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南柯一梦（3）
这节体育课。
被体育老师勒令跑了两圈之后，终于大发慈悲地让大家解散去自由活动了。
正值夏季，穆如酒有些热，便去超市买水。
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在超市买水的人似乎格外得多。
好不容易排上队买到之后，穆如酒回到操场上，这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女同学买水。
——操场上，班上的几个女同学纷纷将自己刚刚买到的矿泉水送到纪符言面前。
彼时的纪符言正在树荫下看书。
不少男同学在操场上打篮球，但是他没有参与。
“纪符言同学！是不是很热，给你喝水。”
“纪同学，这个口味的饮料好喝，要不然你尝尝这个！”
“纪同学……”
“……”
操场下打篮球大汗淋漓的男同学们：“……”
站在远处静静观望的穆如酒：“……”
纪符言抬眸，没有说话，只是那双眼睛很轻易地就锁定了一群人身后的穆如酒。
穆如酒注意到纪符言的视线，下意识地将自己手上的矿泉水藏了起来。
少年抬眸，看向面前的女生：“抱歉，我不渴，谢谢。”
说完，纪符言合了书，向着人少的地方走去。
见人家理都不理，那群女生最终没有再跟上去。
穆如酒见状，灰溜溜地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坐下，准备睡到集合。
纪符言似乎不管在哪里都是在看书。
穆如酒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这么认真学习，想必学习成绩很不错吧？
想着想着，眼皮有些重，穆如酒躺在阴凉的座位上，睡了过去。
纪符言看到了。
日头正盛，少女躺下的位置随着太阳的移动，渐渐露出阳光。
他轻叹一声，起身走了过去。
坐在穆如酒身边，少年的身影正好将阳光遮挡。
有风吹过少年的校服，带着清新的气息，让人不觉放松下来。
穆如酒醒过来的时候，便看到身边的少年逆光而上，她看到少年遮挡着光阴，如同圣人一般。
迷迷糊糊地坐直，纪符言听到声响，转身看向穆如酒。
少年的鼻尖上带了一些细密的汗珠，却丝毫不影响纪符言的风姿。
穆如酒眨眨眼，看着纪符言：“奇怪。”
纪符言转头，眉眼俊朗，语气平静又冷清：“什么？”
穆如酒歪歪头，笑着说道：“总感觉纪符言同学像老一辈的教书先生似的。”
少年眉头微微上扬：“教书先生？”
穆如酒笑着点点头：“对啊，就是那种，一手拿着书，一手会拿着戒尺的那种老先生。”
穆如酒一边说一边比划，眼睛亮晶晶的。
纪符言勾唇，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上扬。
那大抵是穆如酒第一次见纪符言的笑容。
如同三月的春风拂面，瞬间桃花盛开。
“那么，”少年看着穆如酒，眼神清澈，“你可以叫我纪先生。”
穆如酒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急忙摆摆手：“不、不用了，纪同学就好……”
“纪先生”这个称呼听上去……有点歧义。
纪符言没有坚持。
体育老师喊人集合了，穆如酒起身：“纪同学，我们该去集合了。”
纪符言点点头，目光却是落在了穆如酒手上的那瓶矿泉水上。
“穆如酒。”纪符言叫她。
穆如酒回头，有些疑惑地看向他。
纪符言抬眸，声音冷清：“我渴了。”
穆如酒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那我一会儿……去给你买瓶水？”
纪符言抿唇，似乎是有些不乐意：“我现在就想喝。”
穆如酒有些为难地挠挠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水：“可是这个我已经喝过了，我一会儿就给你去买新的好不好？”
纪符言微微蹙眉，最终还是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每次放假前都会有一次考试。
穆如酒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将手上的试卷又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穆如酒便提前交卷，拿了书包离开了教室。
下雨了。
穆如酒没带伞，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书包，就准备直接将书包顶头上冲出去。
还没有迈出第一步，头顶上，有什么人为她撑起一片晴天。
穆如酒回头，看向纪符言，满眼惊讶：“纪符言！？你怎么提前交卷了！？”
纪符言抿唇，看向少女的眸光不变，他似乎漫不经心地给她撑着伞，淡然地开口：“嗯，题不难。”
穆如酒挠挠头。
说实话，她觉得这次的题有些难度的，纪符言竟然觉得不难吗？
“不走吗？”
不等穆如酒再想问些什么，纪符言又平静地开口。
“啊？哦哦！”穆如酒反应过来，确实说道，“纪符言同学，我们好像不顺路吧？”
纪符言抿唇，目视前方，没有看向她：“想什么呢？只把你送到校门口等车。”
穆如酒想着，在门外等车也比在这里等雨停好，便道了声谢，跟着纪符言往校外走去。
公交车站就在校门旁边，把穆如酒送到那里之后，纪符言就准备离开了。
“纪符言同学，你不坐公交车回家吗？”
“家人来接。”
说着，纪符言便将手上的伞递给穆如酒，一人转身进入了雨中。
穆如酒看着纪符言离开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考试成绩下来之后，不仅穆如酒，就连全班的同学都觉得震惊。
——年级第一的宝座换人了！
新来的转校生纪符言同学竟然在第一次考试中就拿到了全年级第一的成绩!
“切，有的人呐，还真以为自己是天才啊，每天上课不是睡觉就是听歌，呵呵，这下好了吧，被纪符言同学反超了吧~”
嫉妒穆如酒已久的冯昭昭一到下课就会来班上阴阳怪气地说这些话。
不少平日里看不惯穆如酒的同学也跟着附和，语气说不出的难听。
“装天才翻车了呗~还真以为自己能一直得第一啊！”
“就是就是，整天就知道勾引男生，不要脸……”
“……”
“你们这些人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啊？”
也有看不下去的男同学出声反驳。
“就是，人家穆如酒就算没考第一也比你们的成绩好多了！”
“与其说这种风凉话，不如多看看几道错题吧！”
“穆如酒同学就算是少考一门，也比你们总分高！”
“……”
你来我往的，班级上的氛围不是很好。
穆如酒没有说话，不想再听下去了，索性戴上耳机听歌。
她看向窗外，没有再关注教室里的事情。
所以，她并不知道身旁的纪符言什么时候离开教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