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梦呓
黎心悦还是在生气:“我要是靠他那不死定了?”
“说的什么话呢!”林婉蓝重重拍了一下黎心悦的头,恼怒的瞪她。
这还是她少有的处黎心悦发火。
黎心悦闭了嘴,但是在林婉蓝看不到的方向,她眼底闪烁着暗光。
要真是能够消停下来,她黎心悦就不是她黎心悦了。
凌晨将近4点,苏蜜儿才回到了别墅。别墅里静悄悄一片,甚至于连夏日的知了都已经入睡。
苏蜜儿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到楼道的时候,脚步顿了顿。她看了一眼2楼尽头的房间,到底还是抬脚继续往上走上了3楼。
主卧的房门竟然没有锁上,而是轻轻的虚掩着。
盯着从里边泄露出来的暖黄的灯光,苏蜜儿原本眼中的冷意稍稍柔软了一些。
不管怎么说,起码席泽野还会给她留门给她留灯。
随即她又露出了一抹苦笑。
可是,她这些东西不是为她苏蜜儿做的,而是为韩星语做的……
想到这里,苏蜜儿刚刚升起的暖意烟消云散,心情再次跌到了谷底一般。只是短短的几秒钟时间,她的心情就起起伏伏好几回,就好像是坐过山车一般,时而冲上云霄,时而俯冲坠地,跌宕起伏。
这种感觉着实
是让人心神俱疲。
原本因为黎建州的事情苏蜜儿暂时遗忘掉了这件事情,现在之前那种情绪再次升了上来,莫名的悲凉。她深吸了一口气还是无法缓解这股子难受,干脆放空了脑袋猛的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往日里这么大的动静,怕是早已经惊醒了下来浅眠的席泽野。席泽野睡觉是向来很警觉的,除了在苏蜜儿身边之外,在他睡觉时只要有人靠近必然会清醒,即便是老管家也不例外。
但是这一次席泽野竟然没有醒过来。
苏蜜儿抬脚走过去,看到了席泽野正躺在大床上,双眼紧闭,被子规规矩矩的盖在胸口,双手交握于小腹处,但是他的眉头却紧紧的皱着,额角大滴大滴的往下滴落冷汗显示了他此时的睡眠一点也不安稳。
苏蜜儿走到了床边,看着席泽野,轻轻地半坐在了地上。
席泽野似乎是感觉到了她的到来,即便是依旧没有清醒,但是身子在睡梦之中却无意识的往苏蜜儿的方向靠了靠。但是下一秒,他的脸色变得更加的难看,眉头因为痛苦而紧紧的纠结在一起,形成了两道深深的川字,那两道深长的沟壑好似浅藏着无尽的无人能够探知的痛苦过往。
苏蜜儿愣
了愣,看着席泽野此刻的痛苦,她似乎感同身受,忍不住靠近了些。这一靠近,她就发现席泽野有大滴大滴的汗水在往下滴落,他的发丝全被打湿,垫着的枕头也濡湿一片,好似轻轻一碰就能挤出水来。
这是有多痛苦才能流出这么多的冷汗?
苏蜜儿的心忽然跟着抽痛,好似能够感同身受到席泽野那睡梦中的痛苦一般。只是她这痛苦更复杂,潜藏着无尽的悲哀,
自己作为替身竟然还为席泽野感觉到心疼,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上赶着热脸贴冷屁股啊?
如此不自爱竟然是她苏蜜儿也会做的事情……
嘴角扯了一抹自嘲的笑容,但是苏蜜儿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轻轻地抚摸上了席泽野的脸。先是在男人紧皱的眉头轻轻的揉按了一会儿,又滑到他的鬓角,为他将那一层层的汗水轻轻的擦拭下来,动作温柔而体贴,就好像面前的不是一个皮糙肉厚的大男人,而是一个世界上最精致脆弱的瓷片做成的人儿,只要手劲稍微大一些就能将他彻底的毁灭。
蓦地,就在苏蜜儿想要抽纸巾的时候,席泽野却忽然抓住了她想要抽离的手。
苏蜜儿一愣,下意识僵硬住了动作。
相较于苏蜜
儿小巧纤长的手,席泽野的手明显要粗大很多,骨节分明,一根根手指头就好像是用最尊贵的极品羊脂白玉雕刻成的一般。他是那么冰冷的一个人,看起来不近人情,但是手心的温度却格外的温暖,此刻整个包裹住了苏蜜儿的手,苏蜜儿感觉到了滚烫的温度,那烫意好像能够直接烫到了她的心里,让她整个人都跟着战栗起来。
“韩星语……星语……”
一身低沉的,沙哑的,好像带着磁性一般的男声在耳边响起,犹如是情人在耳边的私语,又如耳鬓厮磨的鸳鸯发出的愉悦的和鸣,这声音是如此的醉人,好似世界上最柔软的春风拂过人的心田,荡涤了人的灵魂。
可是对于苏蜜儿来说,这一声却犹如是地狱里传出来的索命催魂曲,又像是最锋利的尖锐的匕首冲她亮出森寒的利刃!
刚刚那温暖的烫人的温度此刻变成了炼狱里熊熊燃烧的地狱之火,让她欲生欲死,想死不能,生不如死!
这种疼痛是在骨髓里的疼,即便是将全身的皮肤挠到破烂,骨髓敲断也得不到丝毫的缓解!
原来还有这样子的疼痛……
苏蜜儿的身子再次站立起来,这一次却不是因为暖意,而是因为刺
骨的冰寒。她猛的将手抽了出来,动作快如闪电,就好像是多呆一秒自己就会发出痛呼声!
她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啪”的一声,席泽野的手便掉回了身上。
这一动静太大,终于惊醒了依旧沉浸在梦境之中的席泽野。
那双黑沉的眼睛睁开准确无误的对上了苏蜜儿。
苏蜜儿从未见过这样子的眼神,就好像是真的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一般。那双眼睛里蕴藏着这个世界上能够想象的最深层的黑暗,若说地狱有18层,那么这样一双眼睛的拥有者必然是活在最深最底层的撒旦!
苏蜜儿被席泽野的眼神定住,就那么直愣愣的和席泽野对视着。她看着那双眼睛从全然的冰冷全然的黑渐渐回转起来,终于在轻轻的眨动了一下之后,恢复了往日沉静无波的表现。
但是她知道这只是表象,曾经她爱上的也是表象,犹如美人鱼化成的大海上的泡沫,轻轻一戳便化为虚无。
“你回来了。”席泽野低声开口,一说话才发现自己的嗓子相当的干哑。他皱了皱眉头,有些不适的半坐起身,这一坐起来才发觉到自己身下的枕头被褥全是濡湿一片。
他愣了愣,随即若无其事地看向了苏蜜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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