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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常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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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过那座山后,前行的道路开始变得容易起来,身侧也经常可以见到行人和人家。

但穗岁对于行人和人家心里还是很矛盾的,一方面她还是喜欢在人多的地方,觉得会有安全感一些。不像是和谢时韫在深山老林里行走,有时候十天半个月也见不到一个人,入耳的只有呼啸的风声。但是人家和行人增多后,穗岁虽然会觉得有些安全感,可是她更加害怕这些行人和人家中有皇后和太子派来的刺客,再加之之前经历了配阴婚的那件事,穗岁其实在借宿的时候,她还是有顾虑的。

有时候她会觉得,还不如找个偏僻的地方,生堆火对付一夜,但是天气还是有些冷的,穗岁时不时就在谢时韫身后打喷嚏,谢时韫也怕她撑不住,时不时就睨她一眼。

穗岁看着地图,知道两个人已经经过了莫兰山,即将要到达楼秦。这天他们二人走的缓了些,准备就地休整的时候,穗岁突然听到有女子呜呜咽咽的哭声。

穗岁浑身汗毛直立,身上起了密密麻麻的一层小疙瘩,她头皮发麻,缓缓挪到了谢时韫身边。那哭声越来越大,穗岁心里也越来越紧张,小手无意识地抓住了谢时韫的袖口。谢时韫淡淡扫了一眼,素白的小手抓着他暗红的僧袍,突然间就晃了他的眼,他心中原本平静的湖面,像是被人丢了颗小石子,泛起层层涟漪。

循着哭声找去,在一颗歪脖子树下,一个女子身着素裳踩在树干上,哭的悲切,那歪脖子树低压下来的一丫树枝上挂着条白绫。穗岁看到那条白绫,攥着谢时韫袖口的手抓的更紧。

“别怕。”谢时韫察觉到穗岁的异样,停下了脚步安抚她。

那女子察觉到有人来了,攥着白绫上的死结,将头伸进去,两脚一蹬,竟是直接寻了死。

谢时韫从地上捡了颗石子,瞄准了那女子的指骨,扔了出去。

女子悬挂在空中,窒息感令她攥着白绫不断地挣扎,石子飞过狠狠砸在她手指上,她吃痛松手,白绫随着她的身体一晃,那树枝竟是“咔嚓”一声,从中折断,女子从半空落下,砸在地面。她双手摸着自己的脖颈,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满头的冷汗,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的她,只觉得后怕。

谢时韫和穗岁跑了过来,穗岁想要扶起她,却被她的眼神吓到,伸出的手又缩了回去,整个人躲在谢时韫的身后,不敢再看。

“你……”谢时韫刚一开口,便被那女子打断。

“二位为何要救我?”女子声音嘶哑带着些轻颤,双眼无神地盯着眼前地上的沙粒。

穗岁从谢时韫背后探出头来,挣扎许久才说了句:“你流血了。”

女子攥紧了手心,把自己的手腕缩回衣袖里,盖住自己落下时被地上石头划伤的伤口,仿佛那样血就被止住了一样。

穗岁这个时候又不怕了,她从包袱里拿出自己的诊疗包说:“我……我会医术,我帮你包扎一下吧。”

女子这时才抬起头,仔细打量眼前的两个人,谢时韫护着穗岁,三个人的神情同样戒备。女子捡起地上的白绫,晃晃悠悠地站起来,苦涩地一笑,抬起眼睛看着穗岁说:“多谢姑娘好意,只是这点伤就不劳烦姑娘了。”说罢竟是要离开,背影萧瑟,夜色里更添惆怅和孤寂。

“等等。”谢时韫出口叫住她。女子停下脚步,却并未回头。

“我们迷了路,施主可否带我们一程。”谢时韫声色低沉,却极尽平和,让人不忍拒绝。

女子指了方向,语气淡淡地说:“一直走,不出一个时辰,便是楼秦,只是如今城门已锁,你们还要等上一夜。”

穗岁看她并没有言一同的意思,有些担心地问:“那你呢?”

