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一章  还是会一样的选择

晏明低着头笑了起来，不过有些无奈，只有在说起宝芸的时候，璟钰才会有这样的风采。但是他明明感觉到璟钰对他并非是没有感觉的，为什么璟钰对他会是这样的态度，在他的面前始终都放不开。

看来他还是要去问一问卫嵘。

想到这里，盛府也到了。璟钰看了他一眼，便下了马去宝芸的马车旁等着。

卫嵘没有让宝芸自己走出来，而是直接将宝芸抱了出来。以卫嵘的身手，就算是抱着身怀六甲的宝芸也是走的十分稳。

当着晏明和璟钰的面这样做，宝芸还是有些害羞，被卫嵘放下来的时候脸颊都是红的。

卫嵘却不以为意，牵着宝芸率先走了进去。见状晏明和璟钰也跟了上去。

盛府越发的萧瑟，除了死刑的人，其余的已经被刑部的人处理了。偌大的盛府，更是一点人气都没有了。宝芸的眼中漫上了冷意，她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卫嵘感觉到了她情绪的变化，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她感觉到来自手上的力量，心绪从仇恨中拔了出来，抬头看着卫嵘，嫣然一笑。

盛清和还在之前的房间中，但是看管的人比之前更多了，怕盛清和被人劫走，也怕盛清和寻了短见。

其实后面这一点宝芸倒是不担心，她之前就和盛清和说过，要是盛清和敢不接受刑罚，那整个盛家将什么人都不剩。盛清和很明白，她是说到做到的人。

她倒是更担心盛琅月会救走盛清和。盛清和被关在房间中，天上阴云密布，房间中更是阴沉的让人喘不过气。

站在门口卫嵘都能闻到里面的污秽的味道，他才不会让宝芸进去那样的环境中，盛清和不配。

“将盛清和带出来。”卫嵘吩咐人道。说完又对宝芸道：“有什么话我们就在外面问他了，不必进去。”

卫嵘的心思宝芸知道，就算是卫嵘不说，她也不会进去。的确，盛清和不配。

盛清和正坐在椅子上发呆，外面的声音他都没有听到，直到房间的门打开，他才看了出去。看到外面透进来的光，他眯了眯眼睛。这段时间他一直都被关在这里，不见天日，外面的事情和他似乎也没有了关系一样。

但他还是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知道昨天盛家的人该带走的都带走了，也知道留下来的并不是什么好事。他从昨天晚上开始就一直都在想这些年他做过的每一桩事，他在想，如果时间倒退，让他再有一次选择的机会，他会不会做不一样的选择。

答案是他还会选择这样做。如果不这样做，他可能连今天都撑不到。

他不知道盛家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和南越勾结在一起的，反正自从他的父亲将盛家交到他手中的时候，盛家就和南越有交易了。为了保住盛家，他没有别的选择。

他知道对苏家动手有非常大的风险，但是他自认为自己都想好了，从苏家出事的那一天开始，他就在准备着和晏烈翻脸。他原本一切都计划好了，有盛朗明在南境，有南越国君的支持，他有足够的能力扶晏辰上位。

可是自从俞宝芸来到了京城，就一切都变了。盛朗明被从南境召回，他们那个时候不能反抗，司马长空和卫嵘都还在京城中，他若是逼宫，没有十足把握能成功。他不想盛家栽在自己的手上，所以就让盛朗明回来了。那时候南境还有他们那么多的人，就算是盛朗明回来了，若是出事，只要他一声令下，南境就要乱。

没有想到啊，就是这个决定，他是一步错步步错。他哪里能想到沈立青和卫嵘会将他在南境的人清理的那么干净，他哪里能想到那么多次的刺杀都失败了。最后，一败涂地，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他真的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俞宝芸会造成这样的结果。不，那不是俞宝芸，是苏淳，是从地狱归来的苏淳。

“盛太师，太子殿下和齐王殿下在外面等着你。”打开门的人冷声道，声音中一点温度都没有。

该来的还是来了，他站了起来，拄着拐杖佝偻着身子出去了。他未必就一点赢面都没有了。俗话说，姜还是老的辣，他总要给自己留一条路才是。

想着，他的嘴角慢慢的勾了起来，脸上的褶子更多，像是一张皱了的面皮。苍白，毫无血色。

来通报的人说是晏明和卫嵘来了，他出去之后才见到了宝芸也来了。他愣了愣，随后便也不觉得奇怪了。那天俞宝芸虽然是来过了，但是这并不妨碍俞宝芸得空的时候继续来落井下石。

他来到了四人的面前，也不行礼，独独看着宝芸，嘴角的笑容诡异阴冷：“齐王妃这么大的肚子还不消停，看来是真的不怕肚子里的孩子有个万一。”

面对这样恶毒的诅咒，宝芸不过是一笑置之，柔声道：“我没有做什么亏心事，相信上天会庇佑我的。盛太师不用担心我，应该多担心担心自己才是。”

盛清和看上去也不将宝芸的话放在眼中，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道：“老夫该担心自己的不会少，你们今日来这里，不就是要看老夫有多落魄吗？现在你也看到了，满意了吧？”

宝芸的眼神逐渐冰冷，声音的含了冰渣：“如果盛太师觉得这样的结果我就满意的话，那看来盛太师对自己做的事情心里还是没有数。我苏家上百口人都命丧在你的手上，难道你不觉得我还是手下留情了吗？”

“你手下留情？”盛清和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两声，才说道：“你说给老夫的凌迟之刑是手下留情，你这个黑心肠的妇人，你的手段要有多恶毒才能觉得这样的刑罚是手下留情！”

听到这话，宝芸真的很想仰天大笑，她现在才知道什么叫真真正正的倒打一耙，她原本是不想因为这种事和盛清和争执，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声：“到底是谁黑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