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 为你赴死又何妨？
“主上？”通道之内不再有任何阻碍，吴凡一路走到那人面前。在他面前的，只是一个模糊的人影，就像当初他第一次在这里见到的人影一样。
“入门九品居然就能带个人进来，我真是小看你了。”那人的声音仿佛来自空旷的山谷之中，带着些许赞赏。
“让她把这个吃下去吧，能缓解伤势。”一枚丹药，悬浮在吴凡两人眼前。
“谢谢。”没有犹豫，吴凡根本没有不相信他的道理。
“罗云将军叫我来这里，我也闯过了领域，是不是可以打开血荐石空间了？”丹药入口即化，纪念脸上的苍白缓解了许多。
“这里面的东西对现在的你而言依然是非常危险的，你想好了吗？”那道声音还在做最后的劝阻。
“我已经没得选择了。”吴凡沉声说着，他不可能在现在这个时候退缩，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这里面是我大唐近三百余年的积淀，望你慎重。”说着，一道强悍到天气都为之震荡的能量涌动出现，伴随这道能量的是一滴悬浮于空中的血和一块拳头大小的血色石头。
“大唐？就像明城一样？”吴凡喃喃着，明城便是明朝的遗物。
“这两者的差距可就太大了，你进去之后就会明白的。”主上的声音幽幽传来，“切记，千万不要死在里面。”
“我知道！”吴凡抬头看着那个人，然而其视野就像被浓浓白雾笼罩，根本看不清他的面貌。
“在那里面，你会知晓关于这个世界的辛密，你离你的答案将会很近一步！”
带有巨大能量的精血终于在血荐石上发挥作用，后者形成的雾气比吴凡之前见过的要浓烈的多，就像身在一片血海之中。
“我一定会将一切秘密全部搞清楚！”吴凡坚定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主上，拉过纪念，走进了血荐石的空间之中。
“但愿你能不辜负我们的希望，毕竟一切都是因你而存在的啊！”主上看着吴凡消失在这片空间，人影猛烈的晃动了几下，仿佛空间震荡，一点一点的消失在陵墓之内，整个唐昭陵只剩下一块石头在原地不停转动着。
“吴凡？”纪念看着周围的空间，昏黑的有些诡异，而她身边一直牵着她的吴凡已经不在了。她取出从吴凡那里拿到的手枪，她从来都不是个喜欢依赖别人的人！
“这里是幻境还是什么奇怪的空间？”吴凡有些周围和纪念完全不同，他所在的是一片血海。
“不是幻境，这里的空间虽然和之前的世界不同，但依然是很纯粹的时空，感觉不到能量的干涉。”词在吴凡的问题后沉思了许久，最终还是做出了这个结论。
“纪念居然不见了，这里到底是什么意思？”吴凡走在血色的空间中，就像一个水族馆里装的全是血一样。
“嘭！”杀意狙击一枪打在空间之内，他试图用能量打破这无尽的血海。
“没作用？”吴凡皱着眉，有些诧异。不过他并没有放弃，从须弥戒中取出了墨灵，强大的生命能量在他周身涌动。一曲听风，骤然而起，将四周的气息绞碎，然而仅仅不过瞬间血海又恢复了原样。空留环绕的琴声在着血色空间，再没有任何痕迹。
“曲语也没用？”这下他有些无计可施了，毕竟连对手是谁，在哪里都不知道。
“吴凡？太好了，终于找到你了。”隐约中，他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纪念？”吴凡大喜，虽然局势尚不明朗但至少他不会让纪念受到伤害。
“纪念，救我……”吴凡还没走近，却突然传来了另一个声音，让他突然一愣，因为那个声音是他的。
“凡！你怎么了？”纪念一把抱住浑身是血的“吴凡”，脸上的忧色恨不能代替他承担如此痛苦！
“我……中毒了……”“吴凡”虚弱无比，其胸口一个拳头大小的伤口贯穿了他身体。嘴唇发紫，苍白的脸色满是死寂。
“告诉我，该能怎么救你？”纪念紧紧的握着他的手。
“血……”话还没说完，“吴凡”便晕了过去，那最后一眼的温柔在吴凡面前却显得异常诡异！
“纪念，别相信他！”吴凡血刃猛的出鞘，长刀斩过他眼前的另一个自己，却只是一道虚影。
“怎么回事？都是假的？”吴凡懵了，他手中的血刃还在发出轻轻嗡鸣。
“吴凡……你等着我马上救你！”纪念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用匕首割开了自己手腕的动脉。鲜血如注，全部被她灌到了“吴凡”嘴里。后者无意识的吮吸着，霄落草从其手臂猛的生长，紧紧缠绕着她。
