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周昌馨和离-5
长平侯正在书房内与一个妖艳女子厮混。
婆子老脸一红,连忙垂下脸,鼻子里充斥着刺鼻的香味,她抽了两下鼻子,一阵香味窜进鼻子里,她就觉得身子一热,心里一荡。
这婆子也是久经人事的,她赶紧用帕子捂住口鼻,不敢在闻在香味。
女子似是不知道有人闯了进来,一声高一声低的娇娇叫唤着。
老侯爷看见门口的婆子,似是也没有羞耻之感。
“无论何事,去找夫人和世子说去!”长平侯一脸厌恶,“你一个婆子怎么能来外院找我?一点规矩也没有!去寻夫人去!”
婆子耳朵听的这阵阵淫靡之声,心里更热,急忙退出来,迎着风站了好一会,才将身上的热气散了出去。
两个长相标致的小丫鬟站的远远的,都捂着嘴,看着婆子狼狈的样子偷笑。
婆子喘了好几口粗气,才一步一步往周昌馨的院子挪去,她累了,她得缓一会。
婆子灰溜溜的回到乱糟糟的院子里,踮着脚看热闹。
周昌荣将周昌馨拦腰抱起,低头问:“大姐,有需要带走的东西么?”
周昌馨摇摇头。
“阿娘当年给我的陪嫁,这么些年,全都被他们母子骗走了,除了俏俏和妙妙,我什么都没有了。”
“都是些身外物,弟弟在给姐姐重新置办一份更好的。”周昌荣勉力笑了笑,将周昌馨抱得更紧了些。
“俏俏,妙妙,走吧,跟舅舅回家。”
彭俏拉着妹妹,一眼未看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父亲和伸着手指、嘴角泛起了白沫的阿婆,目不斜视的跟在舅舅身后。
自今日起,她和妹妹再不会回到这个地方。
自今日起,她不在是彭庭的女儿,不在和长平侯府有丝毫的关系。
孙嬷嬷拉着金刀,不放心的将金刀手里的匕首一个劲的往金刀袖口里推。
金刀嘟着嘴,心不甘情不愿的被孙嬷嬷拉着,她心上不舒服,就专门从有珍珠和宝石的地方上走。
一脚踩碎一个珍珠,一脚碾碎一个宝石。
金刀看着地上一堆堆五颜六色的粉末,撇了撇嘴。
金刀听着彭老夫人陡然变了调的怒骂,这才觉得有些解气。
周昌荣身后跟着横眉怒目的护卫,一路上恍若无人的抱着姐姐大摇大摆的的出了长平侯府的大门,烈焰已经在门外等了好久。
烈焰先是看了看面色冷峻的周昌荣,又看了看形容凄惨的女眷,最后看了看毫发无损的金刀,这才上前抱拳说道;“世子爷,殿下说趁热打铁最好,大夫人已然带着状纸去了京兆府击鼓喊冤了,您此时带着大姑奶奶和两位侄小姐前去作证,正是好时机。”
周昌荣停下脚步,低头问着容颜更显得凄惨的周昌馨。
“大姐,你若是觉得为难,不必上堂也行。”
周昌馨用帕子将越来越肿的眼睛盖上,缓缓摇摇头,语气坚定的说:“现在就去,戏台子已经搭好了,我若不去,岂不是白白挨了今日这顿毒打。”
周昌荣苦笑,心里暗暗鄙视自己无能,若是自己能在有用些,能护得住出嫁的姐姐,姐姐又何须如此的不顾脸面。
“殿下还说,女眷们不妨在凄苦些,头发衣衫,尽量凌乱些。”烈焰又提醒了一句。
烈焰自己在心里叨咕,公主做事,从来都是告诉你大方向,不管你小细节,可殿下则是和公主完全相反,事无巨细,必定要仔仔细细的交代。
今日这事,若是公主,其实只是几个字,“带周昌馨去作证。”就完了。
可殿下势必要将前因后果都交代明白了,别说是几个字,几句话都完不了。
孙嬷嬷等人连连点头,孙嬷嬷先将妙妙的头发也揉乱了,然后才将自己的头发和衣衫都乱揉一气。
“阿刀回听雨斋吧,就不用上堂了,殿下怕你说错话。”烈焰也无奈,这都是殿下的原话。
金刀不舍的摸了摸俏俏和妙妙的脸蛋,然后才兴高采烈的往烈焰的身边跑去。
