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八章 落井下石
晏明笑着给宝芸执手一礼，回道：“刚刚才回到京城的，一路顺利，有劳王嫂关心。”
宝芸微笑颔首。
他说完之后看向了璟钰，道：“听王兄说了你的许多事，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本王佩服。”
璟钰没有想到晏明会和自己说话，微微怔了怔之后才礼貌的回道：“晋王谬赞了，璟钰愧不敢当。”
对她的态度晏明皱了皱眉，他印象中的璟钰可不是这么客气的人。
宝芸也觉得有些奇怪，璟钰一直都是飞扬明媚的，怎的忽然就这么温和有礼了？她扭头看向了璟钰，发现璟钰一改往日的样子，头都是低着的，瞬间便明白了。
她心中十分难过，若不是为了她，璟钰也不会这个样子。
她也不能去安慰璟钰，对璟钰这么骄傲的人来说，被人发现了软弱会更加的难堪。她只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对卫嵘道：“我们进去吧。”
卫嵘也看到了璟钰的反应，但也和宝芸一样，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带头走了进去。
这是宝芸第二次来到盛府，里面的景象还和她第一次来的时候一样，影壁上的麒麟张牙舞爪，十分的逼真。
只不过绕过影壁，院子里的景象却只剩下萧瑟之感。在强烈的阳光下，让这股凄凉之感更加的明显。
建筑还是那么华美，雕刻精致，处处都透着富贵。但这些都掩不住衰败的气氛。
璟钰是第一次来盛府，盛府的奢华还是让她叹为观止。在南越，就算是皇宫都未必这么的精美，没有想到一个权臣的府邸都会这么的奢华。
她左看看右看看，来到大堂中坐下才在宝芸的耳旁轻声道：“今日我算是开了眼了，这哪里是朝臣的府邸，简直就是另一座皇宫嘛。”
对她的话宝芸不可置否，盛府和真正的皇宫是不能相比的，但是比一比皇子们的王府还是绰绰有余。
盛家的富贵凝结了几代人的心血，是一代一代之后才会有这样的奢华。但是不管他们立下了多少汗马功劳，那都是臣子，不该有僭越之心。一旦有了不臣之心，那便是今日的下场。
她看着这大堂庄严肃穆，也想是盛清和，给人一种老态龙钟的感觉。也让她不由想到了一个词，盛极必衰。
作为权臣，若是不能在风口浪尖上退下来，也很难保全自身。盛家不仅是不舍得退，还在一味的不满足。今日这样的结果也是意料之中了。
她正想着，看到盛清和被人带了上来。
盛清和不知道她回来的消息，现在见到她也很是惊讶，愣了一会儿才冷冷道：“还真是没有想到能再见到齐王妃，老夫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了。”
这话也不知道是在咒宝芸还是咒盛清和自己。
宝芸浅浅一笑：“想着老太师惦记，所以本妃马不停蹄的就赶回来了。”
盛清和这时候目光向下移，看到了她突出来的肚子，皮笑肉不笑道：“齐王妃好福气，这样的情况下有喜，只怕要更加花费心思了吧。”
“花费再多的心思也是值得的，毕竟以后还有无限的希望。不像老太师，如今可是安逸了，什么都不用想，也什么都不用做。”比嘴皮子宝芸可还没有输过，更何况现在盛清和还有什么能刺痛她的呢？
盛清和一直努力控制的神色还是破裂了，变得狰狞起来，冷笑道：“齐王妃今日来就是落井下石的吗？”
宝芸挑眉：“难道不可以吗？”
盛清和的眸子里都是恨意，可是又不能将宝芸怎么样，只能瞪着宝芸，目眦欲裂。
宝芸依旧是含笑以对，道：“怎么？盛太师在害我父亲的时候难道没有想到过今日吗？像盛太师这么聪明的人，应该知道一报还一报才是。”
听宝芸说起苏凌峰，盛清和的眼中还是出现了心虚。他移开了目光，冷声道：“不过是成王败寇而已，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对，成王败寇，本妃胜了，你输了，难道这还不值得得意吗？你在我苏家被满门抄斩的时候难道不也是这样的得意吗？”宝芸的笑容渐渐消失。
盛清和又抬起了头，狞笑着看着宝芸，道：“就算你现在赢了又能如何？你苏家死去的那些人也不会活过来，你失去的就永远失去了。你就是将我碎尸万段也于事无补。”
“盛太师果然聪明，你说得对，失去的就永远失去了，但是你为什么不看看我现在有什么？我是高高在上的齐王妃，甚至还有可能是以后的皇后，我能拥有的，都是你梦寐以求的。”宝芸一字一字道。
盛清和的神情渐渐僵硬了，是啊，他盛家到这里就算是完了，他的心血都没有了。可是宝芸还有光明的以后，更重要的是，宝芸会拥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利，那的确是他想要的。
宝芸所拥有的独一无二的爱情，也是盛琅月想要的。他们所求的宝芸都已经有了。
想着这些，盛清和瞬间就苍老了十几岁，一直挺直的背也佝偻下来，他现在已经不是以前那个高高在上的盛太师，只是一个阶下囚，只是一个普通的老人。
他的眼神浑浊起来，声音也嘶哑起来，“你今日来到底想做什么？”
“不就是落井下石，盛太师自己说过的。”宝芸的收起了咄咄逼人的样子，温声道。
盛清和苦笑一声，“据老夫所知，齐王妃可不是这样无聊的人。”
宝芸轻笑一声，回道：“那盛太师可真是高看我了，如今你们盛家做过了什么事，该吐出来的都吐的差不多了，太师以为本妃还能从你身上得到什么？”
盛清和愣住了，宝芸这话可真是一针见血，现在他对宝芸来说什么作用都没有了。宝芸除了来看他的笑话还能做什么呢？
想着他自己都笑了起来，直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才道：“真是没有想到，皇上和你父亲都斗不过老夫，老夫却栽在了你们的手中。笑话，真是笑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