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8章 死不可怨

关井城

刚铎按计划将本森杀害鲁吉斯然后投诚的事大肆宣扬，鲁府上下惊慌失措、不疑有他，瞬间乱作一团，都唯刚铎马首是瞻。

眼下情势危急，本森和蒙斯坦军不知何时会杀到，刚铎便让老管家收敛好经自己处理过的鲁吉斯尸身，让男丁和女眷们尽速收拾金银细软后径直前往东门，而他自己则向北急行，那里还有让他魂牵梦萦的人儿。

另一边，回到西门的斯拉达发现此时手下的佣兵已不足两千，而且大多还带着伤，好在蒙斯坦国的攻势也缓了下来。

斯拉达见状，急忙组织大家把城门附近的柴草、滚木，还有民居中的桌椅板凳、门板床板全数搬来塞在城门口，再以焦油点燃，一时火势凶猛，炙热异常。

蒙斯坦军纷纷退后避让，斯拉达则趁机带着西门的守军尽速赶往东门。

当斯拉达到达东门时，只见东门人头攒动，摩肩接踵，原来不少城中百姓和难民听说蒙斯坦军已从北门入城，便想和他们一同突围。刚铎也将墨薇及其丫鬟带来，安置在鲁府女眷中间。

粗略一算，加上从北门逃回来的佣兵，此时刚铎他们所有的兵力也就四五千左右，但百姓难民加起来竟有六七千之多，而且还在不断增加。

刚铎和斯拉达随即商定，趁着蒙斯坦军攻势放缓之际，直接冲出东门，先由他们俩带着十几名高手进行掩护，以威慑为主，逼退城门附近的敌军，然后再让百姓手持兵器和佣兵混在一起突围，以壮大声势。

主意已定，当即行动，城门打开，吊桥放下，斯拉达身先士卒，斗气护身，直接大踏步奔向门口处的蒙斯坦军，而他身后的十几名高手也全力施为，紧随其后。

蒙斯坦军对此情况一时反应不及，步兵愣在原地，弓兵也未放箭，骑兵更是站在远处观望。

而就在斯拉达他们冲过护城河之际，不远处的几个蒙斯坦军官却手捂脖颈，离奇倒下，接着弓箭手们也接连遭到袭击，隐约间似乎能看到一个身影不停闪烁着，正是善于隐身潜行的刚铎。

负责进攻东门的蒙斯坦军将领见状一边命令军队向北收缩，一边让士兵们自行还击。

刚铎和斯拉达他们在逼退步兵之后，也没有再继续上前，而是帮大家抵挡着箭雨。

数千佣兵相继而出，近万百姓相携而走。场面蔚为壮观，竟丝毫不逊于那一万多蒙斯坦军。

蒙斯坦军将领见此情形，便命令收缩阵型，停止进攻，目送着佣兵和百姓们投南而走。

因为莱克汉斯早已下令，只要城池，不阻穷寇，以尽量减少己方损耗。而且现在北门已破，实在没有必要去和这些亡命之徒拼个你死我活，何况他们中还有些顶尖高手。

片刻功夫，拥堵在东门的人们已经涌出大半，剩下的百姓和佣兵眼见城外战火停歇也就没那么急着奔走。

鉴于双方形成的默契，出城的队伍逐渐变得有条不紊起来，要不城门口没有卫兵检查盘问，倒是同封城前没什么两样。

刚铎和斯拉达等见此情形却丝毫不敢掉以轻性，他们一边催促着大家放快脚步，一边密切注视着数百米外虎视眈眈的蒙斯坦军，尤其是那些蠢蠢欲动的骑兵。

此时他们心里都很清楚蒙斯坦军要真冲杀过来，己方肯定招架不住，只能落荒而逃。在骑兵的不断追击下，肯定死伤惨重……

就在人们不断涌出东门时，临界的街角处突然探出两个身影来，竟是恶少格列斯和他的仆人赖兹。不过他们此时都是一副平民装扮，衣着补素，脸上还抹了些许黑灰，要不是细皮嫩肉的话，乍一看倒与普通百姓无异。

“真是没想到，舅舅一世英明，竟就这样死了……我还指望着靠他混个王爷当当呢？早知道还不如跟着老娘早点去中原呢！”格列斯抱怨道。

“少爷，过去的就过去吧。您也不亏啊，老爷那几件稀世珍宝还不都落在你手里了吗？再说还有这么多金银珠宝……”赖兹说着抖了抖肩上的包袱，还是一副阿谀奉承的奴才模样。

“嘻嘻……说的是，那几个笨蛋都被支走了，你找的那个藏宝的地方也真是隐蔽，除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外，再也不会有其他人知道。等下次再回这老三关，我们再想办法……呃……”格列斯目视前方，正说的起劲，声音却戛然而止。

在格列斯错愕的眼神中，赖兹一手捂住他的嘴，将他慢慢向后拖去，而一把雪亮的匕首已经完全没入了格列斯的后腰。

“哼，别惊诧，你不是已经说了吗，知道藏宝地方的除了我只有你。我这几年被你当狗一样的使唤早就受够了，我要的是钱，是出人头地！”

“我自小就以致远商行的李明启为自己榜样，对于打打杀杀没兴趣。既然现在出城很安全，你也就没有再多活下去的必要了！免得撞见刚铎和斯拉达，还会别生枝节……”

此时赖兹脸上满是狰狞，以往的奴才模样荡然无从。

格列斯想要挣扎，气力却在飞速流失，只能用双手紧扣着赖兹的手和胳膊，被捂紧的嘴更是发不出任何声响，本应憋红的脸，在失去血色的惨白下显出一抹诡异的粉红。

“我苦日子过得太多了，这些金银珠宝还有那几件稀世珍宝正好可以助我白手起家。等若干年后，我也会成就自己的商业传奇，可惜你是看不到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些钱我拿去还能创造新的财富，总比你小子随意挥霍要好吧，你说是不是？况且这些年来你作恶多端，我也是在为民除害，你死不可怨……”赖兹志得意满，已经开始幻想起自己的未来。

格列斯的手却在这时重重垂了下去，只剩下两个圆睁的双眼向上望去，也不知看到了什么没有。

赖兹见状连拖带拽，将格列斯丢进了一处荒井中，接着拍了拍手，取下包袱，快速打开，叠好的衣服内尽是珠宝翡翠璎珞金条。

如此不义之财，让赖兹欣喜若狂，他取出少许分别藏于绑腿和怀中，又将包袱重新收拾好。在四下看了看，确定没有其他人窥视后，赖兹这才快步向着东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