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9章 致命一击
长长久久以来，妖界族群林立，弱肉强食。
狐族生来貌美，在混乱的妖界成为了各强族争相豢养、亵玩的对象。
狐族的悲惨遭遇如今在妖界只留下了只言片语，但胥留小时候也是真真切切感受过的。
饲主残暴无度，父母亲族皆因不堪受辱而自我了结，他是如何撑下来的，如今想来也已经恍惚了。
只知道后来有一日，饲主之族被攻破，他死里逃生之时，听说狐族得到了尊主月牙的庇护，再也不必受这些非人的欺凌了。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以天狐为首的狐族才慢慢壮大了起来。
直到那位狐主崛起，实力超群，狐族在妖界才终于有了一席之地！
“尊主月牙”四个字从获救那天起，就闯入了他的心里，后来在其他五位天妖的潜移默化下，几乎成了他的执念。
他无时无刻不想找到转世的月牙，助她恢复记忆，再一睹当年错过的风采。
在他的不懈努力下，终于第一时间找到了拥有狐瞳的柔兔公主！
他因为筹备通天榜比试，实在抽不开身，还特意让自己的儿子前去迎接！
此时柔兔就在通天阶中，或许她已经和曾经的狐主残念重逢。
他也总算没有辜负当年那份恩情，没有白费五大天妖对他的培养！
然而此时此刻，胥留认为的月牙转世——柔兔公主，正一个人孤伶伶地躺在冰冷的地上。
她眸光血红，眼前是旖旎的香艳画面，显然已经深陷幻境之中。
她的身下，被红光覆盖的地方，有丝丝缕缕不起眼的黑气正悄无声息钻进她的体内。
柔兔正头昏脑胀，突然一个冰冷的声音骤然响起。
“柔儿，清醒一点！”
柔兔猛地一个激灵，像是一盆冷水兜头浇下，吓得她瞬间双目圆瞪！
“柔儿，你应该驾驭魅惑之力，而不是被它操控！”
柔兔怔怔地听着这个声音，突然凝涩地开口说道：“爹？是你吗！”
声音沉默了好一会，再次响起的时候，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柔儿，实话告诉你吧，你身边那个水妖才是真正的月牙转世！”
柔兔原本还在期待着黑影的回答，可是听到这句话时，却瞬间就愣在了那里。
“水妖姐姐是……月牙？”
“不要叫她姐姐！”
声音突然变得严厉无比，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吓得柔兔赶紧闭上了嘴巴。
看到柔兔一脸惊惧的模样，那道声音立刻又放轻柔了些，耐心劝说道
“柔儿，你和月牙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还不明白吗？”
水妖姐姐就是月牙的消息着实震撼到了柔兔，以至于她到现在都反应不过来。
她明明难得对一个人如此有好感，而且她还出手救了自己！
没想到，她竟然就是自己千辛万苦想要冒名顶替的那个人……
“我……我不想当月牙了……”
柔兔弱弱地说了一句，已经开始心生退意。
她以为月牙并没有转世，她才想要享受属于月牙的一切！
可是如今月牙就是水妖姐姐，她那么强，而且就在众天妖的身边！
一旦她顶替的事情被发现，她会死无全尸的！而且全族都会被她连累！
“混账！你在说什么话！”
声音说出真相，原本是想激柔兔奋力争夺这个位置，没想到竟直接劝退了她。
面对这让他失望无比的话，黑影终于第一次在柔兔面前现身。
那是一个模糊的黑影，可是只一眼，就让柔兔浑身颤抖。
她怎么可能认不出自己日思夜想的父亲，即使只是一个轮廓，她也绝对不会认错的！
“爹，真的是您！”
“这些年您到底去哪了！为什么从来不出现！您知道吗，我们这些年过得很艰难！”
这一刻，柔兔不知道是喜是悲，心中五味杂陈，难以平静。
“柔儿，事情远比你想象中还要复杂，你只要知道，爹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尊主月牙的位置，你一定要拿下！这是你该有的命！”
“可是……”
柔兔期期艾艾地开口，她心里清楚，她根本比不上水妖姐姐。
见柔兔还在犹豫，黑影突然把声音一沉。
“柔儿，还记得当年那只小兔子吗？”
说起那只小兔子，柔兔的身子猛地一颤。
“她也是月牙的转世之一，你说，如果她恢复记忆，想起短命的那一世，她会怎么对你？”
柔兔忽然间双腿一软，忍不住跪坐在地。
她的眼神中流露出难以想象的恐惧，“可……可是，我本来不想要这双眼睛的。”
她的声音有气无力，黑影突然凑近了她。
“柔儿，你很勇敢的，你本来就和爹是同一类人，不是吗？”
柔兔双手一颤，红着眼睛抬头。
黑影倾身而下，隐隐约约露出了一个扭曲的人脸。
他弯着唇，轻笑着说道：“当年她还剩最后一口气，难道不是你……亲手了结了她吗？”
柔兔听到这里，浑身突然泛起了难以言喻的冷意。
这是她最大的秘密，她一直以为，没有任何人知道！
其实那日，她回去看那只小兔子的时候，她不是蜷缩在洞穴里，而是已经挣扎着爬到了洞口……
她的双眼鲜血淋漓，只凭着那股直觉，用尽全力也要爬向阳光。
看到这一幕，她突然有些怕了。
这只小兔子这么顽强，她如果不死，或许真的有可能卷土重来。
而爹爹和她夺眼之事，也一定瞒不住的。
还有，这双眼睛……
她试过了，这双眼睛真的很漂亮，也很让人着迷……
她生来普通，如果没有这双眼睛，怎么变成爹口中的人上人啊……
所以那一日，她不是转身离去，任由这只兔子自生自灭。
而是拔下头上的簪子，朝着那只小兔子的心脏，来了致命一击！
她一直以为，没有任何人发现的……
她明明小心地掩饰了尸体上的伤口，清理了沿途的痕迹，将她搬回了洞穴里……
这时候，黑影缓缓上前，他抬手摸了摸柔兔的发顶。
他的声音轻松无比，甚至还带了一丝愉悦。
“好孩子，别怕，你做得很好。”
“这一次，你也只需要和当初一样，拔出那根簪子就好……”
“放心吧，爹会助你光明正大成为全妖界最尊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