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看看谁比较能装？
“纪符言，今天这件事，本公主不允许你说出去！”婷乐向来是用命令的语气来对待他们的。
纪符言听了，神色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动容。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垂着眸子，似乎还在发抖的穆如酒，清冷的眸中冷色深了几分。
“连同殿下威胁在下一事，在下也会一并禀报。”少年芝兰玉树，宁折不屈。
“你——”
婷乐指着纪符言，想要说些什么。
但是最终却不甘心地放下手，冷哼一声后转身离开。
哼！纪符言，沐酒？！她记下了！
见婷乐也不准备在这里听课了，转身离开私塾，原本还在看热闹的人纷纷收了目光，灰溜溜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纪符言扶着穆如酒，也只是隔着衣袖虚扶着她，完全没有肢体上的触碰。
纪符言不喜与女子发生肢体上的接触。
穆如酒吸吸鼻子，似乎还没有从刚刚的混乱中回过神来。
纪符言轻声：“身上有没有伤口？”
刚刚看到婷乐转身离开，穆如酒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到纪符言这样开口问她。
“啊？哦哦，没有伤口。”
穆如酒为了使演技更加逼真，甚至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内侧。
嘶——
穆如酒倒吸一口凉气，眼眶猩红，看上去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纪符言见状，大概是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最终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终于肯伸出手，将披在她身上的外衣紧了紧，嘴上还是不住地唠叨：“婷乐公主自小便被娇生惯养长大，难免飞扬跋扈了些。”
穆如酒委屈地点头表示理解。
纪符言抿唇：“虽是如此，日后你再遇到她，也不要同她正面置气，她若是真的动了怒，没人能够保住你。”
穆如酒继续点点头。
她今天之所以这么做，就是掐准了纪符言出现的时间，纪符言平生最见不得的就是欺凌弱小。
见到婷乐这般作为，肯定会让纪谦在谢琛面前参上一本。
虽然不会真的对婷乐做出什么惩罚，但是看到她吃瘪，穆如酒就是开心！
本来以为纪符言已经交代完了，谁知道到最后，纪符言又补了一句。
“如果她再欺负你，你便告诉我，我会帮你。”
穆如酒先是愣了一下，看着少年清冷的面容，不觉笑了起来。
哈哈哈，不得不说，纪符言这小孩儿，平日里看上去不近人情，真的到了紧要关头，还是靠得住的嘛！
“你笑什么？”纪符言声音有些僵硬。
少年光风霁月，只是坐在那里，也是身子笔挺，芝兰玉树。
“纪先生，你还说你不是关心我？”穆如酒打趣道。
纪符言听了，有些不自然地抿了抿唇，随即清咳一声：“只是同窗之谊，换做谁我都会这么做的。”
穆如酒认真地点了点头。
那倒是真的，通过这几天的相处，穆如酒也能够发觉，纪符言确实是个刚正不阿，清风朗月的正直少年。
穆如酒在回府的路上，照例向江舟打听了天地居的事情，表现出一副假装不在意，实则十分上心的模样。
江舟回答得滴水不漏，游刃有余。
穆如酒眯了眯眼睛，看来，祁君羡已经知道了。
那就好，那就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回到府上，穆如酒照例先去梳洗。
江舟和江青同时来到了祁君羡的书房内。
男人面容俊逸，身姿绰约，他双腿交叠坐在高位之上，看上去禁欲又矜贵。
“主子，今日沐小姐她……”
江舟开口，面露难色。
祁君羡挑眉，了然道：“又向你提起了天地居？”
“是……”江舟微微颔首。
一次两次是巧合，但是这么多次一直在问天地居的消息，祁君羡才不会相信天底下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呢。
这几天原本他对她的戒备已经淡了很多了，毕竟这么长时间，也不见她跟外界联系。
大抵真的只是巧合，曾经的忘年交为了女儿能够活下去，让她来京城投奔他。
倒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小丫头每天都挺乖的，祁君羡自然也挑不出什么错来。
本来一切都很好的。
但是现在……
祁君羡眯了眯眼睛。
他可不喜欢对他有二心的人在他身边，叫他“皇叔”。
“去查。”
祁君羡的眼中闪过一抹杀意。
那是江舟和江青最熟悉的祁君羡。
——只要一有任何威胁，有任何蛛丝马迹，主子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潜在的危险。
“是。”江舟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江青听了江舟的禀报，有些为难地皱了皱眉。
他本来还想跟主子说，沐小姐今日被婷乐公主欺辱了，还有很多学子为难她的。
“主子，沐小姐今日……在学堂中与别人发生了冲突。”
江青试探性地开口，只是刚一说完，祁君羡冷色的眸子就直直地落在了江青身上。
“本王让你监视她，只是要看她的一举一动，”祁君羡冷声，眼中的杀意浮现，“并不是要听这些事情！”
怎么，难道他还会因为她与别人起了冲突，去私塾给她撑腰吗？！
他看上去像是那么闲的人？
江青自然是了解自己家的主子的。
听祁君羡这样说，江青便低头，不再继续禀报。
大概也不需要禀报了，过不了多久，“沐小姐”就会在王府彻底消失。
“啊——啊嚏！”
穆如酒打了个喷嚏。
她揉了揉鼻子，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奇怪，这才刚刚暮春，也不冷啊……
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情，穆如酒又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接下来她要做的事情，直接关系到祁君羡能否对她完全信任。
她要赌一把，赌注就是自己的这条性命。
所以，只许成功，不能失败！
晚膳的时候，穆如酒是跟祁君羡一起用的。
穆如酒的感知很敏锐，她能够感觉出来——周围的那些仆人对她多了几分不敬。
都是跟在祁君羡身边十年，几十年的手下了，他们对自己的态度，绝大程度上能够反映出祁君羡对她的态度。
只是穆如酒权当不知道，只是跟祁君羡有说有笑的，看上去就和平日里没有什么不同。
“小酒最近似乎很开心？”祁君羡勾勾唇，笑得十分温柔。
穆如酒使劲点了点头：“嗯嗯，因为纪符言同学说，我现在已经赶上学堂上大多数学子的进度了！”
“哦，”祁君羡好听的声音微微上扬，带着勾人的尾音，“小酒真是聪明。”
穆如酒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小酒只是不想给皇叔丢脸。”
祁君羡的眸中一抹杀意闪过，随即对着穆如酒温柔地笑笑：“明日是休沐日，小酒要不要跟皇叔去天地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