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六章 不信也得信
宝芸目瞪口呆的看着司马长空,她特地没有在大将军府中等着,一大早就来到丞相府,就是不想司马长空跟着一起来。
这是她的事情,司马长空已经为她做了许多,她不想司马长空再因为她而受到卫捷的责备。
但是没有想到,司马长空竟然直接从朝上跟着卫捷就来了。
卫捷还不知道是什么事,看了看书房中的两个人,笑道:“今天是什么好日子,你们二位都来了。”
司马长空看向了宝芸,但带着淡淡的笑容,对卫捷道:“老夫和宝芸一起来,自然是有事要找丞相了。”
卫捷看着宝芸的神色,从宝芸的神色中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宝芸并非是不稳重的人,能让她保持镇静的,一定是不小的事。
想着,他狐疑的看向了宝芸,问道:“到底是有什么事?”
宝芸原本是想要斟酌一下再说,但是看到司马长空又要开口,就忙抢先道:“丞相大人,我是苏淳。”
听到‘苏淳’二字,卫捷的脸上尽是震惊,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不可置信的笑着,道:“你胡说什么,本相又不是没有见过苏淳,你这……你这哪里像苏淳了?”
开了这个头,要往下说就更加容易了。
“丞相大人可曾听说过,在南越有一种还魂术,能让死人复活。”
卫捷看着宝芸的目光中还都是怀疑,摇摇头道:“没有听说过。”
“的确是有这么一种邪术,但是说到底,也是以命换命,你面前的人的确是苏淳,就是卫嵘用自己的命换了她的命才让她活过来的。”司马长空在一旁说道。这些话他不想让宝芸来说。
宝芸再说一遍她的命是卫嵘用自己的命换来的,对宝芸来是又在心上剜了一刀。
卫捷更加觉得不可信,摇着头道:“你这话更是无从说起了,卫嵘现在还活的好好的,又哪里来以命换命这一说呢?”
“他并非是换命之后马上就会死,换命之后他还有一年的寿命,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被骗了。”宝芸说着,眼眶又控制不住的红了。
卫捷的心里猛的一跳,但还是说服了自己不要听宝芸和司马长空胡说,眼神再次落在了宝芸的身上,问道:“你说你是苏淳,你有什么证据吗?”
宝芸抬起头直直的望着卫捷,道:“我父亲书房中的那把红漆柘木弓,是丞相大人和我父亲打赌的时候输给他的,是吧?”
卫捷的眉头皱了起来,勉强笑着,道:“你知道苏太尉的书房中有一把红漆柘木弓,这并不足为奇。进过苏太尉书房的人那么多,只要留心,并不难发现他的书房中有这把弓。”
“但是这把弓是丞相大人和我父亲打赌,就赌二十六年那年的文状元会不会是王坤王大人。”宝芸想也不想就说道。
卫捷目瞪口呆的看着宝芸,真的没有想到宝芸竟然会知道这件事。这打赌的事情是他们两个人闲着无聊的时候说的,这种无聊的事情苏凌峰怎么会告诉别人,除了被苏凌峰捧在手心里的苏淳。
但是他还是不想承认这是苏淳,要是承认了这是苏淳,那之前从此人口中说出来的话也那岂不就是真的了?
纵然他不承认,也不代表事实就会改变。他也没有办法说服自己,说面前的人不是苏淳。
只说那把弓,外面漆了红漆,若不是看过用过的人,根本不会知道那是柘木的。而他知道,苏凌峰及其爱惜那把弓,从来都不曾示人。
所以宝芸既知道那把弓的来历,还知道那把弓的材质,这一点就已经足够证明宝芸的身份了。
他眼前一黑,太阳穴突突的疼着。
“卫兄,这件事是南越人的阴谋,是他们故意让我知道还魂术,原本是想害我。但是不想被卫嵘知道,造成了这样的局面。若是要怪,就怪我不够警惕。”司马长空说道,他还是想将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说到底宝芸也没有做错什么,到底也不是宝芸让卫嵘这样做的。
卫捷稍稍平静了一下,深吸了两口气,将事情消化了一下,像是没有听到司马长空的话一般,看向了宝芸,问道:“你真的是苏淳?”
宝芸沉默着点点头。
卫捷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情了,一方面,他能理解为什么的做法。这是他从小养到大的儿子,心里想什么怎么会瞒得过他的眼睛。
卫嵘自小就倾心于苏淳,这一点别人不知道他是知道的。而为了所爱之人赴汤蹈火不顾一切,这他也是理解的。
然而另一方面,他也是一个父亲。自己的儿子为了一个女子不顾性命,他的儿子只剩下四个月的性命,换做任何人没有办法用平常心去对待吧。
他颓然的垂下头,司马长空也不知还能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才抬起头看着宝芸,问道:“那你重新活过来,为何不表明身份?你也应该知道我们和你父亲的关系。”
宝芸苦笑一声,道:“这样的事情若不是发生在我自己身上,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又怎么敢宣之于口?”
“其实我若不是之前就知道了还魂术的事情,我也不会相信这死去的人还能复活。”司马长空跟着宝芸解释道。
“你说卫嵘只有四个月的寿命了,这是真的吗?”卫捷还抱着一丝丝的希望,问道。
宝芸咬唇跪了下来,低头道:“都是因为我才会害了卫嵘,我知道自己罪孽深重。丞相大人任何的责怪惩罚都是我应该承受的,但我斗胆,想请丞相大人先不要惩罚我,等到我们一同找到救卫嵘的办法,救了卫嵘之后,丞相大人要打要罚,我甘愿承受。”
卫捷起身走过去将她扶起来,道:“我怎么可能责怪你?苏家就剩下你一个了,你先起来,我们一起想,总会有办法的。”
宝芸听到卫捷这么说,心里更是难受。卫捷和司马长空能够看在她父亲的面上不怪她,但是她却不能不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