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节 无从知晓答案的那份沉痛（_81

校医务室。

没进门就能轻而易举地望见张贴在墙上的几个非常显眼的红红大字“一切为了学生，为了学生的一切”，这几个字是近些年很流行的随处可见的被很多单位都当成语录般贴在墙上的一句话，也是很多单位领导在很多会议上很多场合必须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只不过是把“学生”二字改成了“人民”而已。不过，“人民”一次的范围界定总让人感到特别的模糊与牵强，因为单位做头的总是习惯将自己放在人民之外人民之上。

一阵嘈嘈杂杂乱乱的声音过后，一切都安静了下来，包括那空气，原来几乎令人窒息，掺杂着各种难闻的混着药的气味，大众一走，这里的空气也好多了。如同一场跑暴雨。一场跑暴雨过后，一切都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只不过是空气比原来清新了许多，泛滥着泥土和各种花草的清香，让你会情不自禁地深深吸一口气再慢慢呼出――真舒服。

中午买药的学生不少，一到下午两点半，这里也就变得冷清了许多。这一直是这个样子，毕竟是上课时间。应该说，一个医院没有病人，就是最好的效果，最好的无须看病的健康效果。世界的认可应该是这样的，一个医院要是没有了所谓效益，那这家医院就应该是最棒的，当然，这个医院的硬软条件都应该是最棒的才可以说明问题。如果世上的人们都健康不需上医院该多好，可是如果只是如果，不信哪个节假日你到医院去看看和医生拉几句闲话试试，你会发现两个共同现象：一是医院一定是人满为患；二是每个医生都在埋怨太忙，可是脸上却总是笑盈盈的，因为他们的福利又不低了。现在这社会，什么都要来一个效益，病人多了也可以让众人眉开眼笑，这世道哇！学校的医务室主要是看一些小病，比如感冒发热肚痛皮外伤什么的，估计不会与什么效益挂钩。

“医生医生，快给我挂一针。”一个声音从外面传飘进来，脆脆的、柔柔的、软软的，让人不可拒绝的。王大力听着就知道是同班同学黄小梅的，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把耳朵尽量拉长尽量伸直尽量放大，但那个脚步声进医务室后就没了任何声响，不，好像有模糊不清的窃窃私语。一会，进来一个人径直走到王大力旁边坐下，“嗯？黄小梅，还真是的。”王大力在心里说，看表情好像还没从自己的心愣中反应过来。

“怎么了？不认得本人还是咋的？”黄小梅吊起眉毛盯着他直直的满含诧异的眼睛说。王大力笑笑算是回答，他将眼睛从她脸上移开看着前面：“你也感冒了？”“对呀，这感冒又不是你的专利？”巧牙利嘴。

还真让她说对了，王大力一直以为这东西就好像是他的专利，每月不来两次那可真算是个奇迹了。进校不到三月，大伙都知道了这个可怜的长病号男生。

女医生来给黄小梅挂上了吊瓶就出去了。

“喂，你好些没？”黄小梅用右手按住自己左手背打针处问，那是药水的进口处，给它一点温度会感觉舒服些。

“好多了。你和这护士熟悉？”王大力问。

“不熟，这地方我还没来过哟。”

“我还以为你们老熟人呢？”

“怎么？”

“我看她给你挂针时，脸上一直在笑。”

“那又怎么了？我是她们的顾客，她们对我就应该热情就应该春风满面，这个正常啊。”

“正常？我来这很多次了，她老是板着个脸，很多同学都嘀咕说好像我们欠她千儿八百似的。”

“哦，这样啊，我感觉她挺好的。”不知为什么，黄小梅说这话时两个小脸竟然通红通红的，王大力当然不会想到她是因为撒谎而脸红。

在以前，王大力的确不知道为什么，也没好意思也没想到过追问，前些日子宋静洁在和他聊起黄小梅时才告诉他关于黄小梅的很多他所不知道的事情，告诉他说其实黄小梅没病，只是为了去看看他陪陪他。从宋静洁及其他女同学口中知道，黄小梅在进大学没多久就一直暗恋着王大力，王大力病了她没病也去挂针，只不过打的是能量，王大力在外淋雨她痛哭不已，只是最后还是没弄明白那人淋雨的原因，不过，她好像并不在意，她认为爱情是一种心甘情愿地付出。王大力和她一起去河堤玩了一次，倒让她描绘得像是去了一回人间仙境，还老挂在嘴……总之，总之，总之的总之，她们都认为黄小梅是当今世上最为痴情的人，她们要黄小梅将自己的感情让他知道或者她们代为转告，可是黄小梅不让。她们说几乎全班女生都知道黄小梅喜欢他，知道这事的男生也应该不少。她们问他是不是真的不知道？他摇摇头。于是她们叹息：“枉费了小梅子的一腔真情！唉。”

难怪人们都说这样一句话：当局者迷。

王大力想着他们在一起的点滴，一种怜爱和痛恨同时从心底升起。一种值得相惜的怜爱一种对自己不懂得爱的痛恨。对于一个女孩的爱竟然熟视无睹居然一点察觉都没有一点情绪的表露都没有，这，对于一个女孩来说是多么的不公平。

临别之时，面对女孩的真诚表白，我竟然无动于衷，我怎么这样的铁石心肠？我这还算是一个人吗？

王大力的两只眼睛充满了血，是严重的睡眠不足也是流泪太多了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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