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身先士卒

推毂出猛将，连旗登战场。兵威冲绝漠，杀气凌穹苍。———李白《出自蓟北门行》。

在刺耳的尖啸声中，伊朗军队的迫击炮弹从天而降，再次把阵地笼罩在浓浓的硝烟中。伊朗军队的步兵和装甲车开始使用迫击炮制造弹幕，掩护步兵前进。

“害怕吗？”刘明看着身边脸色苍白的15师新兵问道，脸上带着镇定的微笑。

士兵们敬佩的看着身边这位和他们年龄差不多大的将军，有个士兵大着胆子说道：“不怕！我只是担心咱们的战壕不够结实，万一被炸塌了怎么办？”仿佛为了解答他的疑问似的，一颗炮弹准确地落在战壕前，伴随着剧烈的爆炸，大地仿佛摇晃起来，大块的泥土从士兵们的头顶上不断洒落下来。

刘明抖落身上的泥土，说道：“放心吧，我们的战壕是按照防御重炮的标准修筑的，波斯人的重炮都轰不垮，何况这些小小的迫击炮？大家用不着这么紧张！”

士兵们的情绪安定了下来，刚才说话的士兵问道：“将军，听说您指挥了苏桑吉尔德战役，让波斯人打了个大败仗！您说，今天这次我们能打过他们吗？”

刘明笑了笑，反问道：“苏桑吉尔德战役时，波斯人掌握着制空权，飞机在我们头上轰炸，他们的坦克大炮是我们的几倍，人数也比我们多很多！你们说，我们打赢了吗？”

“我们打赢了！”，“真主保佑，我们打的波斯人屁滚尿流……”士兵们的情绪被提了起来，七嘴八舌的说道。

刘明点点头，大声说：们打的波斯人落花流水，狼狈逃窜！就是因为我们比他们更勇敢，我们的战术比他们更对路。今天，我们要在这里再次好好的给他们上一课，让他们知道伊拉克军人都是好样的！”

开始说话的士兵摸摸头，不好意思的大声说道：“将军，我明白了！我们会战斗到底，决不后退！”

“战斗到底，决不后退！”刘明和士兵们一起向着伊朗军队进攻的方向高呼起来。

伊朗人的炮击之后，阵地上有些坚固的火力点已被炸得千疮百孔，战壕虽然损伤不大，但阵地前沿的反坦克壕已经多处被炸塌。刘明从战壕中探出身子，用力摇摇头，抖落身上的泥土，向前方看去。

只见十五辆坦克一字排开在前面开路，后面伊朗步兵象蚂蚁一样排成整齐的队列缓缓向前蠕动着，向整条伊拉克的防线扑来。坦克前进一段就停了下来，开始对可疑的目标进行炮击。轰轰的炮声中，伊拉克的阵地上再度掀起片片烟尘。

“全体注意——各就各位！火箭筒——迫击炮准备——”伊拉克阵地上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口令声，刘明也在命令声中象普通士兵一样趴在了战壕旁，将手中的动步枪拉开了保险。

这时伊朗坦克拉开队形开始进攻。冲在前面的是4辆美制战坦克，涂成灰绿色的伊朗坦克在轰鸣声中向刘明所在的阵地扑了过来。跟在它们后面的是一群美制型坦克。

“突突突——”在六百米的距离上，伊朗坦克的重机枪已经开始开火了重子弹如机炮炮弹一般从战壕上横扫而过，打出了一排半人高的沙土石砾。

“卧倒——”刘明大吼了一声，将身边的士兵按倒在地，子弹打在地上炸出的沙砾打的他的钢盔哗哗作响。机枪子弹扫过，伊朗军队的士兵已经开始绕过坦克，向伊拉克阵地冲锋。

伊拉克军队布置在防线上的迫击炮也开始射击，拖着长长白烟的苏制击炮炮弹不断落在伊朗军队的队列中，轰然的爆炸声中，伊朗士兵被凌空抛起来，然后重重的摔倒在地。但迫击炮零星的火力无法阻止伊朗军队的突击，身穿绿色军服的伊朗士兵怒吼着冲到了阵地前三百米处，刘明一声大喊：“开火！”伊拉克阵地上的轻重机枪和自动步枪立刻密集地鸣叫起来，组成一道火线向伊朗士兵横扫而去。