“我?”女子淡笑,眼泪从眼中落下,湿了整张面庞。她眼前模糊,素手轻抬抹去脸上的泪。她声音里带着无奈,只轻轻摇了摇头说:“那里不属于我。”

“你有什么苦衷可以和我们讲,我们可以帮你的。生活虽然很苦,可是活着总有希望的。”穗岁扒着谢时韫的胳膊对女子说。

女子转过身来,满眼是泪地看着她们说:“你们帮不了我的。”

“你不说怎知我们帮不了?”谢时韫猛然出声。

那女子叹了口气,用衣袖擦干了脸上的泪。谢时韫生了堆火,三人围火而坐,穗岁还是拉着女子的手,准备给她包扎伤口。可是在拉高女子衣袖的时候,穗岁却陡然沉默,她小心翼翼地捧着女子的胳膊,偷偷抬起眼睛去看女子的表情,喉间微滚,穗岁突然就鼻尖一酸。衣袖擦过眼睛,她吸了吸鼻子,从包里拿出自己的药罐,轻轻地给女子胳膊上的条条伤痕,道道青紫,一一处理。

女子看着穗岁低着头给她包扎,挂在鼻尖摇摇欲坠的泪珠,良久开口问道:“你这小姑娘有意思,我都没哭,你哭什么?”

“你这是怎么弄的?”穗岁没搭理她,手下的动作又放轻了些。

女子也低头看了看,不甚在意地说:“被人打的。”

穗岁听着她毫不在乎的语气,仿佛根本感觉不到疼痛,她揉了把眼睛,听着女子将自己的事迹娓娓道来。

“我姓常名珂,小时候我爹娘本来以为我是个男孩,还没出生就给我起好了名字。只是没想到生出来,我是个女孩子。他们原本寄托在我身上的希望,因为我是个女孩就尽数散去,只是名字叫习惯了,还是给了我。只是他们一直觉得这名字好,其实哪里好。”常珂耻笑一声,火堆也发出“噼啪”一声响,像是在应和她说的话。

“珂,像玉的石头,它终归是块石头,它不是玉。我们家那破草房里也飞不出凤凰。我从小在家里不是被打,就是被骂,所有的活都是我做,妹妹们我带,我只是父母眼中的一个赔钱货。脏活累活我多做一些,妹妹们就少做一些,妹妹们少做一些,出错就少一些,挨的打受的骂便也少些。我一直不明白我们家已经那么穷了,没有皇位要继承,也没有银钱能留下来,更没有什么技术要传承,他们非要生个儿子有什么用?后来我十三岁的时候,就被他们卖给了我们村长,说是要给我们村长家那个傻儿子做媳妇,”常珂朝地上啐了一口,“他也配?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们打的什么主意。村长家那个儿子早年同那些混混一道,干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儿,满脸横肉,一肚子坏水,不知道惹了谁被砍掉了一只手,残废了才回了家,娶不着媳妇就想打我的主意,那村长也是个混账,早几年就对我图谋不轨,我嫁过去又有什么好日子?我爹我娘不仅不想这些,反而还给我卖了个好价钱,我偏不让他们如愿。我连夜从家里跑了出来,一直跑一直跑,我跑到了楼秦。我原本以为楼秦这么大个地界,总有我容身的地方。我做过厨娘,卖过绣品,什么能赚钱我就做什么,我一个大姑娘去给人当接生婆,我想着活下去一切都会好的。”

“后来我遇到了孙同,也就是我男人。我那时支了摊儿卖包子,他说我做的包子好吃,三天两头过来,有时候看我忙不过来,还帮我招呼客人,人家都以为我和他是夫妻。后来他便也对我表了心意,他长得确实不赖,家境殷实,没有妻妾子嗣,对我又好,确实是个好归宿,于是我便答应了他。婚后几年,他对我确实很好,我不用再为生计发愁,不用再漂泊。他从外回来经常会给我卖糕点,买胭脂,过了几年好日子,生了个儿子。只不过这好日子也终究是镜花水月,一碰就碎了。”

