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凤叼牡丹图
顾萧烨掀了掀眼皮，悠悠道：“当然，本公子可没有你这么闲，既然这慕三姑娘能帮我们找到那张图，也省得我们多花功夫。
本来就算慕三姑娘今日不来，我也不会放任燕王打王家的注意，现在正好做个顺水人情。”
程锦风一脸无语，顾萧烨这厮感情什么都算好了，害他白操心了这么久。
回到海棠院中，慕云笙将面上易容物清洗干净后便快速换了一身里衣躺在床上。
此时她脑中仍回荡着刚才在揽月楼中所听到的事情。
原来顾萧烨一直要找的那张图竟是前朝画家王冲之的凤叼牡丹图。
王冲之的画现在在大离可谓价值千金，不过顾萧烨所图并不单单只是这张画，而是此画中所藏的秘密。
想不到这张图中竟藏着火药的制作方法。
饶是慕云笙原先已想到这画中所藏的秘密定然非同一般，乍然听到顾萧烨这样说仍不免心惊。
前朝的开国先祖杨岂，当年他统一周国用的秘密武器就是火药。
据说威力非凡，当时前朝的军队在战场上初次使用火药便导致敌军死伤惨重。
杨岂统一周国后不久便潜心向佛，觉得这种武器留于世间杀伐太重，竟一夜之间将全数火药毁灭，当时参与制造火药之人也相继被灭口。
杨岂当年虽已将参与火药制造者灭口，不曾想当年有个姓何的制造，不忍惊天武器从此在这世间消失。
他暗中将制造火药的机密，藏在一幅图中交于自己的儿子何元，此图便是王冲之所画的凤叼牡丹图。
当年王冲之与何制造曾是旧友，此图便是王冲之赠与何制造的。
何制造被灭口后，何元便逃出了帝都，等杨岂知道此事，便派锦衣卫沿路截杀何元。
只知何元后来在锦江的崖边被锦衣卫围截最终失足落下山崖。
此图便从此失去下落，不曾想当年这张图竟最终流转到了王楠手中。
怪不得当年燕王能在短短几年就有了可以匹敌太子之势。
看来当初燕王从王家手中不仅夺得了惊天财富，同时还拿到了火药的制作方法。
想到这里慕云笙不免有些心惊，如果今日她没有去找顾萧烨，若是燕王知道火药的制作方法在王楠手中，燕王为了皇位必会对王家再次发难。
她们一家远在尚京，虽说外祖父与小舅舅经此事后已对燕王早有防备，但毕竟王家只是商贾之家，对上权利赫赫的燕王，也只是鱼肉任人宰割。
他不知顾萧烨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知道凤叼牡丹图在王家，揽月楼本身有自己的消息渠道，想来定不会假，那张图既然不在藏书阁，必然在外祖父手中。
慕云笙已多次去过王楠的书房，可在她的印象中并没有看到王冲之的那张凤叼牡丹图。
不知外祖父将那张图会收在哪里，又是否知道那图中藏着的秘密。
不管怎样她得尽快先找到这张图才好。
因着晚上慕云笙前去揽月楼找顾萧烨，回来王府已经至深夜，她躺在床上想着那张凤叼牡丹图的事情，眼皮越发沉重，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等慕云笙再次醒来，天已大亮。用过早饭后，她便让柠香去打听一下小舅舅此刻可在府中。
不多时柠香便回来了，她冲着慕云笙轻轻摇了摇头道：“我听凤轻院的小厮说，小舅爷一大早便出去了，说是要运输货物到平津，得要几日才能回来。”
听到小舅舅出门，慕云笙有片刻失神。
她本想先和小舅舅说一下凤叼牡丹图的事情，奈何小舅舅还要多日才回来，她便打算直接去找外祖父。
慕云笙来到岁荷堂，先与外祖母请了安，听说外祖父此刻正在书房中作画，她便朝外祖父的书房走去。
王楠此人生平除了喜好经商之外，对作画也是颇有兴趣。他的书房中收集了许多有名的画作。
慕云笙轻敲了一下书房门，听到里面人回应后，便推门走了进去。
刚往里走了几步，便看见外祖父此时正坐在书桌前，聚精会神地画着一副牡丹图，她静静呆在一旁看外祖父作画。
画上的牡丹娇艳可人，她还是第一次见外祖父作画不由看地有些痴了。
王楠作完画后看了一眼旁边的慕云笙，和蔼地笑道：“阿笙，看外祖父这幅牡丹图画得怎么样？”
“外祖父这牡丹画的倒是娇俏可人，我曾听说前朝有位叫王冲之的画师，善画牡丹，只是他的著作流传下来的较少。