几十名冲在最前方的伊朗士兵当其冲，立刻被密集的弹雨击倒在地。伊拉克阵地上的中国产管高射机枪横扫而过，将伊朗士兵如割麦子一样拦腰斩断。仅仅片刻之间，冲锋的伊朗军队风头一窒，被扫倒一片。、尽管伊朗革命卫队士兵在狂热的呼声中前仆后继的向阵地上冲来。但自从机枪这种武器出现以后，人力如何能与机械与钢铁的力量抗衡？在这铁与火的洗礼中，伊朗军人的血肉之躯扑满了伊拉克阵地前的空地。正当伊朗军队的进攻部队被压制时，四辆伊朗坦克终于越过了被炸塌的壕沟，出现在阵地的前沿，坦克上的机枪立刻开始扫射，十几名伊拉克守军士兵身形稍高了一点，立刻被子弹击中，一头栽倒在地。而坦克随后开始开火射击伊拉克的机枪火力点，在一声声的炮声中，一个个伊拉克机枪工事被炸上了天，伊朗步兵逐渐从机枪的压制中被解救了出来。

刘明用枪一枪爆掉了一个伊朗军官的脑袋，回头看着仍在怒吼的四管高射机枪。他知道这是自己阵地上的支承点，如果这台机枪被敲掉，己方将无法阻止伊朗步兵冲上阵地，战斗极有可能打成白刃战，这对伊拉克方面是极为不利的。

必须干掉这几辆坦克！他焦急的思考着，看到了伊拉克的火箭射手因为技术不熟加紧张，连续三火箭弹都没有命中目标，于是他冒着伊朗人射出的子弹，冲到了火箭手身旁，一把将他推开，大吼道：“让我来——”

这时伊朗坦克射出的炮弹接二连三地爆炸，在伊拉克阵地上造成了更大的伤亡。得到坦克有力的支援，几百名伊朗士兵纷纷爬出壕沟，端着雪亮的刺刀嚎叫着冲了上来（本书于文网书不容易,请大家支持正版）。

刘明稳住了自己的身形箭筒射器的后部扛在了自己肩上，与射三脚架组成了一个平台，通过光学瞄准镜，将正在横向机动的伊朗战坦克的身形紧紧套入了光圈。

“稳住——来吧，波斯人！”刘明瞄准坦克的炮塔的侧面，勾动了扳机。火箭射器猛的一震，咣的一声将火箭弹射了出去箭弹带着一道白烟，精确的命中了战坦克。一阵灰尘闪过，那辆克冒烟了，开始减，最后停了下来。坦克兵打开舱盖，纷纷往外爬，火焰从坦克内部燃烧了起来。

“打的好——”一旁原来的火箭射手兴奋的大叫着，刘明冲他怒喝了一声：“第二装弹！”年轻的火箭射手立刻清醒了过来，意识到这还不是庆祝的时候，马上拆开包装，利索的将第二火箭弹装上了射器。刘明早已经开始瞄准，在火箭弹安装好的第一时间，又是一声巨响，第二火箭弹打出。

轰然一声，空心装药的火箭弹又击中了一辆克，这次坦克内部的弹药被诱爆，未等驾驶员逃出整辆坦克如放烟花一般噼啪燃烧爆炸了起来，随即被火焰所包围。

伊拉克阵地上传来了士兵们的欢呼声，这时又一火箭弹从阵地另一边打出，命中了一辆伊朗坦克，在这猛烈而精准的打击下，伊朗坦克兵没有步兵那么勇敢，他们开始倒车后退，准备退出伊拉克步兵的射程充当自行火炮来支援己方步兵。

这时空气中突然划过了阵阵炮弹破空的尖啸声，随即整个伊拉克阵地前方的伊朗进攻军队立刻被重磅炮弹爆炸而腾起的火焰和尘土吞没。猛烈的炮击让伊朗步兵的进攻阵型大乱了起来。刘明知道，这是第16军军属炮兵在向敌人射击的战线位于第16军防线的最前方，因此军属炮兵开火支援也很正常。但刘明总觉得，这么早使用重炮极有可能是第16军军长担心这片阵地失守自己受伤而有意为之的。

不管怎样，伊朗军队的第一次声势浩大的进攻被击退了。他们丢下了大片的尸体，狼狈退去，调整队形准备第二次进攻。虽然时间已经进入了20世纪80年代，但两伊战争却依然延续古老的人海战术和阵地防御作战，也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

看着伊朗军队撤退，整个第15师防线上的伊拉克士兵出了胜利的欢呼声，就连刘明身边的新兵也扯着脖子高声叫着：“我们必胜！伊拉克必胜！”

看着这一幕，刘明放下了手中的火箭筒，微微一笑：“看来我的表现奏效了。中国古语说：身先士卒，所向摧陷。在这种时候，要想让士兵鼓起勇气，只有采取非常措施！而只要士兵们建立信心，巴士拉就有可能守住！”

刘明将火箭筒交给了年轻的火箭射手，轻声说：“士兵，阵地就交给你们了！”

那个士兵郑重的接过火箭筒，大声说了一句通常情况下中人常用的语言：“请将军放心，人在阵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