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竟是死士
王府现在正于一片愁云笼罩中。
夜里王家院中的假山后面，一个人探头探脑走了出来。
她小心查看四周，确认无人，便将帽子往下压了一压。
此人正是王老夫人院中的饶妈妈。
她匆匆来到王府门口，将出门令牌朝小厮一晃，有些焦急道：“老夫人身体不适，让老奴出门买一些东西。”
那小厮见是王老夫人的令牌，且拿牌子的妇人正是老夫人身旁的饶妈妈，也不疑有他，忙打开门让饶妈妈出去。
此刻王府暗处一个身影见饶妈妈出了王府大门，便悄然跟了上去。
饶妈妈出了王府大门后，便一路朝南小跑着，在绕了两道街后。
她才悄悄来到一座两进深的院子前，见周围没有人，只身上前轻敲了敲门。
少许，门里响起一个中年男人略厚重的声音，“是谁？”
饶妈妈道：“是我。”
门内之人听到饶妈妈的声音虽有些吃惊，仍打开了院门让饶妈妈进去。
一个身穿灰色粗布衫的中年男人此刻正站在门内一侧，他看见饶妈妈，先是皱了皱眉，然后语气不耐道：“不是跟你说了轻易不要来此地与我见面。”
那人一边说着，一边朝屋内走去，饶妈妈紧跟了过去。
待进到里屋，灰衣男人又重新关上门，淡淡道：“可是出了何事？”
饶妈妈一脸着急道：“出大事了，你跟我说将药放在老太爷每日吃的参汤里，两个月后老太爷才会发病。”
“那药我怕弄错，特意将药分成两个月的量，未免他人发现，我每日只在参汤中下一份。”
“我这才下了半个月的药，怎会老太爷今日便人事不省，我怕哪里出了错，这便趁人不注意悄悄过来找你。”
灰衣中年男人听饶妈妈这样说，也顿觉诧异。
主子当初将药拿给他时，分明说了这药若按照分量下，两个月后才会发作。
现在王老太爷才吃了半个月，按理来说不可能提前这么多日。
他不由陷入沉思，突然外面一阵嘈杂声传来，灰衣男人心道不好。
怕是这婆子下毒之事被人发现端倪，今日王老太爷昏迷便是故意设了陷阱给她跳。
她此刻前来找自己怕是已经被人监视，灰衣男人当即心下一横，也顾不上那婆子急忙从后窗逃出。
那人刚翻身跳出窗户，便从四面八方冲出多名暗卫。
灰衣男人看着将他团团包围的暗卫，心下一凛，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迎上周围围堵上来的人。
一番厮打后，此人终是不敌，被暗卫拿下。
他见事不好，当即咬破口中早已绑好的毒药，顷刻便已毙命。
身旁的暗卫没想到此人口中竟事先藏有毒药，待发现不对已来不及。
王之霖赶来的时候，便只见到饶妈妈哆嗦坐在一旁地上。
那与她接头之人，早已死去多时。
暗卫头子见王之霖赶来，忙上前禀告：“公子此人是死士，刚才发现不妥便打算逃走，被我等抓获便咬破口中的毒药，属下办事不力还请公子责罚。”
“这不怪你，”王之霖也没想到来人竟会是死士，能动用死士，只怕这幕后之人身份必不一般。
他看了一眼身旁的饶妈妈，道：“先将她带回府中，我要亲自审问。”
王府老太爷的书房中，此刻饶妈妈被绑着手脚扔在一旁。
王楠看了眼饶妈妈道：“说吧，谁指使你下毒？”
饶妈妈看见原本人事不省的王老太爷，此刻正身体硬朗地坐在她面前。
看来她下毒之事早已被人发现，饶妈妈面色一下变得惨白，对着王楠直磕头道：“老爷，老爷饶命，我也是被逼的。”
“半个月前，我那孙儿突然被人掳走，后来那灰衣男人便找上门说要想我孙儿平安归来，便要按他说的去做。”
“我也是没办法啊！我儿子死得早，家里就剩孙子这根独苗了。”饶妈妈一边说着一边泣不成声。
“你可知那背后之人到底是谁？”一旁的王之霖淡淡道。
“老奴不知，每次与我接头之人都是那个灰衣中年男人，他只将毒药交到我手中，让我按照他的要求下到老太爷的参汤里，等事情办成就将我的孙子送还到我身边，其他的我一概不知啊！”
王楠与王之霖对视一眼，看来这幕后之人行事十分谨慎，饶妈妈只是其中的一个棋子，再问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王之霖看了眼地上哭得不成样子的饶妈妈，声音冷淡道：“你身为王府老人，竟因外人蛊惑谋害自己主子，你那孙子刚才已在那男人处找到死去多日。”
