽管对方表现的如此具有攻击力，可杰瑞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别的情绪。
“别担心，我没事的。”说着，他想要做起来，却感觉自己僵硬的好似全身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动一般。
微微一动，好似还能感到心脏出传来的钝痛，有什么冰凉凉的东西凝固在了伤口处，带来了数不清的麻木。
这样的他，真的还活着吗？
“谁担心你了！”米克斯想也不想的反驳道，而且：“没事，你觉得你这样是没事？！”
他献祭了恶魔确实获得了许多的力量，但绝对不包括轻易将一个必死之人复活，那是属于神明的领域。
他只是将对方带到了那个恶魔的地盘，这里可以暂时停留住对方的时间。他还有太多的疑问没有问清楚，他不想……对方就这样死去。
可就算是他献祭了恶魔，能够暂时在对方的地盘停留，他也终究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所以他无法永远让杰瑞停留在这里，也无法永远停留住对方的生命。
就在杰瑞呐呐地说不出话来的时候，米克斯开口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救我？”
“这需要原因吗？”他是一个神盾局特工，他存在的意义本就是保护他人。
“不需要原因？”米克斯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一些，“所以就算当时站在那里的是别人，你依旧会如此毫不犹豫，对吗？”
真相有的时候是一种伤人的东西，米克斯能够轻易从杰瑞的脸上看到自己所问的一切答案，可那都不是他想要的。
实际上他早该想到的，毕竟对方就是这样一个烂好心的人呢，但是……
“你是什么超级英雄吗，谁需要你站出来拯救世界，谁让你站出来乱发好心的？！”此刻的米克斯是愤怒的，但实际上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最为愤怒的点是什么。
“这不是乱发好心，你还是个孩子，你……”
“你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米克斯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你根本不知道我是一个怎样的人，在九头蛇没有孩子！”
“你不知道，我一开始就是怀有目的接近你的，那面对你表现出来的一切，都是我伪装出来的假面孔，事实上根本不存在什么弱小被欺凌的实验体……”
米克斯有能力让任何人笑着为他而死，那是他虚假的仁慈，但是此刻，他却在杰瑞面前显露出了自己真实的邪恶。
米克斯以为对方在知晓这一切之后，会崩溃，会后悔，然而对方却只是呐呐的回道：“我知道。”
“什么？”此刻的米克斯，脸上流露出了一丝属于孩子的迷茫。
“我说我知道，我知道你不像你表现出来的那样，我知道你没有那么弱小，我知道你曾经许多次保护了我，我还知道你称我为‘菜鸟’。”
他也许不像是米克斯那样聪明，但也没有笨到不可救药，再加上他那高的离谱的幸运值，“偶然间”听到一些话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吧。
杰瑞想起他曾无意中听到了米克斯与18793之间的对话，比如说称呼他为“菜鸟”，说真的，简直是好气又好笑。
他不仅知道这些，他还知道别看真正的米克斯好像一切都尽在掌控，好似充满了自信。可实际上米克斯才是最不自信的人，他之所以总是用各种手段来博取他人的感情，就是因为他不自信，他不相信别人会无条件的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