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二十九话，
“啊，热死了，连汗都不流了……”
“不要老是呀呀鬼叫了，路飞。这样反而更热了嘛。”
这才是路飞等人登陆爱尔马尔向犹巴进发的第一天，但是大家对着空旷的沙漠已经有种随时会脱水的错觉了。
“我不行了，我最怕热了。”躺在木板上被卓洛拖行的乔巴陷入瘫痪，吐出舌头一副即将融化的模样。
“冰尖柱。”自从进入沙漠便换成魔法师角色的阿莉西亚有气无力地抬起法杖，凝固的冰柱被她塞进乔巴怀里，“不要逞强，乔巴。我不是说了冰柱一旦消失就告诉我吗？”
“但是……在这里冰很快就化掉了，阿莉西亚一直变冰柱出来也会很辛苦吧……”乔巴蔫儿巴巴地用冰柱贴在脸颊上，身上那股难以忍受的灼热感散去一些。
“阿莉西亚，我也想要冰柱！”路飞拄着木棍央求。
“我也是……”乌索普羡慕地看着乔巴。
“都说了没有了，冰柱一次只能制造一个，是要给乔巴用的。”阿莉西亚已经提不起劲骂人了，“早知道转职的时候就该选冰灵而不是黑暗女王……”
“不要那么小气嘛，给我用一个啦！”
“不准抢走乔巴的冰柱啊！”阿莉西亚暴起一秒，又迅速蔫下去，“我没有体力陪你胡闹了，路飞，拜托你安分一点。”
“小阿莉西亚，要喝点水吗？”知道阿莉西亚真实性别后彻底变了副嘴脸的山治。
“虽然很热，但水还是够喝的。不用管我，山治。”阿莉西亚摆手拒绝，于是山治抱着水壶屁颠屁颠地又去询问娜美和薇薇。
“你的体力也太差了，阿莉西亚。”艾斯斜眼取笑着阿莉西亚，对方则给他一记白眼作为回击。
“我的体力属于正常范围，前提是没有那几个笨蛋缠着我胡闹的话。”
“看来都是爱胡来的人，真是一个有趣的团队。”艾斯抬眼看着因为几口水打起来的几人，表情似笑非笑。
“明明在胡来这一点上你也不遑多让。”
“少用那副臭屁的模样对我说话。”艾斯警告地按了按阿莉西亚的头，“我可是哥哥。”
“是，是。”
“也不要对着哥哥翻白眼。”
“是，是。”
“不准敷衍我啊你这臭丫头！”
“是，是。”
太阳渐渐消失在地平线下，草帽海贼团迎来了他们在沙漠度过的第一个夜晚。阿莉西亚裹着棉服坐在篝火前吞咽食物，并未聚焦的视线落在艾斯身上。
“怎么了？”艾斯察觉后看过去。
“不，没事。”阿莉西亚摇头。
“……”艾斯隔着篝火一言不发地盯着阿莉西亚瞧了半晌，小幅度笑起来，“是吗？”
“阿莉西亚，你还带了厚衣服在身上吗？”被夜晚的沙漠冻得瑟瑟发抖的娜美终于意识到阿莉西亚的穿着。
“因为在那罗哈拉时，薇薇告诉过我夜晚会降温。”阿莉西亚擦干净手上的油渍，另外取出几件冬装，“大家的份我也有准备。”
“太棒了！”娜美给了阿莉西亚一个拥抱，换好冬装后拿上剩下几件去发给其他人。
有了厚实的衣服，沙漠的夜晚并不难熬，难熬的是沙漠的白天。天亮后，刚遭遇一场沙尘暴的众人换下冬装再次启程。
坚信让路飞承担所有行李是个馊主意的阿莉西亚将大家的行李全部收进背包，为此被娜美在耳边大吼“可以收起行李这种事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们”。即使保住了行李，有路飞在的旅程注定不会一帆风顺。
“……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艾斯茫然思索。
“啊？”阿莉西亚没精打采地抬起头，顺着艾斯的目光看向身后，然而身后空无一人。“……很难说眼下这种情况不是路飞的锅。”
“走散了啊。”艾斯伤脑筋地扶了扶帽子，“要往回找吗？”
“不找也不行吧？食物和水都在我身上。”
沙漠里，艾斯和阿莉西亚循着来时的脚印往回走，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无言中，艾斯率先打破沉默。
“很累吗？”
“什么？”
“跋涉了这么久，你现在看起来相当疲惫哦。好弱呢，阿莉西亚。”
艾斯一开口就是老嘲讽家了。他取下身后的背包挂在阿莉西亚脖子上，蹲在她身前。在迟迟等不到阿莉西亚动作后，他疑惑地回头。
“诶？不要我背吗？”
“傻瓜才不要。”阿莉西亚扑到艾斯背上，艾斯掂了掂手里的重量，站起身后一脸轻松地继续往回走。
