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婚后生活(6)
公孙易看着男人似笑非笑的模样,微微蹙眉。
“请陛下告知。”
公孙易回答得干净利落。
祁君羡轻笑一声,脸上的笑意更深:“朕之所以派兵看护她,搬离她的寝宫,是因为,她有身孕了。”
祁君羡分明感受到公孙易的身体僵了一瞬,目的达到了,祁君羡整个人的心情都好了起来。
公孙易似乎愣了许久。
烛火摇曳,半晌,公孙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她……怀了身孕?”
祁君羡点点头,嘴角笑意不减。
他没再说话,只是微微抱拳行礼,转身离开。
祁君羡垂眸,刚准备提笔继续批奏折,公孙易便再次出现在了殿门外。
“照顾好她。”公孙易这样说。
祁君羡的眼中浮现一抹戾气,稍纵即逝,随即恢复了之前的云淡风轻:“公孙将军对姐姐的关心,朕甚是欣慰。”
看到公孙易离开的身影,祁君羡说不出的好心情。
刚应付完公孙易,江舟敲门进殿,尴尬地开口:“主、主子……纪大人求见。”
祁君羡手上的汉阳白玉被捏了个粉碎,脸色阴沉了一瞬,又恢复了一脸温雅:“宣。”
若是说这朝堂之上,生活作息,饮食习惯最为规律的人是谁,文武百官首推纪符言纪大人。
分明不到弱冠之年,纪大人每日休息就寝以及起身上早朝的时间都十分固定,若非没有突发情况,纪大人的作息简直比那滴漏还要分毫不差。
如今这个时辰,纪大人应当已经早早休息的,如今却出现在了祁君羡的御书房内。
少年正襟,身子笔挺,一袭浅色的衣袍微晃,纪符言躬身行礼,不卑不亢:“微臣参见陛下。”
祁君羡大概也猜到了来人的目的,只是装作不知,扬眉问道:“纪大人深夜前来,是有什么急事?”
“确实有些急事想与陛下单独商论一番。”少年声音冷冷清清,一双眸子好似如水的皓月。
江舟江青闻言,便又退了下去。
祁君羡这才笑着开口:“纪大人有什么事,不妨直言。”
“是,”纪符言站得笔直端方,声音缓缓,“启征大旱之年,与之毗邻的伐邬也受到了波及,因为我国对启征开放了来南溪的通路,伐邬不少百姓也混迹其中。”
祁君羡微微挑眉,嘴角笑意清浅:“纪大人来此,就是为了说这件事的?”
纪符言不动声色地欠身:“是。”
祁君羡轻笑一声,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淡淡地开口:“朕记得,纪大人曾与阿酒同窗过一段时日对吧?”
少年眉眼不变,微微颔首:“确有此事。”
“尚闻纪大人刚正不阿,温文尔雅,从来不说谎话,”祁君羡眯了眯眼睛,嘴角的笑意冷了几分,“看来,是被我家阿酒带坏了。”
纪符言凝眸,仍是不疾不徐地看着祁君羡。
祁君羡却转而开口:“伐邬那边的情况并不严重,若是当真有几个伐邬流民浑水摸鱼,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审查了身份属实,便给他们放行便可。”
纪符言欠身:“微臣遵旨。”
祁君羡自然不会相信,那向来有主意的纪符言纪大人会为了这样的小事深夜来访,只是纪符言不说,他自然也不会点破,他家小姑娘可真是……成婚这么久,还有这么多人惦记。
想到这里,祁君羡突然挑眉看他,嘴角笑意温和:“纪大人如今也快及冠了吧?”
“是。”纪符言微微垂眸。
“这京城不少待字闺中的大家闺秀都倾慕于纪大人的,纪大人可有倾慕之人,朕可以为纪大人做媒。”
纪符言闻言,缓声道:“多谢陛下美意,不过微臣曾经立誓,为南溪百姓尽忠职守,儿女之事,这几年微臣并不打算考虑。”
祁君羡毫不意外地点点头,眼中却闪过几分冷光。
“纪大人是清楚的,朕一直关心纪大人的终身大事,毕竟,家庭安乐,才能更好地为百姓尽忠职守,不是吗?”
纪符言只是听着,没有开口反驳或赞同。
祁君羡勾唇,继续说道:“就如同朕与皇后,与皇后成亲之后,朕才能安稳地治理南溪。”
男人顿了顿,眼中闪过情绪,随即笑着开口:“如今,皇后怀了身孕,朕喜不自胜,处理起公文来都轻松了不少。”
少年眉头微微蹙起,他抬眸,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瞳孔微微收缩:“你是说……她,有身孕了?”
祁君羡挑眉颔首:“是,不过为皇后安全考虑,朕并没有公之于众,却不想朝堂上传来一些莫须有的传闻,纪大人若是听了,可不要相信才是。”
纪符言愣神许久。
半晌,他微微垂眸,向祁君羡躬身行礼:“微臣,遵旨。”
说完,纪符言没有离开,依然站在那里。
祁君羡也不催促,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祁君羡必须承认,看着纪符言如今满脸复杂的神情,他开心得不得了。
许久。
“祁君羡,”少年冷沉地开口,不再是清冷疏离,而是带上了浓重的情绪,“她会一直开心下去吗?”
这话不是臣问君的,是纪符言问祁君羡的。
祁君羡自然也明白,他微微凝神,敛去了眼中的笑意,郑重地看向他:“有我在,她会一直平安喜乐。”
他的阿酒,也不需要别人的嘱托与感谢。
“纪符言,她是我的,曾经是,现在是,将来也会是。”
这句话,不是君对臣的回答,是那位清泽君对少年纪符言的。
三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穆如酒的小腹微微拢起,至少看上去像个怀了身孕的了。
——至于为什么说是“看上去”……
“小、小姐,您在这外面待太久了,春日的风燥了些,奴婢还是带您回屋里头吧?”
穆如酒坐在殿前庭院的藤椅上,吹着凉风,好不自在!
“哎呀,没关系的,我的身子哪有这么差?水墨你太过担心啦!”
穆如酒坐在藤椅上摇晃着,闭着眼睛,舒服得不得了。
三个多月的时间,祁君羡完全没有碰她,穆如酒整个人都精神起来了!
这小日子过得,真的是美滋滋的~
“小、小姐,”水墨尴尬地挠挠头,小心翼翼地开口,“刚才,太医跟奴婢说了件事情……”
“说什么了?怎么支支吾吾的?”穆如酒笑着问道。
水墨红着脸,吞吞吐吐地开口:“太医告诉奴婢,小姐如今胎象稳定了,可以……适当行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