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天堂太远
“王冲上楼看看师傅怎么还不下来？我们快顶不住了。”
活尸黑压压一片，得有百十头。
王斌不断擦拭额头的冷汗，四下打量，发现吴立轩也不在现场。
“好，大哥我马上去师傅。”王冲飞奔上楼去找周云山。
然而眼前的场景让他吃惊不已，防盗窗早已经被踹飞，有几个黑影在小巷里急速向北奔行。
王冲转身走到门口，又猛的回头稍微迟疑后，也从窗户跳下。
“咯吱咯吱。”
大门柱终于承受不住，开始用摇晃。
“快，都进楼。”王斌指挥剩余的十几个人撤进楼里。
大门被推倒，活尸们蜂拥而入，当中还有五头尸狗，钢化楼门被撞的砰砰作响，最多五分钟就会爆裂。
“怎么办？斌哥，师傅已经跑了。”
矮个子男人哭丧着脸，满脸绝望。
“还他妈能怎么办？从二楼跳窗户也许还能跑出去。”
王斌也不管门口向楼上跑去。
“那些女人怎么办？”
“你个傻哔，命都没了还管什么女人。”
“可我们已经发誓在一起了，我永远要保护她。”
“那他妈你就去死吧，别跟着我。”
王斌心里想笑，什么狗屁爱情，海誓山盟，都是假的，现在活着才是真理！
女人，孩子，或发呆站立原地。
或惊慌失措，向楼上跑去。
又或反锁房门，捂嘴哭泣！
钢化门爆裂，碎成无数块。
尸狗，活尸蜂拥而入开始收割生命。
烛火被撞灭，黑暗中，咀嚼声，惨叫声，声声入耳。
眨眼间，行动迟缓的女人被无形吞没，撕成碎片。
没有救世主，没有任何神来救赎他们的信徒。
“无所不能的神，请别让我痛苦，别让我蒙羞，魔鬼们回到地狱去，我命令你退后，以神的名义。”
幽暗中，黑衣女人紧握十字架高高举起，顷刻后，活尸淹没了她………
活尸猛烈撞击房门，房间里的两个人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于姐，你相信有极乐世界吗？”
“我相信，我一直吃斋戒持，我们一定会被接引去的……”
“砰。”
房门破碎，活尸那肮脏腐臭的嘴脸，在两人紧缩的瞳孔里格外清晰。
天堂与极乐世界很遥远。
但地狱却在眼前。
地上只剩下手臂，紧紧攥着浸透鲜血的玉雕神像。
尸狗嗅觉灵敏，可以闻到恐惧的味道，那些躲在房间里的人也不能幸免。
矮个子男人衣服破烂，活尸在他身上留下无数道抓痕，他左手握刀，左手拉着红衣女人，仓皇逃上顶楼。
女人女人有姣好的面容，那种淡金色的长发，有种异域风情，手臂上也是伤痕累累。
楼顶上，两个人相拥惨笑。
她叫莫莹莹是一家公司主管，如果是灾难前，对于小个子男人这种阶层，她是不屑一顾的，甚至跟她说话的权利都没有。
一周前，她半推半就，成了小个子的女人，男人发誓会保护她到死，莫莹莹有过瞬间的感动。
男人觉得那是爱，女人心里五味杂陈。
莫莹莹忽然觉得眼前男人是那么猥琐不堪，她猛的抬手抽在男人脸上，再也不掩饰内心深处的鄙夷和厌恶。
她用嘲弄的眼神缓缓道：“别自作多情了，像我这种精英，怎么会看上你这种低贱男人。”
男人满脸震惊说：“莹莹，你怎么了，你不爱我？”
女人疯狂大笑：“我怎么会爱上你，你这头蠢猪虽然爬上了我的床，但我的心永远不会给你，我家是精英豪门，而你只是农村爬出来的穷鬼，这就是你我之间的区别，你给我死远点……”
莫莹莹歇斯底里大笑，眼神全是恨意，猛的冲向护栏…
“哈哈哈。”小个子男人精神崩溃不住哭笑。
“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以为我舍命来救你，你就会感动，就算死在一起我也不后悔，没想到会是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
男人大吼转身冲下顶楼，冲向活尸群，直到倒下。
死前他突然悟了，自己与莫莹莹之间从来没有爱，有的只是见色起意，虚与委蛇。
地面稍有水渍，王斌带着两个人冲过小巷，疯狂逃窜。
没有目标，也不知道往哪逃。
街道上只有跨跨的脚步声，砍翻了十几头流浪活尸，也不知道跑了多远，几人扶着树大口喘气。
眼角的余光中，王斌暼见一道白影缓缓走来。
他立直了身体颤声道：“你俩看看那是个什么玩意儿。”
“好像是是是，是是，个女人。”
“管她是什么玩意儿，深更半夜肯定不正常，干翻她。”
淡淡月光下，女人越走越近，脸庞依旧美丽，但是嘴角还残存着少许血渍。
“李…李护士。”
王斌咧着大嘴苦笑道：“不管您变成什么鬼，但您的事儿跟我们弟兄三个没关系，我们可没动您。”
”斌哥，你看她的手，她已经变成怪物了。”王浩满脸恐惧指着李护士。
“兄弟们一起上跟她拼了，要不咱们完了。”
王斌挥舞着手中的砍刀，直扑李护士。
但刀刚落下，李护士以诡异的方式弹向一旁，仿佛腿上安了弹簧。
“不是鬼，那就是怪物了，还好，还好。”
王浩握着铁矛加入其中。
“妈的，玩三p我也上。”
王雨握着狗腿刀，冲了上去。
铁矛直刺李护士心脏处，被她一爪弹开。
王浩趁机撩刺，从李护士腰间划开口子，却只有少许黑血流出。
“你俩左右攻击，我切她中路。”
铁矛砍刀，不住试探攻击，李护士口中嗬嗬怪叫，扑击跳跃躲过攻击。
趁李护士被铁矛刺中大腿，反应迟滞，王斌大喜，挥刀直砍怪物的头颅。
砍掉脑袋即使变异活尸大概率也会死，这是用命换回来的经验。
李护士任由铁矛深深刺进大腿，本能的挥爪迎上砍刀。
“咔嚓。”
尸爪落地，同时砍刀失去了大部分力量，同时准头偏移，斩在李护士肩膀上，黑血喷溅而出。
此时异变突起，王斌没来的及做出反应，但也许是距离过近的原因。
李护士以诡异的弹跳姿势跃起，同时剩余的那个爪子紧紧抱住王斌，似乎要来一出人尸情未了。
脑中轰鸣，王斌在品尝了死亡之吻后，意识在几秒钟内迅速消散。
李护士猩红的舌头上带着少许粘稠物收回，王斌怦然倒地，后脑处有血咕咕涌出。
王浩头皮发炸，最后猛的转身捅向斜侧里得人影，矛尖捅穿了那人的肩膀，却阻挡不住那可怕的脚步。
“不不…”
王浩再也使不上力气，他觉得胸口很凉，低头看去发现自己的心脏不见，瞬间意识消散，重重摔倒。
几十米外，王雨恨自己逃的太慢，他已经心胆俱裂那种恐怖的视觉冲击力，像大锤砸在心脏上，几乎让他窒息。
他慌不择路，逃向地下停车场，几分钟后那里传来怪声，像是缺乏教养的肥婆吃饱后，在吧唧嘴，最后归于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