“说起来，看到你在路飞船上，我可是相当意外。”
“少见多怪，这有什么好意外的？”
“怎么可能不意外，我一直以为你会去当海军。”艾斯盯着脚下的沙砾，因为沉浸在回忆里语速变得缓慢，“毕竟小的时候，每次老头子对我们说教，要我们以后要成为海军时你都会应下，他叫你去训练也会乖乖跟他去，结果最后你还是跟我和路飞一样成为海贼了嘛。”
“我才不想挨揍。”阿莉西亚撇着嘴，悬空的双脚一晃一晃。“你和路飞太笨了，就算要做海贼也不用大声说出来，至少别当着爷爷的面，这不等于主动找打吗？”
“是你太狡猾了。”艾斯想起以前在格尔博山鸡飞狗跳的日子忍不住咧嘴笑起来，“不过原来你也想做海贼啊？我和路飞倒是每天都这么嚷嚷，但好像一次也没听你说起过你的梦想。”
“我想要自由地活着，随心所欲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阿莉西亚抱着艾斯脖子的手臂微微收紧，“如果成为海军，我想去的地方，我想做的事情，这些统统都无法实现。”
“哈哈，那岂不是连老头子也被你骗的团团转？要是被他知道了应该会气到爆炸吧？”艾斯哈哈大笑，格外期待卡普得知阿莉西亚成为海贼时的表情，“喂，你可千万不能被老头子抓住了，不然你会死的很惨哦。”
“这个我当然知道，我有在很努力地保持低调不让自己被通缉了好不好？”阿莉西亚打了个冷颤，仿佛已经看到自己的狗头被卡普一顿乱捶的画面，“在实力强过爷爷之前绝对不能让他逮到。就算被他逮到，我也不会放弃追逐自由的。”
“自由吗？但是阿莉西亚，其实你现在就是自由的吧？”
“好像也是。”阿莉西亚看着艾斯的后脑勺，心底沉甸甸的，“那么你呢，艾斯？你自由吗？”
“嗯？”没想到阿莉西亚会这么问的艾斯有些失笑，“那是理所当然的吧？我现在可是海贼啊！”
“……”阿莉西亚没有搭话。
“我的后脑勺要烧起来了，你别是又拿那种眼神看着我了吧？”艾斯没有得到回答也不在意，自顾自地往下说，“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完全没变呐。”
“你在说什么？什么眼神？”
“什么嘛？难道你自己一直都没意识到吗？”艾斯叹了口气，“就是那种我看不懂的眼神啦！当我还是个小鬼时，每次你用那种眼神看着我，都会给我一种你自以为很了不起的感觉，超让人不爽的。老实说，一开始我并不喜欢你，觉得你有点晦气。有时候还会欺负你，不过你也没搭理我就是了。本来以为长大后你会改变，谁知道自从我们再会，你又开始拿那种眼神看我了。”
“……”阿莉西亚有些沮丧地在艾斯肩上垂着头。
“突然垂头丧气的干嘛？我说这个不是在指责你。我是想说，出海后，遇见越来越多不可思议的人，还有了一群超赞的伙伴，我好像渐渐能理解那个眼神了。”艾斯稍稍偏过头，带着笑用余光瞟了眼阿莉西亚，“你其实一直在担心我，对吧？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总是担心我，但是老让自己的妹妹担心自己什么的，会显得我很没用啊。”
“担心自己的哥哥有什么问题？”阿莉西亚将脸埋进艾斯的颈窝，声音带上一丝沉闷。
“当然有问题，我才是那个应该负责担心你们的人啊。稍微尊重一下我作为哥哥的自尊心嘛，阿莉西亚。不要再用那种担忧的眼神看着我了。”
“知道了。”阿莉西亚瓮声瓮气地说，“那艾斯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嗯，可以哦。”
“不管什么时候你都要牢牢记住，如果有一天你出了什么事，你的伙伴们也好，朋友们也好，路飞也好，我也好，我们大家就算豁出性命也绝对会向你所在的地方赶去。这一点，唯独这一点，你绝对不可以忘掉。”
艾斯的脚步顿住，两人的体重带着他往沙砾中沉下去一点。
“阿莉西亚……”
“干嘛？”
“你果然很喜欢我这个哥哥吧？哈哈哈！”
“……我看你才臭屁吧！”
“是这样的吗？哇！不要扯我后脑勺的头发，很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