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集聚
——我们的口号是什么！
——搞事！搞事！搞事！
现在的严渊和阮殷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
潭州城城内所谓的麻烦一共是五人，其中最难抓住了采花大盗孙泽林已经自投罗网。而剩下四个人，一个流氓一个强盗一个毒枭一个魔道子弟，加上那个刚来就被抓住了的采花贼，称得上是五毒俱全了。其中那个贩毒的毒枭上头有些门路，老狄一直盯着也没敢出手，而其他几个则属于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主儿，狄秋云只知道他们还在潭州城内活动而不知道他们到底在什么地方。
这四个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那毒枭自不用多说，他所贩卖的迷幻散不知已经害了这附近多少家庭了。那流氓本不成气候，但早两年不知得了什么奇遇，实力陡升，自信膨胀后干了许多他原本根本不敢做的事情，最终面对官府的追杀才不得已躲了起来。那强盗原本是个马匪，被人屠了老窝后带着剩下的兄弟来到了潭州城避难，几年来还算是识相，没在这城里闹出什么事来，但据可靠情报，他每个一个月便会带着兄弟们出城打秋风，其手段之残忍比之从前一点没变！
这些人中只有那个魔道子弟的身份极为神秘，从未露面，但每隔三个月零七天便出手杀一个人，整整持续了好几年时间了。连官府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男是女，长得如何，姓甚名谁，甚至连衣角都没摸到过一次！只知道他行事收敛谨慎却始终不肯收手，潭州衙门视他的行为为挑衅，尤其是狄秋云，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但却始终未能如愿。
“来大师兄，我来给你分析一下现在的情况。”严渊嘿嘿一笑，“五个任务目标上来就搞定一个，剩下四个，那个毒枭的位置情况是已知的，完全可以放任不管，而那个魔道子弟的行踪最为神秘，可以暂且不提，剩下还有俩，我们现在去把他们揪出来。”
“噢。”阮殷点点头，“那么问题来了，到哪去找呢？”
“你放心跟着我就得了。”严渊自信地说着，然后做出了一副小女孩的模样，抱着阮殷的手臂带着阮殷走，看起来娇憨乖巧得很，任谁也看不出此刻这一对神仙眷侣中，占据主导的是这个娇憨的女孩。
阮殷那副俊秀的书生脸上略有一些恍惚，扭头瞥了一眼与女孩并无二样的严渊，小脸微红，一点反抗都没有，直接听之任之，被严渊拖着走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严渊一开始还没注意到阮殷的异常，但没一会儿他就感觉自己拖着阮殷走颇为费劲，便转身看向阮殷，正巧看见了她脸上奇怪的绯红。
严渊微微一愣，随后又沉默了一下，故作好奇地问道：“难道说你……发情了？！”
“我……你才发情了呢！混蛋，又口花花占我便宜？！”阮殷一下子反应过来，一把甩掉了严渊的胳膊，然后义正言辞地说道：“你要是以后穿着女装跑到我的房间里说要给我看个宝贝，我肯定不会看哒！不仅不会看，我还会把你的宝贝疙瘩直接阉了哒！”
她神经兮兮地喊道，一张小脸上写满了欲盖弥彰，严渊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但并没有揭穿她话中的漏洞和意味古怪的暗示，也没有再多说什么骚话。严渊算是看明白了，他要真穿着女装，说不定真的能爬上阮殷的床——至少在“图穷匕见”之前，可以对阮殷为所欲为一会儿。
然而他只是对着阮殷摊摊手，然后冷笑一声：“嘿！放心吧，我对掰直一个弯女一点兴趣都没有，你还是和你家的森林们苟且去吧！你这个变态百合女！”
这当然是违心之语，但看外表不论性格，阮殷在严渊所见过的女子之中绝对数得上号，在他心目中，单论长相气质大约只有自家老姐严鱼雁能与之媲美，像是小妖之类属于没长开，像是崔汐瑶、龙小白这种属于履历经历不足导致的气质缺失，都不足以与阮殷媲美。这种级数的美人，要说严渊一点想法都没有，这肯定是假的。
