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六十八 不是我死,就是他亡!
第一个动手攻击指导员的军官武良吉的身份比较特殊。
他是武毅军正将武振清的远房侄子,两人沾亲带故,结果就是他第一个攻击指导员,起到了“模范带头作用”。
然后才掀起了大批军官和指导员翻脸的事件。
可以说没有他的带头,没有他当出头鸟,其他那些没什么身份背景的小鱼小虾敢不敢冒头出来干点什么还真不好说。
要说这里头没点关系,让大家不要产生一些奇怪的联想,那还真不好服众。
军法司立刻要求武良吉交代这件事情的经过,问清楚是不是武振清交代他攻击指导员的,但是武良吉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并不配合。
“有胆子你们直接去问我们将军,别问我,我什么也不会说,你们怀疑我们将军,去问他啊!你们有胆子吗?欺软怕硬的东西!”
武良吉的态度十分恶劣,完全不配合军法司的询问。
于是军法司主簿、苏家老人出身的杜永安决定用刑。
武良吉大概是没有预料到军法司真的敢于用刑,被绑上邢架的时候还一脸震惊。
“你们敢对我用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姓武!”
杜永安亲自坐镇,指示军法吏对武良吉用刑。
“对罪人用刑难道有什么不可以吗?不交代,就要用刑!管你姓什么!用刑!”
然后就是一阵皮鞭打、盐水浇,把武良吉打的皮开肉绽鬼哭狼嚎。
这家伙也没什么骨气,纯粹是狗仗人势,一次用刑之后就招了,说这就是武振清安排他们做的。
武振清需要他做一个领头的,表示武振清绝对不会出卖大家给自己谋利益,以他这个武家人带头,然后发动了其他感到不满的中低层军官一起出手。
大家一起出手,用人数上的优势给苏咏霖施加压力,试图让苏咏霖放弃指导员进入军队的政策,维护他们原本的利益。
那么多军官一起出手,就等于整个武毅军在反抗。
你苏咏霖难到敢与一整个武毅军对抗吗?
武振清出自密州大族武氏,加入光复军的时候本就是作为孙子义的朋友、盟友而加入,地位就和苏咏霖孙子义想对于赵开山而言的地位,也属于带资进组。
武毅军自打雏形开始就是武振清自己带起来的,可以说是起家老部队了,一直都是武振清自己做主,孙子义也只是指挥他的部队发起军事行动,不曾干预内务。
结果苏咏霖一来就要在他的军队里掺沙子。
整编一下、精简人手倒还可以,武振清可以接受,但是掺沙子、搞新的军规军法,让外人来干涉武毅军内部的事情,甚至要阻拦他们获取利益,不让他们吃兵肉喝兵血,这就是明摆着的不给他武某人面子。
武振清不知道其他几个军的长官是怎么看待这件事情的,但是他本人肯定是不能接受的。
他托人向孙子义问话,询问孙子义的意见,孙子义却避而不谈这件事情,一味地装鸵鸟,这让武振清尤为生气。
“还以为他苏雨亭是豪杰,结果不曾想却如此不堪!”
话虽如此,武振清地位比较高,不方便和苏咏霖公开撕破脸对着干,但是又不能忍受苏咏霖用军法约束,就暗中指示军中中低层军官进行针锋相对的捣乱行动。
他打算用事实向苏咏霖表明自己的态度。
别来触碰我的核心利益!
核心利益一旦受损,那可真没什么好说的,不立刻翻脸都算是有素质的了。
通过军法司的审查得知了个中内情之后,苏咏霖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孙子义,想问问孙子义有什么想法。
孙子义表示十分无奈。
“武氏与孙氏世代相交,关系不错,此番起事武氏也是第一个起兵响应的,所以我一直都很信任武氏,所以这件事情……”
“军队要想打胜仗,要想在金国重压之下打胜仗、坚持下去,就不得有这样的情况发生!”
苏咏霖的态度很坚决,孙子义则是左右为难,优柔寡断的性格暴露无遗。
苏咏霖见状,无奈的叹了口气,感觉孙子义选择与他合并真的是他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情了。
他这样带兵,要是作为之后并肩作战的友军,苏咏霖会和二战战场的元首一样,为了支援意大利吃尽苦头。
军队这种组织怎么能用个人情感作纽带呢?
“这件事情我来处理,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子义兄,都与你无关,你什么都不用做了。”
孙子义知道苏咏霖这是避免让他感到尴尬,所以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点头应承,闭口不言。
于是苏咏霖授意军法司把武振清暂时解除职务,带回军法司审查,交代完所有问题之后,根据军法判刑,一切走程序。
杜永安也是头铁,无所畏惧,带着军法吏和少量卫兵就亲自前往武毅军的军营,要求把武振清带走调查。
武振清最开始是惊讶,然后是愤怒,最后是嘲笑。
“就你们几个人,想把我带走?就算他苏总帅自己不来,也该让我那好兄弟孙子义过来见见我吧?就你们几个小鱼小虾,也配跟我说话?快点滚,我不想动粗!”
“军令如山,杜某身兼总帅命令,不能违抗,还请武将军配合调查,不要让杜某为难。”
杜永安丝毫不退让。
武振清眯起眼睛,怒气上涌。
“难道苏总帅真的以为武某是好欺负的软蛋?”
“这与欺负无关,与军法有关,总帅也好,杜某也好,都是一片公心!还请武将军不要误会,跟我们走一趟,对谁都好。”
杜永安还是不退让。
武振清深吸一口气,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怒道:“孙子义都不敢这样对我说话!他苏咏霖别以为打了胜仗就能骑在所有人头上作威作福!武毅军是我的军队!姓武不姓苏!左右,与我拿下,丢出去!”
武振清怒不可遏,下令左右卫士上前把杜永安一行十数人缴了装备,抬了起来,直接从军营里扔到了军营外。
营内看笑话的人很多,看到杜永安一群人被扔出军营的时候更是无比的兴奋,拍手叫好,欢呼雀跃,像是在看一场大戏一样。
而这种行为彻底激怒了苏咏霖。
“公然违抗总帅命令,置军规军法于不顾,若不处理,我有何颜面统御军队?”
苏咏霖决定重拳出击。
孙子义十分为难,试图劝说苏咏霖和武振清好好谈一下。
“都是反金义士,何至于此?雨亭啊,你若冲动,事态一旦无法挽回……雨亭,我实话跟你说,神武军不是你的胜捷军那么听你的,投靠你之前,我都快控制不住他们了!
我没你那么能征善战,那么有威望,他们都是看在过往的情分上跟着我,跟着我能得到更多的好处,所以跟着你也是一样的,想得到更多的好处,可是你现在……这是要他们的命啊!”
苏咏霖叹了口气,失望地看向了孙子义,感觉他面对金国正规军打败仗真的不是没有道理的。
强硬的手段还没学完整,倒是把妥协的艺术看得比天还重要,这样能干什么?
政治是妥协的艺术不假,但是总有无法妥协的事情,到了那个时候,还是要看谁的拳头比较大、比较硬!
孙子义是个软弱的、弱势的领导人,他注定无法在乱世中生存。
“子义兄,我们是在造反啊,不成功就是死的造反!我们得先活着,才能谈其他,没有命,什么都是假的!凡是拦在成功之路上的人,都是在要我的命!是我的敌人!既然是敌人,不是我死,就是他亡!”
苏咏霖决心已定,不容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