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看谁能笑到最后
在临阳待了这么久了，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了，祁君羡就打算带着小姑娘回去了。
早点回去才好，回去成了亲，所有的事情便都尘埃落定了。
男人坐在书桌前，眼中闪过一抹情绪。
“主子，出事了。”
门外，江舟来到祁君羡身边，跪在了祁君羡面前。
祁君羡眯了眯眼睛，神情反泛着冷意。
“太子祁明昭贤良恭顺，日表英奇，天资粹美，受奸人诬陷逼宫谋反，如今沉冤昭雪，特广告天下，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系四海之心。”
内侍的声音尖锐，念着手上的诏书，目光还不时地瞥着身边的陛下。
不知道怎么回事，陛下前些日子还说过要取太子祁明昭的心头血，如今却突然心性大变，说太子是被污蔑的，并迅速为祁明昭平冤。
——想那叛变了太子祁明昭投奔陛下的千家，如今是里外不是人了。
终于念完了那一纸诏书，内侍的额头上已经满是汗水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今日的陛下看上去似乎有些没有精神，眼神也有些呆滞。
殿前，祁明昭端正地跪拜着，听内侍宣诵完诏书之后，眼中无波无澜。
“儿臣谢父皇明鉴！”
说完，便双手接过内侍传来的诏书，低头谢恩。
朝堂之上，无数大臣面面相觑，议论纷纷。
在他们看来，太子祁明昭都已经是已死之人了，再不济，下半辈子也都会在牢狱中度过，为什么……现在摇身一变，又成了那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
那他当时谋反之事，就权当没有发生过吗？
有几个年迈的大臣义愤填膺，走出百官之中，跪在皇帝祁允面前。
“陛下明察，太子殿下逼宫在先，后杀无数忠臣在后，如今怎么能够再继任大统之位呢！？”
“丞相，您糊涂了，”祁明昭一只手上拿着诏书，另一只手背在身后，他起身看向朝堂众臣，嘴角带着几分冷峻的笑，“父皇言明了，本宫是被奸人陷害，逼宫并不是本宫本意。”
“是何人敢用逼宫这样的罪行来陷害殿下？”那老臣大声质问，“诚如殿下所言，就算此事殿下有苦衷，但逼宫之罪罪孽深重，岂是朝堂儿戏，说不计较就不计较了？”
祁明昭眯了眯眼睛，银色的瞳孔闪过一抹冷意。
那张脸十分华丽俊美。
就算现在的祁明昭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眼前的老臣，也丝毫不影响他的优雅从容。
“哦？那么，丞相你现在是在质疑父皇的眼力了？”
祁明昭冷嗤一声，语气中带着威胁的语气。
丞相张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对上祁明昭那双满是杀意的眸子，又抬眸看向目光无神，似乎都不准备反驳祁明昭话语的神情，老臣便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他总觉得，今天的陛下……很奇怪。
祁明昭冷笑一声，看向丞相的眼中闪过一抹戾气，随即又恢复了之前的温润有礼，目光也从他的身上移开了。
这一日的早朝就在这样一个诡异的氛围中结束了，下朝的时候，每个人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
——所谓成王败寇，祁明昭作为败者，入狱或者是死亡都是咎由自取，而他们这些在朝的大臣自然是支持祁允的。
如今，祁明昭非但没有被囚禁，依旧光鲜，他们这群人，可是没有好果子吃了……
其中，最倒霉的，估计就属当时背叛了祁明昭的千家了。
“查明是被奸人所害？”祁君羡将江舟探听到了消息咂摸了一遍，嘴角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
“呵，这祁明昭倒是敢说。”祁君羡轻笑一声，语气中却没多少笑意。
江舟半跪在祁君羡面前，没有说话。
男人的指骨修长，落在书案之上，敲击着桌面。
“去查。”
半晌，祁君羡沉吟片刻，缓缓出声。
“是。”
江舟应了一声，准备退下。
“查快一点。”没等江舟离开，祁君羡对他补了一句。
江舟有些疑惑地挠挠头。
祁君羡的脸色有些难看，像是被谁扰了好事一般。
“临阳的事情该解决了。”
祁君羡不想等了。
想成婚。
和她。
江舟恍惚了一瞬，反应过来，应了声“是”，便急忙退了下去。
“殿下，那小沙弥抓回来了。”
暗处，一道声音传来，沉沉地禀报。
祁明昭轻笑一声，转身看向来人：“问清楚了吗？”
“是，那小沙弥经受不住拷问，打了两下就全招了，口供在这里。”
那人说着，将一张血色的纸递到了祁明昭面前。
祁明昭眯了眯眼睛，看着纸上的内容，眼中的情绪越来越深。
“据那个小沙弥的说法，无明最近一直在打听关于穆如酒的事情，似乎是因为穆如酒知道其中的内幕。”
那人顿了顿，继续说道：“无明为人十分谨慎，就算是贴身的沙弥也不清楚很多事情，他说，无明临死前最后见到的人似乎就是穆如酒。”
那人说到这里，就没再说下去。
祁明昭的眼神一直看着那张供词，半晌才笑笑：“看来，穆将军一时半会可走不了了。”
“啊嚏——”
穆如酒打了个喷嚏。
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抱住了手臂：“奇怪，最近是冷了吗？”
穆如酒坐在庭院的石椅上，看着小屁孩儿寄来的信，不觉笑了笑。
她自然也是知道了祁明昭被放出来的消息了。
只不过在穆如酒看来，这可不像是祁允“良心发现”之后做出的事情，更多的可能应该是祁允受到了祁明昭的胁迫，不得已而为之的。
不管是什么原因，朝堂之上，祁允的诏书里口口声声写着祁明昭是被“奸人”所害，这“奸人”指的是谁，穆如酒自然也清楚。
祁明昭没打算就这么轻易放过祁君羡。
正好，穆如酒也没打算轻易放过祁明昭。
这临阳的皇位，祁君羡可以不要，但是穆如酒不会不给。
穆如酒倒是想要看看，是“沉冤得雪”的太子祁明昭能够继承大统，还是她这个“奸人”能够夺下皇位呢？
她可是很期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