但是严渊对阮殷的感情却远远没有这么简单，他与她的交往跟接近兄弟、朋友，而非情侣，她对于他来说，是一个和自己相似但却又截然不同的个体，与其说是爱慕的对象，不如说是灵魂之友的绝佳选项。
当然，他倒也不介意灵魂之友变成灵魂炮友，但他的女装再像真正的女孩子也不可能改变生理构造，若阮殷没有改变性取向的意向，他是绝不会强迫她的。
在发生“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想被我透”之前，严渊不打算对阮殷出手，并且对阮殷明确（？）地表示完了自己的想法后（通过莫名其妙的毒舌话语），他蹦蹦跳跳地往前跑去，只留下阮殷一个人呆在原地。
她望着严渊不断前进的背影微微蹙眉，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没好气地低声嘀咕道：“这家伙对我还真没有兴趣啊？那……当初那个吻是什么意思？嘁，登徒子，警戒还是不能放松啊……”
她自言自语地嘀咕完，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快步追上了严渊。
……
成浩然悠闲地坐在自宅的客厅正座上，他这几年日子比当年的情况好得多了，早年他刀口舔血的时候，那真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之上行事，那些年的事情着实不堪回首！但这几年，成浩然的小日子过得无比舒服。
缺钱了就召集兄弟们出城乔装劫商队，不缺钱的时候就呆在潭州城里潇洒、当当这潭州城雄踞一方的帮派大哥，官府摸不清自己的身份，也不敢贸然出手让这黑道秩序被颠覆。只要不去招惹这城里的世家大族，他就轻易不会倒台。而且就算官府的人真的摸清楚了情况，真得果断地出手动他，他上面也有人可以帮衬一下自己——这是连狄秋云都不知道事情，如果狄大捕头真想单靠自己的努力扳倒这家伙，可就不知道要花费多少时间了。
“成爷！”
就在成浩然眯眼小憩的时候，手下的声音将他惊醒了，成浩然微微一愣，然后看向了那心腹手下，没好气地问道：“发生了什么？”
“有一个自称殷渊的男人求见，说要和成爷做生意！”
“哈？什么生意？”成浩然莫名其妙，他以前是马匪，现在是大佬，从来没有做过做生意的商人，这是从哪来的家伙？居然来找他做生意？他有点兴趣了：“把他带进来看看。”
很快，他就见到了一位潇洒从容的男子，他一见成浩然便拱了拱手，尊称了一声：“成爷！”
“殷兄。”成浩然拱拱手，心说这家伙还算懂些规矩，便回以礼节道：“不知道殷兄找我成某是想做什么生意啊？”
“一单大生意。”殷渊淡淡一笑：“不知道成爷知不知道有种东西叫做迷幻散。”
……
“该死！该死！该死！”阿达恶狠狠地说道，“该死的狄秋云！该死的知县府！该死！全都该死！”
他倒在地上翻滚闹腾着，他所处的这座废弃屋子被他的满地翻滚和拳打脚踢打得尘土扬起，年久失修的屋子甚至被他打得摇摇欲坠。
而一旁，一个看起来古灵精怪的少女对他冷眼旁观，在他大闹大叫之时，还冷冷地说道：“迷幻散？”
“迷幻……我还要……我要极乐粉……我要……”
“呵。”少女笑了起来，“还想要吗？那就听我的。”
“啊啊啊……”
……
李荣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看着眼前这一对师兄妹，难以置信地问道：“你们……真的要这么多？！”
他并没有怀疑对方的身份，因为他们是通过他的一个大顾客介绍过来的，至少从他的角度来看，对方的身份没有任何问题。但是这一对师兄妹一张口便要这么多迷幻散，还是让李荣吓了一跳！见到那位自称殷渊的潇洒男子点头称是后，他没忍住，直接出口质疑道：“你们知道这玩意的效力有多强吗？！只要指甲盖大小的剂量就足以让一个成年人陷入极乐整整一天！”
“我知道。”名为殷渊的师兄冷冷地点了点头，而一旁的被称作小米的小师妹则嘻嘻笑了起来，帮她的师兄帮腔道：“你当我们傻啊！什么都不知道会来找你吗？白痴！嘻嘻！”
但就算他们俩如此明确，李荣也仍然犹豫再三，因为这么大量的迷幻散生意，他想要吃下来也需要费些心思，自然不可能这么容易地下定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