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一章 国事为大
卫嵘点了点头，并没有详细说的打算，只说道：“听闻皇后已经逃到了漠北，不知父皇有什么打算？”
晏烈见卫嵘不想提起卫捷的事情，也不强求，回答道：“她做下这样的事情，早已经没有资格在做皇后。朕会下一道旨意，昭告天下废后。如此一来，她没有了皇后的这个身份，想来漠北人也会重新思量她的价值。”
晏烈说完看向了晏辰，眼中有歉疚。要是废了盛琅月的皇后之位，那晏辰就再也不是嫡子了。
晏辰失去了盛家的支持，又失去了嫡子的身份，与以前的处境相比可谓是一落千丈。
晏辰察觉到了晏烈的目光，也知道晏烈是什么意思，躬身认真道：“父皇不必顾虑儿臣，儿臣知道盛家也好，母后也罢，他们都是咎由自取，儿臣身为皇子，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晏辰越是这样的懂事，晏烈就越是心疼。他叹了一口气，道：“你能这样想是最好的，但皇后终究是你的母亲，朕和你的皇兄们知道你是大公无私，但是其他人并不会都知道，终究还是要连累你的名声，让你遭受非议。”
“儿臣以前也做过许多混账事，如今也不过是为了自己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能得到父皇和两位皇兄的原谅，这已经是儿臣的幸运。现在的这些都是儿臣应该承担的，儿臣绝无怨言。”晏辰道。
晏烈甚是欣慰，道：“你能看的这么开是最好的，你的两位皇兄也都是宽厚之人，你们兄弟三人齐心，齐盛一定会越来越强盛的。”
卫嵘，晏明和晏辰齐齐拱手，异口同声道：“儿臣定不辜负父皇的期望。”
晏烈深吸一口气，言归正传道：“仅仅是这样还不够，皇后毕竟是带走了军事布防图，边境的布防就是不及时变动，怕是会出大问题。”
听到这里，他们知道晏烈是已经有了主意。
只听晏烈接着道：“齐王，你与司马大将军一起去调整北境的布防，晋王，你去南境，与沈将军一同调整南境的布防。广海那边，齐王，你让人递个消息过去，让安国公也尽快调整。梁王，你与朕一起，坐镇京中。”
卫嵘身经百战，不管是去哪里指挥都是让人十分放心的。晏明则有些不一样，晏明只是对南境比较熟悉，因而让晏明去南境比较稳妥。
晏辰在战事上稍弱一些，但以现在的心性来说，助晏烈一同稳定局势是没有问题的。
晏烈对每一个孩子都非常了解，也不想偏心谁，然而这至尊之位毕竟只有一个，他必须选出一个。
三人都领了旨，马上就下去办了。
“齐王兄，你现在能离京吗？”晏明追上了卫嵘，问道。
卫嵘转头看着他，不解道：“我现在为什么不能出京？”
“你不是还要在京城等着王嫂的消息，不如让梁王去北境与司马大将军一同调整，司马大将军征战多年，也正好让梁王好好历练。”
晏辰也追了上来，接着道：“晋王兄说的有道理，我的经验虽然不多，但是愿意和司马大将军请教。”
见到二人如此关心他，卫嵘的心中也暖了起来，这么多日以来，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个笑容，道：“多谢你们的关心了，但是我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做什么事，也应该公私分明。我是想等着宝芸的消息，但是国事为大。再者说梁王还在京城，若是宝芸有了消息，还请梁王代我处置。”
他这是已经决定了，晏辰和晏明也不好再说什么。
其实卫嵘没有说的是，这王府中，京城中处处都是宝芸的影子，他深陷在对宝芸的思念中，要是再这样下去，他非疯了不可。
在离开京城之前，卫嵘去了一趟盛府。盛家的人还被禁足在府上，还没有发落。不过对盛家的结局，众人没有什么好奇的。
盛家作恶多端，如今盛琅月又是弑君，之后又是携着军事布防图逃走，盛家的结局已经是注定了。
最轻的是发配边疆，最严重的，那便是满门抄斩。诛九族是不大可能的，因为晏辰也在九族之内。
卫嵘进去的时候，盛清和正自己坐在大厅中喝着茶，不过是短短几日，盛清和就已经苍老的不成样子，像是冬日里的枯叶，风一吹就从树枝上掉落了。
“才是几日不见，怎么太师老了这么多。都已经这样了，太师还有什么好愁的呢？”卫嵘淡淡道。
盛清和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嘴角的笑容似有若无，反问道：“按照你的意思，老夫就应该高高兴兴的接受这个结局？”
“我还记得在苏太尉死之前的样子。”卫嵘看向了外面，眼神空洞，思绪回到了以前，“苏太尉那时候已经被下狱，监狱中是什么样子太师应该也是知道的。但是在那样的环境中，苏太尉一点狼狈都没有，反而更显气节高华。”
盛清和冷笑一声，道：“你不就是想嘲讽老夫比不上苏凌峰吗，何必绕那么大的弯子。”
“你说的对，你就是比不上苏太尉。苏太尉一心为了齐盛，他为齐盛留过血，立过功。而太师做过什么，和南越勾结，通敌卖国，拉帮结派，陷害忠良。就凭你做过的这些事，你如何与苏太尉相比？”
“是，你说的这些事老夫是做过，但是老夫不后悔。老夫若是不做这些，盛家根本就撑不到现在。为了盛家，老夫什么都可以做。”盛清和的声音冰冷，冷冰冰直往卫嵘的耳朵里钻。
卫嵘嗤笑一声，“你错了，如果你不做那些，盛家的权势或许会被削弱，，但还不至于灭亡。太师博学，难道会不知道盛极必衰的道理吗？”
“知道又如何？对于老夫来说，盛家若是不能成为钟鸣鼎食之家，那和死也没有什么两样了！苏凌峰那么忠诚又如何？苏家最后还不是满门抄斩，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老夫才不会有苏凌峰惨！”
卫嵘摇了摇头，道：“看来你真的是走火入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