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时机
宴会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觥筹交错间,人们谈笑风生。
小哲皓等得已有些着急了。
这时间,秦宁眼尖的瞧见有一紫衣贵女朝着女主孟秋知直直的撞去,孟秋知不仅没躲,反而还迎了上去,手中的茶杯将那紫衣贵女给浇了个落汤鸡。
紫衣贵女姓云,单名一个芬,是孟秋和的闺中好友,也是《庶女谋》书中炮灰之一。
被浇了个落汤鸡之后,云芬也忍不住愣了愣,她是有意撞上去陷害孟秋知没错,但她也没想到孟秋知会主动的泼上来。
孟秋和见状咳了一声,云姑娘方才回过神来,指着孟秋知骂道:“你没长眼睛吗?这般贵女云集的地方竟这样毛毛躁躁的便冲了上来,你莫不是山里长大的野丫头不成?”
一阵轻慢的笑声便传了过来,熟悉内里的人便与云芬道:“你才知道呀,这孟家的四姑娘原就是在乡野间长大,从未听过父母教导,可以说是毫无教养。”
随之而来的是“哄”的一阵笑意。
孟秋知不愧是原书女主,做戏的本事也是一流,分明是智谋无双的大女主人设,偏此刻装起小可怜来也是得心应手,连忙双膝跪到云芬的跟前,小声啜泣道:“云姑娘,我方才好端端的站在这儿,分明是你不分青红皂白的冲了上来,我一时躲闪不及才......”
“可怜了孟家那么好的家风,孟大姑娘又是何等高风亮节的人,偏出了你这么个说起谎话眼睛都不眨的人。”身为恶毒女配孟秋和身边的头一人,云芬贬损起女主孟秋知来毫不手软道:“你该不会是晓得我这身料子之名贵,自知赔不起,故而诌谎骗人吧?”
众人便又哄笑了起来。
有人说:“孟家四姑娘在乡野间长大,品行自然也同乡间野妇一般无二,你又何必同她一般见识,没的辱没了自己的身份不说,还被人给反咬一口。”
又有人说:“她姨娘早逝,自小被送到庄子上长大,乍然回京,目所能见皆是华贵,偏她自己连出趟门的衣裳都凑不齐,自然便得小心翼翼的,怕是连你身上的料子是什么都认不出,更别说赔了,她拿什么赔?倒也难怪。”
“难怪什么?”这话招来许多人的不认可,“即便孟四姑娘赔不起,却也不必倒打一耙,污蔑云姑娘故意陷害她罢?这品行之恶劣,怕是连乡间野妇都不如吗?”
“就是就是,即便她赔不起,大可以向云姑娘真诚的道歉认错,想来云姑娘也不会硬揪着她不放,却也不至于诬陷别人罢,再说孟家大姑娘还在那儿呢。”
只孟家大姑娘孟秋和遥坐在上首,目光极是满意的掠过满是难堪意味的楚楚可怜的庶妹孟秋知的面上,然后又若无其事的移开目光,仿佛并不知道底下发生的一切,转头同华阳公主们打趣起了底下的场景。
孟秋知死死的咬着唇瓣,然后目光如炬的盯着嫡姐孟秋和的面孔,一言不发的任由那些人嘲笑奚落,双拳握紧,已快要按耐不住了。
他怎么还不来。
正想时,抬眼便被一道金光给耀花了眼。
同时被耀花了眼睛的,还有秦宁。
但见九皇子顾玖身着一件黄色镶金边的袍子,连带着周身也被金黄色给笼罩,他长眉若柳,身如玉树,头发若黑玉一般泛着淡淡的光泽,脖颈处所裸露出来的肌肤精致若华美的瓷器,宛若一块无暇美玉一般。
这是救世主所闪耀出来的光芒啊!
孟秋知和秦宁同时叹了一口气。
“还请九皇子替臣女/民妇做主。”秦宁麻溜利落的滚了出来,竟是与孟秋知异口同声的说了出来。
说罢后二人都愣住了,互相对看了一眼。
孟秋知心道,这是哪里来的杂碎,竟敢抢她的台词,她可是重生的!
秦宁心中也是一声“咯噔”,妈妈咪呀,她因看到顾玖,一时太过激动,竟是提前出场了?
不用想都知道,这九皇子定然会在她与女主之间,先行选择为女主住持公道呀!
秦宁眼角抽了抽,偏小哲皓没看懂她的意思,也跟着上前来跪地,稚嫩的声音却异常的坚定说:“请九皇子替我和母亲做主。”
说话时,正在前院里迎接往来宾客的谢文卓得到消息,忙赶了过来,见状一双阴鸷眼死死的盯着秦宁和小哲皓,似想将他们的身上给盯出千百个骷髅出来。
秦宁和小哲皓视若无睹。
“你们都要我做主,可你们同本皇子有什么关系?本皇子又凭什么要为你们做主?”顾玖过于温凉的话语同时入了孟秋知和秦宁的耳。
孟秋知寻思了一下,心道这不对呀,九皇子天性善良,喜好助人为乐,得知有人蒙受不白之冤,合该立即上前询问缘由的,怎会说这话?
她寻思的这一瞬,秦宁已嘴巴比脑袋先行,抢先说了出来道:“回九皇子的话,民妇不过是这泱泱大顺朝底下一个最为无关紧要的人罢了,而至于您,则是高贵的、美丽的、善良的皇子殿下,民妇想,皇子有悲天悯人之心,定不会想看到大顺朝治下的任何一个人百姓蒙受不白之冤而毫无作为的。”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秦宁先扬后抑,再以皇子所谓的“口碑”为威胁,不怕九皇子不出手相助。
只是秦宁越发肯定顾玖会出手,面上不仅没有自得,还越发的谦卑。
顾玖居高临下的看着秦宁,只因秦宁过于谦卑而低下的头颅,更加的看不真切她的面容。
那样异样的感觉又闪耀在心头。
眼前的秦宁,巧舌如簧。
而他的暗卫所调查的秦宁,则是个再朴实不过的所谓民妇了。
不过,这样也好。
顾玖玩味的问道:“那你是有何冤屈要禀告给本皇子?”
秦宁悄然松开了因过于紧张而握住的双拳,她的头颅又低了几分,细碎的泪珠从眼中涌下,人们并没有听到她的哭声,但已被她眼泪滴落到青石板上的声音所感染了。
这......是谁?又为何会出现在华阳公主府上,更胆大包天的到了皇子的跟前来喊冤,她又有何冤屈要禀明?众人心中掠过同样的疑问。
“九皇子远道而来,臣下有失远迎,失敬失敬。”谢文卓匆匆上前,又同底下人使了个眼色说:“这民妇两日前曾到臣下的门前行乞,臣下便给了他们两个馒头,无奈他们嫌臣下太过吝啬,故而心生恨意,些许小事,怎能污了九皇子的眼呢,还不快将这乞丐给带下去!”
众人同时“哦”了一声,看向秦宁的眼神也从一开始的疑惑变成了鄙夷,原来是个不知足的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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