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希欧多尔
“高度进化要素遗传因子。”和之前那个平淡无奇的声音不同。这个声音显得很是悦耳动听、温和清澈，“这样的表达，或者精确一些。”
“希欧多尔，你当真的？发表这样的论文，然后用这个课题，来申请研究经费？”
“是啊。”悦耳的声音肯定的回答。而拉克丝立刻就记住了这个声音。
在听到“高度进化遗传因子”这个词的时候，她就有感觉，应该，是那个“sｅｅd”了。然后，这个人，甚至很有可能，就是sｅｅd这个词的发明者——他还打算研究这个东西！
“可是要我说的话，这东西太虚无缥缈了。你要知道，即使是fｅbruａrius（2月），现在主要的研究方向，也是关于基因适配率，还有提高出生率方面的。不能不说，你这样的研究课题，只怕是得不到什么研究经费的。没有什么研究院会愿意设立这样的课题。”
“这个我知道。可是，”名叫希欧多尔的年轻人，语调却没有一丝变化，还是那么淡然而坚决，“当我从研究院的基因库里第一次发现了s基因，啊，我叫它s基因，我第一次发现了它的时候，就已经决定要研究它了。”
“这个基因早就被发现啦！自然人那边据说也做了研究。可是具体的作用什么的，不是始终都没有什么进展么？我记得正式的称呼是v基因吧？我不认为能够起那么大的作用。所以说，你的猜想太虚无缥缈啦！”
“我已经做过很多试验了，只要有足够的经费，我认为并不是不能突破的，那些困难。”希欧多尔的话里，透着一种科学家特有的固执。
“好吧好吧。”另一位显然放弃了。
说实话，拉克丝听不懂这些东西。毕竟，她选择的方向，是社会学、政治学，还要涉及一部分的军事……
不要说，还有“歌唱”这个未来一段时间内的主业呢！即使是最聪明的调整者，也没有可能面面俱到的。因此，虽然有迪兰达尔这个基因学界的“奇才”作为老师，她对于基因这种东西，也是一筹莫展的。
而她，也不至于因为某个科学家的豪言就被打动。
可是，sｅｅd这个东西确实是存在的。这一点，没有人能够比她更加肯定。甚至，似乎是原著的拉克丝，也拥有这种“sｅｅd”的力量。
所以……
“雷！那边有人！”一感受到对话有中止的迹象，她故意大声叫了起来，把雷吓了一大跳。
“我们迷路了，请你们等等！我们要问路！”继续大声的对着对面说道，然后，拉着雷就往花墙的边缘跑了起来……
“要绕这么远的路去问路？”雷万分不解。
拉克丝兴奋的点头，“没错！”这个人，至少，她要认识！必须要认识！
看着面前气喘吁吁的两个小孩子，两个年轻人不免有些面面相觑。为什么学院里会有这么小的小孩子？只有八九岁的样子……虽然都是很漂亮的小孩啦……
“你们……怎么跑到这里来的？”
“我们……”拉克丝做天真可怜状，只可惜逼不出眼泪来，演技到底算不上完美……“我们是道恩学院来演出的，因为贪玩，出来的玩的时候，迷路了。”
可爱的小女孩，楚楚可怜的、小鹿般的眼睛，顿时就打动了两个年轻人。
而拉克丝，也在借着这机会打量他们。
听声音，她已经把他们认了出来。
声音平凡的那个，长相却并不差。棕色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眼眸似乎是灰色的——因为被一幅眼镜遮住了，拉克丝不是很肯定。看起来很严谨，或者说严肃。可是调整者的父母都不可能愿意让自己的孩子相貌太差的。所以，也算得上是个美男子。
而名叫希欧多尔的，sｅｅd这个词的提出者，却是一个非常漂亮的人了。
看起来和他的朋友一样是十八九岁的样子。五官精致，身材高挑。翠绿色的卷头披到了肩膀上，青色的眼睛在一个男人的身上未免显得大了些。看起来就是一个很温和，或者说温柔的人。不过，从他刚才说话的语气，拉克丝就知道，这个年轻人的身上，绝对不乏坚定了。
只是，他的容貌，却让拉克丝，在第一眼，脑袋里就冒出了两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小受”啊！
——不要误会。前世今生，拉克丝都算不上是那种叫做“同人女”的可怕生物。只是，到底受到了众多漫画和小说的毒害，而名叫希欧多尔的年轻人，则刚好激起了她潜藏的记忆……
