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节 这个季节（7）

王大力这些天像掉了魂，整天晃晃悠悠的，做什么事情都静不下心来。

脑袋里像是空洞无物，又像是被塞进了无数的乱棉花。既然是棉花，当然就没有头绪了，何况还是乱的。

糟糟的乱。这种情形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应该是在游艺会的那天晚上，那天看热闹突然见到了她之后。

那天的剑锋直指他的双目奔驰而来，迅疾离开，王大力只有发蒙的份，一时的确没弄清是怎么一回事情，太意外了，惊出了一身冷汗。

待剑尖离开，缓过气来看清刚才随剑而来的人时，才晓得是她，才晓得是那个老在自己脑海里闪现的女孩。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终于见到了你，你又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呢？

也不说一声。见到了想见的人，面上不自觉的泛起淡淡的笑，两只发亮的黑黑眸子随着那个飘逸可人的身段不停地转动、回旋，升腾、下沉，曲折迂回，疾驶、停顿，回旋往复，安静激烈，固守爆发。

王大力黑黑的眸子里，除了惊喜，更多的是欣赏。今天的月亮又圆又亮，如同王大力清亮的心。

眼前的女孩如嫦娥般美丽，如梦如幻。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可这就是在人间，就是在人间的激情舞蹈，那梦幻般的身影袅娜舞动，俊逸非凡，如瑶池仙子，又如蓬莱天外美眉，朦胧又真实存在，只不过对于王大力而言，有些难以信之。

这事情太过突然，这突然而至的幸福让他有点恍惚。以致从旁观者的角度看，他的笑似一种梦幻的笑，竟然也妩媚天真，这小子是不是中邪了？

自那天恍惚一见，又了无声息了。百般搜寻，也是毫无结果，好像她从人间蒸发了似的。

清亮的日子也许就是伤感的季节，留下许多数不清的美好与向往，只能徒添些烦恼。

以为那日见过之后就是每日能见的开始，至少能归于往日时不时能见面的开始。

只是那段时间的实习就足以让人难受，恨时长。现在半年时间已到，怎么还能见不到人？

躲着我？应该不会，不会这样不明不白的断绝往来。因为他找不出不再交往的理由，无论是站在王大力的角度还是对方她的位置。

这些天他很是沮丧，如果说沮丧是因为不能见面，那么他更为沮丧的原因是他实在找不到她不露面的原因，躲着他不再交往的原因。

这是一个月光明亮的日子，清冷的月光静静的照在床前的地面上，地面惨白如失血过多的贵妇人的脸，美丽而毫无生机。

几根窗棱苍白的矗立，多想将月光以及月光包裹的一切都挡在外面，挡在这个窗户外面。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地上霜，地上霜，

“霜，你在哪里？”王大力在心底叫着，嘶叫着。一种撕裂的疼痛传遍他的每一根神经，乃至每一块肌肉每一个细胞。

泪水从他的眼角流下，他啜泣着，内心深处如海底的呜咽，天昏地暗，摇撼着龙宫，连那定海神针也颤抖不已。

他用手背擦擦眼角的泪水，咬咬嘴唇，似要咬碎所有的烦恼、所有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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