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推卸
江琦出声的时候,一直看着远方。
不知道他究竟在琢磨什么。
但是刚才发生在宴会上的事情,鹿鸣涧大概已经听别人说了。
这个时候怪不得他多嘴。
他也只是害怕江琦这份失魂落魄都为了宫天昊。
“你不想回去,不仅仅是因为里面憋闷吧?”他问。
江琦总算回头,拿正眼看他。
“你是什么意思?”她问。
“因为里面有你不想见的人,刚才的事我都听说了你是因为宫天昊不待见,所以才想逃避吧。”
鹿鸣涧说话总是这样一针见血。
不过这次他可说错了。
自己之所以出来,并不仅仅是因为宫天昊不待见。
也因为某个人打乱了他波澜不惊的心。
那两个人的相处突然让他想起鹿鸣涧。
所以他才想在外面自己一个人待会儿。
“随便你爱说什么,我先进去了。”江琦说。
他放下玻璃杯打算进去。
可身后的人却攥住了她的手腕。
“让我重新换种说法,如果你不是因为他,把自己放逐到外面,那你是因为我吗?”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小,却铿锵有力。
江琦有些张口结舌,竟然忘记自己该说些什么。
鹿鸣涧由此更加确定她一定是为了自己。
索性大着胆子问了一些不敢问的。
“倘若真是这样,那你现在真的不爱我了吗?”
爱啊,江琦差一点就脱口而出了。
但他的理智又很快遏制了这种想法。
他咬着下嘴唇没有说话。
鹿鸣涧突然想起来之前夏薇染交给自己的办法。
于是又说起宫天昊和夏薇染。
说完以后也不忘再补一句,“你难道心甘情愿去做他们感情中的小三吗?”
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锋利的刀,插在他的心口。
都说最熟悉的人知道捅哪里最痛。
鹿鸣涧作为最熟悉江琦的人,每说一句话都是一把无形的刀。
用力一下一下扎在江琦心口。
看到里面汨汨不倦冒出鲜血,他才能停下来。
“我在这个位置上,你知道的,我是江家人,我必须要做出牺牲。”江琦总算缓过神来。
鹿鸣涧停下质问后,他自己也整理好了思绪。
虽然问题回答的依旧结结巴巴。
但好歹他也能说上些什么。
“你不是这样想的,你在这个位置要怎么样?江家不是只有你一个女儿,不是只有你才必须要去做出牺牲!”鹿鸣涧大吼起来。
甚至因为过于气愤,声调都有些变形。
江琦突然被他这样一吼,整个人控制不住发抖起来。
鹿鸣涧从他的背影就能看出来自己吓到他了。
他又想道歉又不想让她继续犯错下去。
一时之间痛苦到极点。
压根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做才好。
最后还是江琦吸了两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继续说话。
“对,你说的没错,江家确实不只有我一个女孩,但是你看看我妹她那个样子,能担得起江家大樑吗?”
“所以你宁愿牺牲自己,都不愿再给我们一次从头再来的机会,对吧?”
鹿鸣涧并没有回答她刚才那个问题。
反而是抛出了自己的问题来问他。
江琦什么都没说,其实沉默已经是最好的答案。
可是鹿鸣涧总是不愿意死心。
以前他曾经有过想要放手的念头。
可是自从在夏薇染那里得到她过的并不好的消息后,他才发现,想要放弃
一个人,谈何容易。
“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吧,最后一次机会。”
鹿鸣涧几乎是用哀求的语气说。
可他还是能够感觉到被自己死死攥在手里的手腕,一点一点在被人抽出去。
他仿佛用尽了全身所有力气,却还是不能留住这个人。
江琦最后也只是哑着嗓子,跟他说了一句,“对不起。”
谁想要他这一句对不起。
人活在世,能收获多少句对不起。
他唯独想要的不过就是这个人罢了。
鹿鸣涧再用力一抓,却只抓到一堆空气。
刚巧,宫夫人在那边和江罗谈话完后来找江琦。
看到他跟一个陌生男人说话。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对劲。
宫夫人犹豫了两秒才走过来。
刚开始,江琦一直都在低着头。
后来他察觉到有人走到身边,才抬头看了一眼。
发觉到这个人是宫夫人后,他做的第一件事也是先往身后看了一眼。
好在鹿鸣涧知道分寸,已经离开了。
江琦在感觉到一阵庆幸的同时,也感到心脏突然微微一抽。
“我应该没有打扰到你吧?”
待他回过头,宫夫人淡淡的问。
江琦立马飞快地摇摇头。
他当然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和鹿鸣涧那些事。
宫夫人本来就对他不太满意。
加上有这档子事,恐怕只会更加不满意。
作为江家唯一一枚棋子。
她不愿意再出现任何损失了。
宫夫人虽然不相信这套说辞。
着实是没有任何证据,也挑不出任何错误。
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
“你现在应该有空吧,如果不去陪你父母,要不要跟我单独谈一谈?”宫夫人问。
江琦不用问,也知道他要和自己说什么。
虽然他打心底里厌烦。
可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
“当然可以,伯母,要不我们找个僻静的角落吧,这里人多眼杂,恐怕不太方便。”她说。
宫夫人当然也是这个意思。
刚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已经丢了好多脸。
这一次自然是无论如何都希望不会再出何差错。
答应下来后,他们两个人便在看台处找了个没人过来的地方坐下。
刚开始简单寒暄了几句。
宫夫人表现的也都算正常。
不过事情很快就没那么轻松了。
宫夫人该说的套话都已经说的差不多了,便切入主题。
“你究竟打算什么时候和我儿子结婚?”她问。
江琦听到这句话时,握着咖啡杯的手用力了几分,骨节处都泛着青白色。
好在他也足够沉稳。
对答入流道:“我随时都可以,已经准备好了,就看天昊是什么意思。”
他的本意只是想让宫家人来确定最后的日期。
可这话听到宫夫人耳朵里,却怎么都不是原来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