常珂攥着白绫,手指掐进肉里,穗岁抚了抚她的背,想要给她更多的温暖。

“孙同他家是做瓷器生意的,在楼秦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大户,树大还招风呢,更别提这么大的家业,当然容易遭人嫉妒。我们家那几年风头正盛,烧制的瓷器参与贡品的选拔,那选拔官是隔壁钱氏的亲戚,自然偏袒钱氏的瓷器。可我们家的瓷器这么多年在楼秦颇有威望,那选拔官偏袒不成,还惹了一身骚,从那开始便记恨上了我们家。于是我们家原本要进贡入京的瓷器,被他派人做了手脚,在我们那批瓷器中偷偷印了一个大逆不道的底印,以此为要挟,把我们家搅得天翻地覆。我们明知道那底印是他派人印的,可那印的人已经被他杀了,要证据没证据,要人没人,那瓷器又确实是我们家的,一旦入了京后果不堪设想。我们家自此便被他捏在了手里。没钱了就朝我家要,这么大的把柄在他手中,他想要什么我们家不给?我们家这些年兢兢业业,攒的家底都被他掏空了,大事小事都要在我们家搅和一通。”

“孙家早就没钱了,孙同要面子,他爹也是,守着那个空壳一般的家,在外人面前还要装得体面。可回家来,这些气没处撒,孙同便开始打我。最开始只是推搡,事后还会抱着我哭,说他多不容易,他多挫败。我当然知道他的难处,于是一次又一次的原谅他。他也一次比一次变本加厉,从推搡到扇我巴掌,再到用鞭子抽,用瓷器砸,他从温润变得越发暴躁易怒。我多少次被他打的昏死过去,我想逃,可是我还有孩子,带着个孩子能跑多远,我在那个家里一直隐忍。前些日子那丧良心的狗官,说今年又有进贡瓷器的机会,于是孙同还不死心,非要一试,只不过这么多年他没钱翻新瓷窑,花了大价钱,耗费大精力,把身家性命全赔上烧了一窑瓷器,可是没烧好,全裂了。这下孙家彻底败了,他身上再也拿不出一分钱,在外面受了气,回家孩子一哭,他就又开始打我。打的我也没了力气,也绝望了。我只是为了孩子,我才在那个家里,可是他为了他进贡瓷器的那个虚无缥缈的执念,他为了钱,他趁我不备,他把孩子卖了。我含辛茹苦,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孩子,他说卖就卖了。而且他要卖的不光是我的孩子,他下一步要卖的就是我。”

穗岁捂着嘴巴,听着常珂的话,心都揪在一起。人怎么可以坏到这种地步,为什么自己的儿子也可以毫不留情地卖掉?

“我在门外偷听到了,孙同那个王八蛋,他想卖我,好,就算我傻,我理解,可他居然要把我卖个那个狗官。他是失心疯了,那个狗官害了他全家,他现在去做那个狗官的狗腿子,我真是瞎了眼才看上了这么一个不分黑白的男人,他不是男人,他就是个王八,他就是个缩头乌龟!他卖儿子都不卖个好人家,我费了多大劲才打探到我儿子的消息,结果没想到他把儿子卖去了青楼。因为我长得好看,我儿子长得像我,从小清秀,我儿子进了青楼就受人喜爱,被那青楼老鸨送去了当地一个有名的豪绅府上,等我再见到我儿子的时候,已经是在郊外的一处乱葬岗了。”

常珂握了握穗岁发抖的手,她看着天上的繁星,慢慢吐出一句:“姑娘,你说活着总有希望的,可我现在已经不想希望了。我只觉得这日子太苦了,人人都想求一个来世,可我连来世都不想要了。像玉的石头终究不是玉,就算是玉也逃不过这世俗,玉又怎样,石头又怎样,野鸡怎样,凤凰怎样,我都不想要了,这辈子已经够苦了,去想那些虚妄的希望和来世又能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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