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咒
“您应该对我们多一点信任。”
七海建人留下这么一句话作为这场谈话的结尾。
织田作之助茫然地看着金发少年礼仪周全地告辞,走的时候还记得轻轻合上办公室的门。
织田作觉得自己有点懂七海建人想表达什么，但他不理解。
他当然信任他们，可这跟想保护他们的心情并不冲突啊。
几个小时后,办公室的门被急促地敲了两声门,织田作之助从办公桌后探出头,一声“请进”尚未出口，门把手便被来人拧开。
灰原雄莽撞地冲进办公室，临到织田作跟前，才想起来自己实在太过失礼。
他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地道歉。
织田作之助温和地制止了他磕磕巴巴的“对不起”和解释,直入主题：“灰原，出什么事了吗？怎么这么急。”
“我……”
灰原雄鼓起勇气,直视着红发男人的双眼，以前所未有的认真态度说道：“织田老师，我觉得我已经长大了,不是四五岁需要保护的小宝宝。可以、可以帮老师分担压力了！”
他明显是从同窗口中听到了什么,可能是七海主动告诉他的，也可能是灰原死缠烂打，从七海那里套出来的话。
总而言之，灰原雄并不满意七海建人和织田老师的谈话结果，决定自己上。这才火急火燎地跑到织田作的办公室，生怕织田老师下午没课提前下班回家。
织田作之助坐着，灰原雄站在他面前。
织田作之助微微仰头看他，看着少年挺拔的身姿，带着少年朝气和蓬勃生机。
那张青涩的脸比起刚入学时,似乎坚毅了许多。
灰原雄早就在不知不觉间成长了起来。
织田作之助应道：“我知道……”
灰原雄着急地打断他：“您不能像保护小惠和津美纪那样,什么都不让我们知道。我们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织田作问：“关于什么？”
黑发少年在他面前掰着手指数道：“很多啊。比如附在你身上的特级咒灵、老师总是神神秘秘地找着什么……唔,还有您现在遇到的麻烦事。您之前去总监会开会，不是还遇到了刺杀吗！”
红发男人点头：“确实起了点冲突，但不算是刺杀。”
刺杀是暗中进行的，加茂宪伦和他是光明正大打起来的。
“您可以告诉我们的，万一我们帮得上忙呢。”灰原雄非常执著：“身为学生，眼睁睁看着师长遇到危险却无动于衷，这不是白眼狼么！”
织田作：“我不会死的。”
灰原雄：“会第一反应想到这个，说明事情很严重啊！”
师生二人愣愣对视，灰原雄率先败下阵来。他摸着后脑勺，眼神飘忽不定：“我不是想刺探老师的秘密啦，就是……嗯……您可以选择性多说一点，至少让我们放心。”
出去一趟，鲜血淋漓地回来。身上本就被视作隐患的一级咒灵并没有像老师说的那样慢慢退化，反而在退回三级后猛地进化成特级。
当事人还摇身一变，变成了“咒术界第二位咒灵操使”——尽管织田作在高专解释过都是谣言。
可这谁能放得下心啊！
“……给老师带来困扰，我很抱歉啊啊啊——”
说完这句话，灰原雄就像来时那样，夺门而出，速度就像体术课上被伏黑甚尔撵着跑一样快。
办公室内，红发男人摸着手里的教案，修长的手指握着笔，缓缓沉入自己的思绪中。
系统问：[织田作，你要向他们坦白么。
“不是不能说吗。”织田作之助诧异地问道。
系统：[罚款而已，你又不是罚不起。大不了我吃多几个咒物，虽然它们难吃得很。
“难吃……咒物是什么味道的？”织田作之助皱起眉，他开始担心系统为了他而遭罪。
系统猫猫在他的识海中揣着手手趴着，蓬松的大尾巴盘在身侧。
[我不清楚具体的味道诶，反正每次进嘴，都会被设定好的程序瞬间分解掉。
“可你说难吃。”
系统理所当然地说：[咒物上萦绕着的全是负面情绪诞生的咒力，那些咒力想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怎么可能好吃。味道一定很恶心！还好我有主系统给的程序，能像吞空气一样吞咒物。
织田作之助的脑海里突然飞快地闪过了什么，他还没来得及捕捉稍纵即逝的思绪，就被推门而入的其他教师的谈话声打断了思路。
同事向他打招呼，织田作之助打起精神回应。一通寒暄之后，织田作彻底忘记了他刚刚在想的事情。
“咚咚。”办公室敞开的门被敲响了，来人随意地倚靠在门框上，黑色修身的制服裤衬得他的腿更加修长。
小圆墨镜挡住了那双苍天之瞳，白发少年带着一脸灿烂的笑容，探头挥了挥手。
“嗨嗨——是我啦。”五条悟笑着说：“织田老师，你能不能出来一下？找你有点事。”
