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你和你高中同学怎么回事？”
周煜一路沉默，和许蘅到了家，最终还是没忍住问。
“就出去吃过几次饭而已。”许蘅态度敷衍。
忍了一下，最终没忍住，周煜提高了声音：“这还叫而已？”
许蘅歪歪地靠在沙发上，看着略不高兴的周煜，却没有想要哄他的意思，语气平静：“那不然呢？”
“你什么态度？”周煜皱眉，对许蘅满不在乎很不满。
“我的态度没有问题，我和他什么关系也没有，我不知道你要我说什么。”
“你和他没关系，为什么要和他出去吃饭？还让你妈妈都误会了？”说着说着，周煜似乎想起了什么，不爽地问：“该不会那次在电话里叫你的人就是他吧？”
周煜仍然记得某一次，他给她打电话，她在一个很吵的地方，用疏离的语气和他说话，然后他听到那头有男人叫她，他一生气便挂了电话。
许蘅脑子里一片混沌，不知道周煜说的是哪一次，但这对她来说都不重要了，她用很寻常的语气说：“不如我们分手吧？”
说出这句话，许蘅才发现压在自己心上的那块石头不在了，呼吸一下子顺畅了。
原来，这句话并没她以为的那般难以出口。
周煜没反应过来，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好看的眼睛一眼不错地看着她：“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分手吧。”许蘅重复了一遍，用连自己都没想过的轻松语气。
从山庄回来，许蘅就一直在酝酿着分手。
说到底，还是不是一路人。难过吗？答案是肯定的。后悔吗？答案也是肯定的。
从小她就不爱看灰姑娘的故事，现在更清楚自己不是灰姑娘，能与周煜有这么一段，她已经觉得知足了。周煜不是普通男人，但她只是一个普通女人，他们之间没有未来，或许有，但她不敢赌，她输不起。
许蘅一字一句说得很清楚，周煜彻底听清楚了，沉着脸，眼神犀利：“你认真的？就因为我问了你和同学的事？”
许蘅抿了抿唇，一下子觉得嗓子很堵，垂下眼，小声说：“不在于你问了什么，而是我想和你分手了。”
周煜冷冷地笑了一声，语调冷淡且疏离：“成全你。”
许蘅闭了闭眼，艰难维持着平静。
“砰！”
随着周煜一走，逼仄的客厅宽敞了许多，白色的薄纱窗帘因开门关门而短暂地扬起又垂下，一如许蘅起伏不定的心情。
不知道坐了多久，感觉脸上凉凉的，许蘅伸手一抹，竟是满脸的泪。恍惚间，手机铃声大作，许蘅吸了吸鼻子，深呼吸压下了汹涌来袭的哭意才接起电话来。
“喂，妈。”许蘅一开口便是浓重的鼻音。
“怎么声音那么焖？感冒了？”许母敏锐地察觉到女儿的不对劲，担忧地问。
许蘅抽了一张纸擤了擤鼻涕，故作轻松地说：“小感冒，已经吃药了，不用担心。”
“哦，那就好。”许母说完，突然话风一转，问道：“你刚才和我说不是你同学，那是谁呢？我思来想去，你身边也没有什么男性朋友可以发展为男朋友啊？”
确定许蘅交了男朋友，许母喜忧参半，喜的是自家女儿总算开窍了，忧的是如果准女婿不是高中同学，那很有可能是b市人，她不希望女儿远嫁。于是，急性子的她在家里来回踱步，誓要从许蘅口里问出个所以然来。
此时此刻，“男朋友”三个字让许蘅很敏感，眼眶热热的，眼泪又要来了。她往后仰头，用了很大的力气将维持了声线的平稳：“我们分手了。”
“有时间，你带回来我和你爸……等等，你说什么？！”许母一脸惊讶，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们分手了，就在刚才。”仰着头，屋顶的灯光太刺眼，许蘅抬手捂住了眼睛，泪水慢慢打湿了手掌。
刚才分明有了准女婿，就一会，女儿就告诉她没了，许母不能接受：“你说什么胡话呢，刚才不还好好的？”
许蘅吸了吸鼻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此一时彼一时。”
“怎么回事儿呀？你这恋爱谈的，怎么跟玩儿似的？”
光听语气，许蘅就知道许母此刻一定皱着眉头，一脸生人勿进的表情。
“正因为不想儿戏，所以分手了。”说完，许蘅就受不了了，喉咙堵得说不出话，心仿佛被狠狠地捏着，全身都在叫嚣着难受。
“谁提的？”许母在电话里那头，终于抓住了问题的关键，要是宝贝女儿被甩，她第一个不答应，非得帮她讨回公道不可。
“我。”
听到许蘅说是自己，许母愤怒的心情稍有缓解，缓了缓问道：“那你现在，还好吗？”
“好着呢。”许蘅故作轻松地笑了一声，“不说啦，我要加班了。”
没等许母说话，许蘅便挂了电话，她怕自己忍不住哭出来。
……
从许蘅的住所出来，周煜愤怒得难以自已。
这是周煜第一次被女人甩。
这么多年了，他身边从不缺女人，只要他一个眼神，就有大把的女人靠过来。他本以为许蘅也是，但没想到她是个例外。
他仍然记得第一次见到许蘅的场景，李洪涛和他谈合作，她安静地待在他身边，不时端茶递水，眼神压根没往他这里看。他当时就觉得有意思，还没有哪个女人像她一样把自己忽视得那么彻底
最后，他们没有谈拢，李洪涛却喝了不少酒，她愠怒的眼神毫不掩饰地扫了过来，那时候他就很心动——那双眼睛清澈得如同雪山下的溪流，在灯光下波光粼粼。
许蘅无疑是漂亮的，白皙的皮肤，大大的杏眼，哪怕只是简单扎了一个马尾也漂亮得让人无法忽视。
那天以后，他像是着了魔，掐着下班时间开车到她上班的附近转悠。运气很好的缘故，他很容易便碰上了她。刚开始，她很戒备，但他怎么会放过她？于是顺理成章带她去吃饭。
让他气结的是，无论吃过多少次饭，她对他依然淡淡的，仅仅是把他当成一个合作对象。骄傲如他，怎么能够忍受？所以，那一天，她抱着合同来找他签字，他让人替换了正确的合同，签了有数据错误的合同给她，然后再授意李欣然给她打电话。
她果然很急，满头大汗地出现在他的办公室。
他当然不会为难她，只不过是想让她欠自己人情罢了。但是无论相处多少次，她都还是无动于衷，这让周煜对自己产生了深深的怀疑，终于忍不住强吻了她，但她懊恼、羞愤的表情激怒了他，他愤然离去。
他以为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忘了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然而时间一天天过去，他的思念越来越烈。他耐着性子给她打电话，才得知她竟然跑回家了。
周煜气得将手机砸了，心想再也不理这个不解风情的女人。然而午夜梦回，脑海里全是许蘅那天湿漉漉的眼神及柔软的唇瓣，他终究还是放不下，于是半夜发神经爬起来买机票去了g市。
原本，他以为她仍然会淡淡的，但没想到，她的眼睛里竟然有惊喜，在酒店里得到她的那一刻，他竟喜悦得如同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
但今天，她居然跟他提分手！
思及此，周煜踩了一脚油门，眼神冷得结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