“世子别担心,擅长外科的郎中,殿下也已经请好了,现在就在侯府候着,您带着大姑奶奶快去快回吧。”
周昌荣听言峰将事事都安排的妥妥当当,又想起公主将前后手都埋好了,心里稍定。
“替我谢谢殿下。”周昌荣缓和了脸上的冷意,认真的看着烈焰说。
烈焰恭敬的抱拳,回到:“殿下说了,请世子不必言谢,说言府和谢府亲如一家,同气连枝。”周昌荣点点头,明月这时将马牵了过来。
烈焰看周昌荣不好上马,说了一声得罪,走到周昌荣身后,托住他两只胳膊,脚下一用力,丹田气一沉,就原地拔高,将周昌荣和周昌馨放在了马背上。
周昌荣学的是战场上的杀敌之术,和烈焰这种轻身功夫是不同的路子,他虽然心里羡慕不已,却也只能羡慕着。
彭俏和彭妙也被老仆抱到马上,孙嬷嬷等人也上了马。
周昌荣一马当先,双腿一夹马腹,就蹿了出去。
孙嬷嬷等人在马上坐好,随着明月一声:“大姑奶奶,你醒醒啊,你不能死啊。”的大哭,也开始此起彼伏的哭了起来。
“苦命的大小姐啊,您嫁妆都被长平侯府骗光了,老奴给您请个郎中都没有一个铜板啊。”
“大小姐,您十五岁嫁入长平侯府,给彭家做牛做马,替世子爷养了一院子的小妾通房,临到了了,世子爷还骂您不贤惠啊。”
“苍天无眼啊,我们勇毅侯府的嫡长女,从小读《女戒》、《孝经》长大的,三从四德,没有一样不好,天不亮给婆婆端尿盆,天黑了给相公缝新衣,最后还得拿自己的嫁妆养活一院子的庶出子。”
“天打雷劈的长平侯府,我们老侯爷一诺千金,明知道彭家负债累累,除了一座侯府之外,一个铜板都没有,父子二人只会说几句酸诗,挣钱的手艺一样不会,我们老侯爷还是将勇毅侯府嫡长女嫁给了白身的彭庭。”
“我们大小姐起早贪黑,点灯熬油啊,五年才将长平侯府的外债给还清了,谁能想到,这彭庭是个白眼狼啊,真真是没天理啊,苍天无眼啊。”
周昌荣一路纵马,明月一路哭诉,街道两旁的人都没有听到完整的控诉,三五成群的人跟在马后面,听的津津有味。
以至于周昌荣在京兆尹门前下马时,后面拖拖拉拉跟了百十号闲人。
听雨斋内
金刀亲亲热热的挽着琉璃的手臂,嘴甜的叫着琉璃姐姐。
长乐这几日懒洋洋的没有精神,半靠在火炕上的引枕上,含笑问金刀话。
“大姑奶奶伤的重么?”
金刀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
“就彭庭那点子力气,也就是面皮上看着惨了些,养几日,青肿消了就好了,没事。”
“俏俏和妙妙没事吧?长乐又问。
“没事没事,要说有事,也就是受了点惊吓。”金刀连忙回道。
长乐微微闭眼,每到冬日这个时候,她总是特别的疲倦。
“周昌馨的事情,今日过堂之后,最快也要拖个一年半载的才能彻底了结。”
琉璃和金刀竖起了耳朵,认真的听着。
“琉璃帮我记着,京兆府这边应是没有问题的,太子这边也不会故意难为,怕是,真有难为之处,应该是难在礼部。”
“周昌馨是朝廷亲封的世子夫人,想要彻彻底底的离了长平侯府,只有京兆府的判决文书还不够,还需要礼部的裁决文书。”
“胡大人在礼部任职,可以托胡大人说上话吧?”琉璃有些不确定的问。
长乐摇摇头,睁开了眼睛。
“胡明朗现在只是小小的侍郎,还说不上话,礼部尚书康万邦老而腐朽,最是冥顽不灵,在他手里,从来没有能够和离的夫妻。”
“啊?那怎么办呢?大归奶奶是万万不能回长平侯府的,大归奶奶要是再回去,那就是自寻死路了。”金刀大吃一惊,喊了一声啊,差点咬着自己的舌头。
“也不是什么大事,礼部可以慢慢想办法,也就是一纸文书而已,不急。”长乐是真的不着急,左右胡明朗在礼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