阿笙也只是听说却不曾见过，想来外祖父这牡丹定是不输那人的。”
王楠听着自己的外孙女这样夸自己，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他摸了摸慕云笙的头：“你这丫头嘴倒是甜，不过外祖父我的画与王冲之的相比可差的远了。”
“哦？外祖父见过王画师的画吗？”她有些好奇地盯着王楠道。
“我年轻时曾外出游历，偶然救了一个男子，当时他全身是伤，我虽找了大夫给他医治，可他伤势实在太重。
离世前他将一副图赠与我，那图便是昔日王冲之所作。”王楠这样说着眼中仍露出些许遗憾。
慕云笙听到外祖父这样说，面上虽仍淡然，心中已是巨浪翻滚。
看来当初何元掉下山崖，正是被路过的外祖父所救，那张图必然就是顾萧烨所说的凤叼牡丹图。
“阿笙还未见过那张图，怎不见外祖父将那图挂在书房。”她有些吃惊地问道。
“当年那人将此图交与我时再三嘱咐我好生保存，想来此图对那人定是极其重要的。
同是爱画之人，我便将此图好生收存，并未随意挂在墙上。”王楠说完，便转身朝书架走去从书架上取出一本厚厚的书。
他将其打开，慕云笙好奇看了过去，不曾想这本书的内里居然是空的，如小型的抽屉一般，王楠从中取出一把特殊形状的钥匙。
然后他走到书房侧面一面墙边，将那钥匙放于墙上的花纹图案中心，原本平整的图案突然裂了开来，里面竟还有一个暗格。
慕云笙看着眼前的一切，忍不住嘴角微微抽动，想不到外祖父竟将这画藏的如此隐秘，这也难怪顾萧烨那家伙找不到。
王楠从暗格中取出了一卷画卷，将画卷放在书桌上。
待那张画卷打开，一副艳丽的凤叼牡丹图便跃然纸上。
此画中的凤凰惟妙惟肖，牡丹鲜艳欲滴，竟是比外祖父所画的牡丹还要美上许多，不愧是一代名家王冲之的画作。
慕云笙有些留恋的用手在画上轻轻来回抚摸，少许她冲着王楠有些央求道：“外祖父，这张画能让我拿回去好好参看一番吗？我参看好后便将此画原封不动还回来。”
见到自己外孙女这样说，王楠便点点头道：“你尽管拿去参看，只是这副画外祖父答应那人要好生保管，若不是这样，就算送给你也无妨。”
慕云笙听到王楠这样爽快的答应，脸上的笑容越发明媚。
她高兴地谢过外祖父，之后便小心拿着这幅画出了王楠的书房。
出了书房后她便拿着画径直回了海棠院。
半刻钟后慕云笙有些气恼，她已经将这副图前前后后打量了数十遍多，竟是没有找到那火药的制作方法到底藏在哪里。
又不能直接将画撕开，查看其中有无夹层。
思忖间她便想到了顾萧烨，那人应该能找到这张画中的秘密。
她从怀中取出了一个拇指大的翡翠铃铛。
这只玉铃铛，便是那晚在揽月楼中，慕云笙准备离去时，顾萧烨交到她手中的。
若是有什么事需要找他，只需轻轻摇动此玉铃铛，顾萧烨便会知晓。
此玉铃铛原是一对，又名同源铃铛，只要其中一个铃铛被摇响，哪怕远在千里另一个铃铛也会发出响声。
那晚慕云笙将小小的玉铃铛拿在手中，耳边听顾萧烨这样说，着实有些吃惊。
这世上竟还有这样的宝物，她有些不相信，当即便轻轻晃动手中的铃铛。
不曾想刚停下手，便听到顾萧烨身上传来了阵阵铃铛摇晃的声音。
饶是慕云笙见惯了各种罕见稀有之物，仍不免感叹一声，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夜幕降临，慕云笙以还要再看医书为名支走了柠香。
她将房门关好后，便只身站在窗前，从衣袖中摸出那只玉铃铛，轻轻拿在手中摇晃了几下。
原本寂静的庭院响起了几声清脆的铃铛声，这声音并不大混着漆黑的夜并不显得突兀，很快铃声便消失在夜色中。
不知顾萧烨今晚听到这铃铛声能不能赶得过来。
突然慕云笙想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如果他来王府要怎么找到自己。
她不禁有些后悔，那晚应该与他提前商议一下会面的地方。
不过既然顾萧烨上次潜入王府能快速找到藏书阁，想必要在王府中找到自己的住所定是不难。
正当慕云笙思忖间便听到窗户外一阵敲击声，之后窗户被人从外打开，一道人影飞快闪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