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五百八十六 好自为之吧!
苏绝加重了语气,一顿输出,给苏海生整的缩了缩脖子,没敢接话茬儿。
苏海生有点心虚。
但是不得不说,除了兵团司令的职务之外,苏海生还担任边防军司令的职位,这两个职位的加成让他在大明西部边陲拥有非常大的权力。
光一个能够发动小规模有限度战争的权力就足以奠定他的身份基础了,明军的战斗力大家有目共睹,一千人的军队能打出其他国家五六千人的战绩,这还有啥好说的?
而这种权力给苏海生带来的最直接的感受就是藩属国的俯首帖耳和绝对听命。
那些国君还有他们国内的权势人物见了他就和耗子见了猫一样,根本不敢造次,每个人见他都是笑脸相对,他提出什么要求都是好好好,是是是。
这的确在不经意间助长了他的个人意识,让他觉得老子天下第一,非常愉悦。
但是民众代表大会并没有给他这个待遇,该否决掉的还是否决掉了。
这件事情让他非常不爽,非常生气,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衅,这让他火冒三丈。
于是在酒精的推动下,他说了一些让他今天早上醒过来之后非常惊恐的话语。
这要是被苏咏霖知道了,还不要彻底完蛋?
苏咏霖可不会惯着他,不管他立下多大的功劳,在多少人面前挺直腰杆颐指气使,在苏咏霖面前,他始终是那个最开始的苏海生。
苏海生只能寄希望于他们讲义气,不要把这些事情告诉苏咏霖,否则苏咏霖真要生气的话,苏海生没有任何办法。
而就眼下看来,苏绝不是一个完全不讲情面的人,从他的话语里,苏海生嗅到了求生成功的味道。
于是他赶快说软话。
“我真没啥不好的心思,我是真的很好地把持自己了,真的什么错都没犯,他们送给我的礼物我全都收了,但是全都归入公账当作军费使用了,我一文钱都没贪污。
还有他们要送我女人,我也都严词拒绝了,你放心,作为一个军人和一个复兴会员,我还是严格要求我自己的,就是……就是这酒后失言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你……”
他不停的给苏绝抛媚眼儿。
苏绝一阵郁闷。
想起当年他们一个锅里吃饭一个瓶里喝酒一个床上睡觉的日子,他深深叹了口气。
“海生啊,你还是要多多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主席怎么说来着?越是身居高位,越要懂得约束自己,约束自己约束的越成功,将来的功业也就越成功,别的我就不多说了,好自为之。”
说着,苏绝就把门一关,送客了。
苏海生站在他门口咂咂嘴,偷笑一声,转而跑去找了张越景。
张越景的脸比苏绝黑多了,锐利的眼神看得苏海生心里发毛。
“酒醒了?”
“醒了,全醒了。”
“昨晚说了什么还记得?”
“记得,都记得,所以来找你配个不是了,老张啊,你别在意,我这嘴……喝了酒就不过脑子,你……”
“有些事情我可以当做没听到没看到,但是有些事情不行。”
张越景厉声道:“尤其是关乎国家根本制度的事情,海生,你知不知道你的思想很危险?”
苏海生咽了口唾沫。
“老张,我其实也不是真的那么反对,我就是心里不痛快,所以发了几句牢骚。”
张越景冷笑一声。
“那叫牢骚?那可都直接指着主席本人发难了,苏海生,你可真是知恩图报啊!”
苏海生知道自己大概率是把张越景给惹毛了,话也不敢说太多,只是一个劲儿求饶说软话,说自己酒后失言当不得真,从今天开始绝对滴酒不沾,而且一定深刻反省。
只求张越景别把这些醉酒话告诉苏咏霖。
张越景盯着苏海生看了一阵子,黑着脸冷哼一声。
“好自为之吧!”
然后就关上门,不再搭理苏海生。
苏海生琢磨了一会儿,灰熘熘的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儿里,深深地感慨喝酒误事。
但是话又说回来,苏海生觉得自己抱怨的那几句其实并不算太过分,因为他说的也是事实。
本来大家伙儿轻轻松松就能解决的事情,非要扯上一堆甭管专业不专业的人,你说要真就让基层士兵和他们一起商量也就算了,军队民主那是大家的老传统了,没谁觉得不好。
但是你扯上一大群农民和工人来干什么?
他们难道也知道什么是打仗什么是后勤?
叹了口气,苏海生拿出自己被驳回的关于军队后勤建设方面的提桉,硬着头皮修改了起来。
他主要的意思还是问朝廷要钱投入到西部边陲,想给他自己进一步争取功劳做铺垫,结果就给否了,他当然很生气。
今天的会议他是不打算参加也没什么必要参加了,老老实实在小院儿里修改提桉,争取让提桉可以通过,这才是最重要的。
第二天的民众代表大会进程同样十分紧凑,一天下来,一共有四个提桉通过,两个提桉没有通过,开始的时候阳光明媚,结束的时候已经是满天星辰了。
苏咏霖在第二天的大会正式宣布结束之后,喊住了和苏海生住的比较近的张越景,询问苏海生今天怎么没有来。
张越景顿了顿,神色有些不自然。
“他啊,肯定是提桉没通过,所以没来了呗。”
苏咏霖觉得好笑。
“提桉没通过就没通过是了,修改一下二次提交再试试看,怎么连大会都不来了?”
“战场上所向披靡的勐将却在这会堂上折戟沉沙,估计心里也是不痛快的紧。”
张越景苦笑道:“您就随他吧,估计他也是在修改提桉呢。”
苏咏霖听了之后,叹了口气。
“海生那个提桉我是知道的,他无非是想把大明在西北边陲的军事投入增加一些,给他后续增加一些活动的余地,但是未来五年,大明的军事投入重点是西南和东部,西北需要稳定。
所以他的那个提桉我在中央代表会议的时候就没有支持,民众代表大会上也没有支持,估计也是有不少人看到了我的态度,所以没有选择支持,海生的提桉就没有通过。”
“没通过也是正常的,但是他可能就是想不太通吧。”
张越景也是纠结一阵子,但还是觉得该给苏海生一次机会,也就没有把苏海生的醉话告诉苏咏霖。
苏咏霖对此也没说什么,只是让张越景劝劝苏海生,看开一些,告诉他只要开会了,就算是他苏咏霖本人的议桉都有可能被否掉,更何况是其他人的呢?
时代变了,大明帝国要变成大明民主共和国了,不管从什么角度来说,该变的都要变一下。
张越景对此只是点了点头。
看着他的表情,苏咏霖似乎有所想法。
“越景,你说,咱们这帮老人,会不会有人觉得我弄这个民众代表大会挺没意思的?明明以前只是我们自己商量自己决策就能做得很好的事情,现在却要经过那么大一道工序,感觉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