织田作之助好脾气地依言照做，出门时顺手带上了办公室的门，挡住了屋内一众好奇的目光。
“怎么了。”织田作问。
五条悟轻快地说：“一点小事，想找老师单独谈谈。里面人太多啦，我们换一个地方吧。”
又是“单独谈谈”。
算上灰原雄，这已经是第三个了。
织田作之助一边想，一边应下：“好。”
他们就近找了教学楼后的一片空地。
织田作之助颔首，示意五条悟可以说了。
五条悟摘下墨镜，六眼直勾勾地盯着红发男人，将织田作看的颇感莫名其妙。
“悟，为什么一直看着我不说话？”织田作问道，语气有些紧张。
“因为老师骗了我们。”
织田作：“啊？”
五条悟抬了抬下巴：“你体内那只咒灵，现在是特级了。”
织田作之助不知为何松了口气，解释道：“系……它会变成特级是因为它吃了特级咒物，等消化完就好了。”
他以为五条悟会发出质问，是因为他答应过系统的等级会下降，如今却不降反升。
“老师明明是故意的吧。”五条悟听着织田作的解释，冷不伶仃地插话道：“故意寻找高级乃至特级的咒物，故意投喂咒灵，放任它吸收力量变强大……你在主动地帮它积攒咒力。”
织田作之助：“它真的没有坏心思……”
五条悟：“我相信你。”
织田作之助：“那就好。”
五条悟：“但我不相信它。”
织田作：“……”
“悟。”
织田作之助是真的无奈了。
五条悟完全不听，也不再给织田作干巴巴解释的机会，干脆了当地追问道：“我和杰那天听到你叫它‘系统’，包括刚刚老师也想用这两个字称呼它，反应过来后僵硬的腔调实在太明显，太拙劣了！”
“什么是系统，你为什么要叫它系统？它不是普通的咒灵吧！”五条悟大声道。
织田作之助身体一僵。
什么时候被听到的？他完全没有印象。
会被偷听并不奇怪，五条悟和夏油杰的体术本就不差，当他们特意收敛气息时，就连织田作之助都要提高注意力有目的地找人，才能及时发现他们。
在织田作毫无防备的时候，这俩人确实很容易接近他，在不危及生命的情况下，他又不是时时刻刻都开着「天衣无缝」的。
“织田老师，你与天地的契阔内容是什么，你与这只咒灵之间因什么而链接的？告诉我！”
“对我多一点信任啊，老师。”五条悟说。
红发男人用复杂的目光看着五条悟，在五条悟毫无察觉的情况下，他说出了跟七海建人一模一样的话语。
织田作可以接着编造一个谎言用来搪塞学生，但男人沉默片刻，终究选择了坦白。
罚就罚吧，自己多找几个咒物，再麻烦系统吞下去好了。
织田作之助分了下神，想道：还好系统吞咒物感觉不到味道……
他张了张嘴，正要向五条悟说出真相，脑中却如雷劈一般想起一件事。
一件不该被他遗忘的事。
某一次从无人的教学楼经过时，他遇到了独自在洗手间呕吐的夏油杰。他上前敲门询问，对方却像被吓到一样，半响才说自己是胃不舒服。
黑发dk的口袋里藏着几颗漆黑如墨般的咒灵球，被他发现时，还一脸紧张。
织田作之助脸色剧变。
咒物上萦绕着咒力，很难吃。那么，完全由负面情绪诞生的咒灵，被术式压缩成咒灵球后，味道又会如何？
不顾五条悟的不解询问，织田作之助在脑中将自己的猜想告知系统，并询问道：[系统，吞食咒灵球会有什么副作用？
系统思忖片刻，给出了答案：[……反胃吧？毕竟它跟咒物一样难以下咽啊。
织田作之助隐约觉得自己触及到了夏油杰一直在隐瞒的秘密——关于咒灵操术的副作用和弊端。
他沉默太久，五条悟彻底失去耐心。
“你还在跟咒灵说话！”五条悟气急败坏地说，“是不是它又在对你说三道四，蛊惑你叫你不要告诉我们真相？把它放出来，让我跟它谈·一·谈！”
这个“谈谈”就不是指一对一的对话了，几乎百分百指的是揍系统一顿，再刑讯威逼它，逼它开口。
系统义愤填膺：[话没说清楚就又要揍我，我看起来很好欺负吗！织田作，你——
[你绝对不能放我出去，不然我会当场被碎尸万段的！！]系统能屈能伸，飞快滑跪。
“织、田、老、师——”五条悟拖长了嗓子，一字一顿，任谁都能察觉到他的不满。
“我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织田作之助神情严肃。
五条悟：“转移话题是没用的。”
织田作：“和杰有关。”
白发少年咳了一声，迅速假装自己没说过上一句话，问道：“杰怎么了。”
“杰的咒灵球在吞咽时有极大概率会有很重的异味，让他难以下咽。”织田作之助说。
五条悟脱口而出：“他咒灵球过期了？我早就说过当天的咒灵球就要当天吞，不然不新鲜！呃，就像蛋糕一样……”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