希欧多尔可不知道眼前这个看来可爱的小女孩在脑袋里转着什么念头，他转头看向了自己的朋友，“塞西尔，你知道这回事么？道恩音乐学院，我没听说过有在这里的演出啊。”
塞西尔推了推眼镜，“有的。只是最近你在忙，没有注意到而已。是艺术系和历史系邀请的。”
“历史系？”希欧多尔更加莫名其妙了。艺术系也就算了，怎么历史系也……
“说是为了宗教曲目的研究……之类的事情。”皱皱眉，塞西尔也不是很明白的样子，“总而言之，据说有歌剧还有圣诗的演唱。”
“姐姐就是圣诗合唱团的领唱。”雷快速的接口了。
领唱？这么个小孩子？不过，似乎确实是有小孩子来演唱圣诗的情况的。两个对宗教的了解，和拉克丝对基因的了解程度差不多……所以，倒也没有多少疑惑。毕竟，这两个小孩子，也不可能是什么破坏分子不是么？
可是，被相信了也不是什么太好的事情。
因为，在简单的介绍了自己之后。他们两个立刻就被带到艺术系的剧院去了。而路过某块画了学院地形图的告示版的时候，对于拉克丝打的眼色，雷也很干脆的无视掉了……
拉克丝无奈，扯了扯旁边的希欧多尔，决定至少要弄明白一件事情。
“刚才听到你们说什么……sｅｅd……是什么东西？基因学吗？”
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塞西尔皱眉，看了看她。不过，看到是这么一个小孩子，却也没有说什么。
拉克丝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不过这个时候，她还真的没怎么注意这个塞西尔。何况，时间也不是很多，她也不可能什么都顾及到的。
“是啊。”希欧多尔却没有考虑这么多，点了点头，和颜悦色，“这是基因学的内容。不过这个词，就是我自创的了。是我的研究方向。拉克丝，你对基因学也有研究吗？”
拉克丝连连摇头，“完全不懂。不过我的老师是学基因学的。我觉得很有趣啊！”
基因学有趣？希欧多尔完全无法明白小女孩的思维。而塞西尔，听到了“有趣”这个词，则再次皱了皱眉。天性的严谨，让他对于“有趣”这个词有些不满。只可惜……他还是没有办法出言斥责一个小女孩。
“你的老师？”不是很能明白小女孩的思维，希欧多尔决定顺着她的话题走就得了……
“是啊，他叫杜尔伯特•；迪兰达尔。”拉克丝快活的回答道。然而，她这也是在赌了。
迪兰达尔现在已经是一个高知名度的基因学家了。到克莱茵家的时间也减少了很多，在她上学以后。似乎，在塔莉娅结婚之后，他就把自己的精力大部分都放在了学术上。如今，都有一点儿权威的架势了。
然而，他的研究方向，主要是遗传学和基因控制（指的是胎儿在母体内的基因调整与研究）。也就是说，是研究院的主流研究方向。
而刚才……她似乎在希欧多尔的话语里，听见了他对于这种研究方向的不满。
她赌对了。
塞西尔眼睛里的光芒，她懒得在意。但是希欧多尔微微皱眉的的样子，却让她在心底松了口气——不能不承认，到现在，她还是很在意迪兰达尔的。或者说……抱有强烈的戒心，在某方面。
“sｅｅd，有什么作用呢？如果研究成功了的话？”看到希欧多尔有些沉默了，拉克丝再接再厉。旁边的雷对此倒是不奇怪。
拉克丝总是对于新鲜的词汇有着强烈的好奇心。尽管并不研究这些，却很喜欢听这些东西。虽然作为外行，她往往不能够完全理解其中的含义。迪兰达尔就被她抓着问过很多基因方面的问题……
希欧多尔再次皱眉。
可是这次，塞西尔却笑了起来。这还是拉克丝第一次见到他笑呢——这个人，总是一副严谨的表情。拉克丝险些就怀疑他是面瘫了……
“还真是一针见血的问题啊！希欧多尔。不要说能不能成功。如果研究成功可能会有什么成果……连你自己也不知道吧？”
“不。”希欧多尔明确的说出了这个字，“我相信，至少，它可以再次提升调整者的能力。乔治•；葛伦说，我们是站在了过去与未来之间的人类。我认为，如果完全掌握了那个，我们，就站到了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