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君子固穷（上）

看他这等反应，最着急的自然是岑父。他对这个儿子的品行最放心，可岑雁回却在最关键的时候掉了链子。中年人急得站起来，走了几步：“雁回，你倒是说话呀！”

岑雁回早已回过头，垂着脑袋，不吭声了。

扶渊见状，只觉得这赵大姑娘的夫婿不好，没有半分男儿的担当——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闷声似个锯嘴的葫芦算什么？

跪在最末的女人终于吐出了口中的破布，她双眼血红，目眦尽裂：“岑雁回！你明明说过要娶我！这算什么？！啊？！我告诉你，我好不了，你也别想好！”

她涂了鲜红的口脂，衬得脸白牙也白，几缕青丝垂下来，活像个讨命的鬼。

事到如今，一切就看赵家的态度了。

老太师自然要为孙女的终身幸福考虑，活到这把年纪，其他的他都可以不要，都不怕得罪。其实一开始，从他听说这件事起，他心里是不相信的，即使这个一看就知是娼家女的女人被推上来，他也选择去相信岑雁回，可这个年轻人的态度却令他恼火。老太师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岑震，你该清楚我这个老头子，我一把年纪了，什么都不怕！我不怕赵家跌了面子，我也不怕损了太子的心意，我赵颐的孙女也不愁嫁！今日之事，若不给我个说法，便都作罢罢！”

“世叔，您这是什么话。”岑老爷此时连个笑脸也挤不出来了，他明白老太师是真心如此，并非诈他们，心中更加着急，甚至打了爱子，“雁回，你还不快如实说来！”

“……禀祖父，父亲，这位玟情姑娘，孩儿认识。可并非如玟情姑娘所言，孩儿不过是见她过得艰难，便接济了几次。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求您明鉴。”岑老爷这一下打得狠了，岑雁回一张嘴，血沫便顺着嘴角流出来。

“雁回，方才问你，为何不说？”老太师问出了扶渊心中的疑惑。

果然，岑雁回又低下头去。

“天色已晚，老夫便先告辞了！”老太师拍案起身，拉着小孙女就要走。

“世叔！世叔！您还不了解雁回吗？他到底是怎么个为人……”岑老爷指指儿子，又指指天，大喜的日子硬是被逼出了眼泪，“他绝做不出这种事呀！”

“老太师，”就连扶渊都觉得老太师是有些过了。出言相劝，“今日大喜的日子，您……不妨再给岑公子一个机会——”

电光火石之间，扶渊又想起了玉折的话，急中生智：“太师，岑大人，既然岑公子不愿说，我们也不该听这个女人的一面之词，不妨先把这女人的底细打探清楚了，您再做定论！”

可扶渊哪里知道老太师恨的是岑雁回的态度，老太师便问：“那依上……子川你看，今日我该不该把淑节带回去？”

这问题太尖锐，扶渊一时愣在当场，不知该怎么说了。

老太师没叫他尴尬太久，只是轻轻唤了赵昭节一声，便要回去了。

“请您留步！”这时忽然有道瘦弱的白色影子跑进来，他气喘吁吁地进来，最后跪在了扶渊身边，“奴知晓这位姑娘的底细，愿为岑公子作保！”

“玉折？你怎么……”扶渊看看他，又看了一眼老太师。

老太师见扶渊见到此人的神色也是一言难尽，便问他：“尔是何人？如何能为他担保？”

“回太师话，玉折曾是竹西城里的小倌，如今跟在钟公子身边伺候。”玉折口齿伶俐，声音如珠玉般好听。

扶渊对上老太师与赵昭节的目光，心道自己就是投了沁水河也洗不清了。

【作者题外话】：中考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