说完便也不再看饶妈妈灰败的脸，拍了拍手便有暗卫出来将饶妈妈带了下去。
王楠悠悠叹了口气道：“能动用死士，这幕后之人身份定不一般，现在敌人在暗我们在明，日后行事需多加小心。”
“父亲放心，孩儿定会加强戒备。”
此时海棠院中慕云笙正来回踱步，她有些心急不知小舅舅他们是否抓到那下毒之人。
从昨日早上前院忽然传来外祖父突然病倒不醒人世的消息，接着前去看望外祖父的母亲从岁荷堂回来后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她想去前院看一下外祖父，然而母亲只是推脱说小舅舅吩咐父亲病重府内此刻人心惶惶，让她们安心呆在海棠院中。
其它的便是不愿多说。
慕云笙听了便也知道此中必有蹊跷，有师傅在，外祖父身上的偏魂之毒应当已无大碍。
此次外祖父突然病倒，怕是小舅舅与外祖父商定假意装病，好伺机找出那与饶妈妈接头之人。
柠香匆匆从外边回来，慕云笙见她进来，忙上前去道：“怎样，鹿铭怎么说，小舅舅此刻可能见我？”
“小姐，奴婢刚听鹿铭说小舅爷此刻正在他的凤清院中，听闻小姐急着找他，便让小姐此刻过去。”
慕云笙听后点点头，让柠香给她披了件外裳，便朝王之霖的凤清院走去。
虽还不到深秋，清晨院中刮来的风已夹带着些许寒气。
一路走过来，府中只看到零散的几个仆从正在清扫院子，慕云笙站在凤清院门口抬头看着门匾上凤清院三个大字。
字迹干净清明，笔力淳厚，这应该是小舅舅写的，果真字如其人，不知今日小舅舅会给她带来怎样的消息？
慕云笙抬步迈进凤清院，刚走了几步便看到院子中的石凳上身着白衣的清雅公子一手拿着书卷，一手拿着笔正在上面细细勾画着什么。
阳光透过枝叶照在他身上，仿佛给他的周身镶了一层金光，更衬得小舅舅有种脱离俗世的美。
她不由微微一怔，停住了刚要向前的脚步。
王之霖先前正看着医书上的内容，忽然听到有人进来，便抬起头向那人看去，不曾想竟看到表妹呆呆站在门口。
眼前的小姑娘今日穿着一件雪色襦裙外面披了件粉色外裳，此刻正站在门口呆呆地看向自己，迷糊中透露着几分可爱。
他唇角不由微微勾起，朝慕云笙招了招手道：“阿笙，过来这边。”
听到王之霖的声音，慕云笙这才回过神，她竟看着小舅舅入了迷，心下不由暗暗腹诽，真真是美色惑人，她何时也如柠香一般变得这般花痴。
慕云笙忙敛了敛心神，大步朝王之霖走了过去，坐在他身旁的石凳上。
她看到王之霖手上的那卷医书笑道：“小舅舅当真是用功，一大早便在看医书了，跟小舅舅比起来我可是懈怠了。”她的声音中带了些许调皮。
“小表妹还有功夫打趣我，看来师傅给你的几本医书，小表妹定然已熟读掌握，不如我这就派人通知师傅他老人家，让他提前考你如何？”
王之霖看着眼前笑眯眯的小姑娘，佯装怒道。
慕云笙一听小舅舅这样说，忙敛住笑意讨好道：“别，别，小舅舅你可饶了我吧！师傅那些书我才刚开始看，这会儿让他老人家来考我，可是要我的命。”
“那小表妹一大早过来找我可是有何事？”王之霖也不再逗她，想着一大早她便派人来打听自己必是有要事。
慕云笙这才想起自己来这儿的目的，便收了收脸上的笑意正色道：“小舅舅，昨日外祖父病重可是为了借机找出下毒之人？不知此刻是什么样情形。”
王之霖不曾想小表妹这么聪慧，竟然猜到昨日父亲装病是为了伺机找到那与饶妈妈接头之人。
他将手中的书卷放置一边，语气平缓道：“那饶妈妈昨日见父亲突然昏倒，怕与她下的毒脱不了干系，她怕事情有便一有些慌乱，昨夜趁乱跑出府去找那接头之人，我提前派人暗中监视她的动作，见她昨夜悄悄出府便一路跟踪，顺势抓到那接头之人。”
王之霖说到这里，略微停顿了一下，眸色微微变暗。
慕云笙察觉不对，忙问道：“可是那接头之人又出了其他的事？”
王之霖点点头，继续道：“那接头之人见势不妙，趁人不备时咬破口中毒药当场死亡。”
“那饶妈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