“抱的有些紧呢……”纪念被藤蔓勒紧，甚至连呼吸都有些不畅，然而依然是温柔的看着他。唯一能动的下巴靠在“吴凡”额头上，轻轻抚慰着。
“果然，带我来这里是对的吧。以后要保重哦，盛世就留给你自己管理了……为了你，赴死又何妨？”纪念轻轻笑着说道，她不是第一次直面死亡，却是第一次觉得死亡是可以如此幸福的。
“纪念！”吴凡再一次冲了上去，无数次扑空的他终于触摸到了一个实物，那是纪念的尸体！吴凡抱着纪念，就像刚才她抱着他一样。只是在他旁边，另一个人影也开始显现出来。
“你该死！”吴凡转眼间杀意已经盛到极致，他要为纪念报仇。
血刃化为一道流光，吴凡没有放下纪念，仅凭一只手战斗！
“呵呵……”“吴凡”冷声笑着，嘴唇微微张开却不见有什么声音，吴凡最后的意识便停留于此。
混黑的空间中，纪念依然在徘徊，她是在鬼门关逛熟了的人，根本不怕周围陌生的环境。只是前一脚还在昏暗中游荡的她后一脚居然踏入了一个奇怪的场景之中，两个人影从她身体中穿过，其后的黑暗中正翻涌着什么。
“你先走，我来断后！”吴凡握着血刃的手已经开始颤抖了，他们已经逃了好几天了！
“交出你的心脏，虫族将放过另外那个人类。”纪念看清楚了，在他们身后，无尽的虫海涌了上来把两人逼到了绝境！而虫潮之中，一只发出人类语言的虫子正在宣告着。
“我们好像已经逃不掉了……”吴凡苦笑着看向他身边的佳人，他们已经逃了好几天，这个空间里全是虫子，根本不见人类存在的痕迹。而吴凡的出现，让原本安静的混黑空间发生了变化，就像当初在唐门祖地之中一样，这里的虫子受到他的吸引，全部朝他涌来。
“能和你死在一起也不错啊……”“纪念”拉着他的手，微笑着说道。
“不，你要替我好好活着，出去后帮我跟昔雪说声对不起。”吴凡转身，目光温柔。
“不……”“纪念”正想说什么，吴凡却一掌将其拍晕，紧紧抱在怀里。
“把她送出去，然后我把心脏给你。”吴凡冷冷的看着从虫潮中走出来的母虫，正是它统御着整个虫潮。
“人类，先交心脏。”母虫丝毫不为所动，其巨大的独眼中闪烁着智慧。
“你应该知道，我们谁都信不过谁。”吴凡唯一能当做筹码的便是自己的身体，他清楚自己的心脏里有母虫需要的东西，或许是那颗蜃虫灵晶。
“等她醒来你还能带她走吗？”母虫的话里竟带着人类的语气！瞬间将吴凡惊醒，如果“纪念”醒来，她是不会自己独活的。
“你要的心脏，我给你。”吴凡冷冷的声音响彻整个空间，他的右手，正一点一点伸入自己胸膛。
“吴凡！不要啊！”纪念在一旁看着他的动作，疯狂的想要阻止吴凡，然而却一次又一次扑空。她手上拿着的沙漠之鹰甚至连子弹都打完了，一半打在母虫身上，另一半打在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纪念”身上。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吴凡的手已经从胸口将心脏抓了出来，其一点都不像正常人的心脏。上面的心房被绿色的藤蔓替代，而心室却是一颗闪烁着光辉的灵晶！
“让她走……”吴凡看向母虫的目光冰冷，转头之后，却是瞬间春风化雪。
“答应我，照顾好我的父母。”吴凡一脸温柔，低头掀起了纪念的面纱，轻轻的吻在她额头。
“对不起，没能治好你的伤……”吴凡的目光愈发暗淡。
“给你，让她走！”那颗暴露在空气中的心脏，被他抛在地上。
“如你所愿。”传送阵法出现在他们脚下，巨大的传送符文亮起。吴凡终于闭上了眼，“纪念”的身体一点一点消失。
“不要啊……”纪念已经哭哑了嗓子，又一次走到吴凡身边，伸手触碰到的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吴凡……”纪念扑倒在她身上，脸上的面纱都被打湿。
“我会好好活下去，把你的那份也一起活下去。”纪念口中喃喃着，丝毫没注意她身边的虫子已经变成了自己的模样。
“人类，真是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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