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九章 都做不到
卫嵘淡淡一笑，似乎听不懂淳于衡的话，低头给宝芸倒茶的空档，说道：“我们还是点了菜边吃边说吧，上次是我疏忽了，都没有尽到地主之宜。”
淳于衡自是没有反对，卫嵘让林跃叫小二进来点菜，将酒楼中的招牌菜都点上了，还点了两壶好酒。
等菜的期间，淳于衡又看向了宝芸，问道：“对我那天晚上的言行，郡主已经不生气了吧？”
宝芸抬头微微一笑，“四皇子说的哪里话，四皇子这么有诚意，这一切都解释清楚了，我又怎么会怪四皇子。”
淳于衡亦是轻笑，“一切都说开了那就好了，否则以后我们的心里也会有什么猜忌了？”
宝芸含笑看着淳于衡，听淳于衡话中的意思，是已经知道他们一定会答应他的条件了。想着，她在心中嘲讽的笑了笑，是啊，除了答应淳于衡，她还有什么办法呢？
就算是卫嵘不答应，她也会劝卫嵘答应的。
“四皇子真是高瞻远瞩。”宝芸笑容有些勉强。
卫嵘察觉到了她情绪的变化，伸手覆上了她的手，等她察觉看过来的时候，给了她最温柔的笑容。
她心里的沉重在看到卫嵘的笑容时忽然就散了，也慢慢的扬起了嘴角。
淳于衡看到了两人的互动，心中也不由一动。两人这样旁若无人的亲密，他的心又不是铁打的，就说是他曾有什么坏心，也不忍心在他二人的身上施展。
他也不是一个无情的人。
正好三五个小厮端着酒菜进来了，等小厮们放好酒菜出去了，他拿起酒壶，在宝芸和卫嵘的杯中倒进了酒，最后倒了自己的。
他端起酒杯，也不说什么就一饮而尽，喝完了之后才说道：“既然今日话都已经说到这里了，那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这次来到齐盛，我就是为了卫大人而来。”
此话一出，宝芸和卫嵘都愣住了，这点他们谁都没有想到，也不知道淳于衡说的是真是假。
“我知道我这么说你们不相信，但是原因之前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一来郡主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既然知道了这件事，就不能袖手旁观。二来我需要二位的帮助，也不瞒二位说，我母妃的死和王后脱不开干系，我与王后有杀母之仇，奈何以我自己的能力，报不了这杀母之仇，只有求助于二位。”
淳于衡几方表露了诚心，宝芸和卫嵘对视一眼，最后由卫嵘说道：“四皇子用心良苦，然而此事事关重大，请恕我们不能轻易相信。”
淳于衡又给自己的酒杯满上了，而后抬头依旧笑着道：“理解，不管你们相不相信，我都是要救卫大人的。之后你能帮我或者不帮我，我不强求。”
听到这话，宝芸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这样不就成了淳于衡什么都不求，平白就帮了他们。
虽说淳于衡一直说都是因为她以前救国他的性命，然而那对于她来说只是举手之劳。而要救卫嵘可不简单。
而且说到底他们也只是泛泛之交，甚至于泛泛之交都算不上，严格来说，他们应该是站在两个对立面的才是。
想了想，宝芸说道：“四皇子放心，只要能救卫大人，你的条件我们都可以答应。”
淳于衡笑着摆摆手，“不用答应的这么早，反正这件事也不着急，急也急不来，还是等我救了卫大人之后再说吧。”
“那四皇子可有什么计划了吗？或者准备到哪一步了，我们能做什么？”宝芸急声问道。
“这个郡主也不用担心，我既然说是来救卫大人的，虽然不会什么准备都没有。我现在连还魂花都准备好了，只用等封霖找出了和卫大人命格相似的人……”
淳于衡的话才说到这里，卫嵘就打断了他，问道：“然后就可以以命换命了是吗？我也不再是我了，是不是？”
淳于衡没有料到卫嵘会忽然插嘴，怔了怔之后，回道：“还魂术都是用来救已经死去不久的人，就用自己身体的……这我暂时没有听说过，封霖，可以这么做吗？”
封霖摇摇头，根本都用不着想，说道：“这是万万不行的。还魂术就是逆天之术，死去的人阳寿原本是应该尽了的，寻找一个命格相似的人，也就是为了扰乱上天的视听。要将灵魂再还到原本的身体中，那是万万不可的。”
宝芸握住了卫嵘的手，道：“只要你还是你，我不在乎这些的。而且你也没有在乎我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不是吗？”
卫嵘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问淳于衡道：“那就还是要以命换命的是吗？”
淳于衡听出了卫嵘的意思，笑着安抚道：“卫大人放心，人选我已经选好了，我从死囚中提了一个人出来，并且家里一切情况都和他说明了，也承诺了只要能救你，他的家人今后就会衣食无忧。那人同意了我才带着来的。要是卫大人不放心，也可以自己去找人选。”
卫嵘笑着摇摇头，“人虽然是死囚，既然是死囚，那按照刑罚去死，那才是死得其所。说是将命换给了我，我还是没有办法接受。”
宝芸一着急，重重的扯着他的袖子，焦急道：“但是目前为止，除了这个办法再无他法，我们时间紧急，卫嵘，你就答应了吧？”
面对她的着急，卫嵘还是不慌不忙，伸手将她的手重新握在了手中，问道：“那你回答我，若是让你选择，你会用这样的方法活下来吗？”
宝芸语塞，几次张口，但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也做不到的，是吧？”见宝芸回答不上来，卫嵘含笑道。
见淳于衡要说话，他又将目光投了过去，问道：“四皇子自己能做到吗？”
淳于衡的话也哽在了脖子里。
淳于衡和宝芸一时之间都找不到话来反驳他，他自己也无奈的低下了头，道：“我也很想活下去，但我不会选择用这样的方法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