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许愿
翌日上午，安安和威廉去医院看那女人的姐姐。
病房门开开，安安看到她坐在床上看向窗外，注意到有人来过的痕迹，安安知道警察已经找她说过了。
她这种病有点像渐冻症，但又不是，安安在现代也没见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衍生小世界的原因，和主世界有些区别。
今天是难得的她清醒日子。
“洛娜她，给你们添麻烦了。”
她没回头，大概知道是谁进来。在得知妹妹做了什么以后，她内心五味杂陈，一面痛恨妹妹做出这种事，一面又心疼的不行。
没必要为了她这种人……
“赛琳小姐。”安安开口说道，“请好好活下去吧。”
就算生命只剩下半年，就算可能会长眠不醒，也请珍惜清醒的时候，好好的活下去。
“我……”她怎么还配活下去？已经害的那么多人死于非命，叫她怎么配继续苟活于世上，可就这样死去似乎也补偿不了什么。
“用你活着的时间，去赎罪吧。”安安打断她想说的话，罪大恶极也好，伤害已经造成，不如想想怎么去弥补，在这之后如果那些少女的亲人想要你去偿命，再想去死才可以。
倒也不是说圣母，只是伤害之后，死亡对于一个人来说是最便宜的事了。
况且她是不知情，若是知情的情况下默许妹妹这么做，那也没必要活着了。
赛琳终于回头看安安，她那个她不喜欢的丈夫刚好出现在少女和青年的身后，手里提着保温桶出神的看着她。
他是爱着她的，在她被妹妹带走后疯狂的找过她，在她被说只有短暂的生命后他曾在夜里一个人偷偷的在房间里小声的哭泣。
是啊，就这样去死，什么都补偿不到那些间接因为她死去的少女和她们的家庭。
至少，在还活着的时候做些什么吧。
“肯特，过来吧。”冲丈夫招手，男人慌忙走过来，她又看向安安他们，冷淡的脸上多出半分揶揄的笑意，“安蒂小姐应该没有兴致打扰别人的二人世界吧。”
？！
这个女人！竟然还是个腹黑的设定。
安安心里冷笑，略咬牙道：“是的赛琳小姐，再见！”
看来不用她担心了！这不是挺好的嘛。
拒绝吃狗粮，从我做起。
威廉跟在安安身后出病房前回头看了看赛琳。
赛琳视线一直看着他们。
谢谢。
她做出口型。
威廉神情不变，加快脚步走到安安旁边。
他想起那夜少女在他背上的呢喃，让他好好活下去的语气。
和刚刚不同，相同的是她对于生命的渴求，像极度口渴之人见到水源。
孤女吗…？
安安回头看向威廉，她的眼睛很亮，像东方人的眼睛，看着你的时候会给你一种你很重要的错觉。
“怎么了？”她问。
“没事。”威廉笑笑，加快速度超过安安，安安小跑着跟上，超过威廉后得意的回头冲他笑，“小先生，我们比赛谁先到那棵树吧。”
说完赶紧往前走去，威廉步伐频率没变化，眼里多出一丝无奈看着少女灵动的背影，似乎昨夜那个少女只是他的错觉而已。
“安蒂小姐，有什么梦想吗？”
安安在树下等着威廉跟上来听到他问，被这个问题问的微怔。
梦想？
嗯……教练我想打篮球。
“是指什么？”
梦想这个词太复杂华丽了，无论能不能实现，似乎都更加存在于梦中，但它又能促使人朝着这个梦前进。
小时候别人问梦想是什么，孩子们说的都是未来当什么家，比如科学家之类的，那是一个职业。
可成年人会知道，除了职业之外的梦想更多才对。
比如无论如何，一定想要做到的事。
“安蒂小姐最想做的事。”
两人一起往回走，威廉继续道。
“这样的吗？”安安目光放空，想到什么，道：“和重要的人环游世界。”
环游世界这个事着实是太多人想要去做的事，但它大概不是梦想，因为更多的人可能只是有这个想法而已。
而她有个前提，是和重要的人一起去，如果是自己去，那就没有意义。
“不错的梦想。”威廉轻笑。
安安没说话。
两人又去街上买了点东西回去，等回去时发现夏洛克不在家，安安和威廉将东西放好，又过了半天他都没回来，安安有点担心，看向门口，“夏洛克先生去哪了啊。”
“可能是扇子村后面。”
嗳？
“扇子村后面？”
那又是什么鬼地方。
“安蒂小姐不知道吗？”威廉看似不经意瞥了安安一眼，实际一眼看过去已经将她反应记在了心里。
“什么？”什么知道不知道的，不要做谜语人了啊可恶。
“扇子村后面有一片河，河水看上去很像大海。”
安安：“……”
她知道扇子村就是隔壁村子，可哪里知道那里还有一片海啊！
系统！给我补设定，可恶！
“安蒂小姐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人，不会不知道那个河吧？”
“当然不是，只是没想到夏洛克先生会去那里。”
“他前几日看到后说过想要去散散心。”
安安脑袋里顿时一个灯泡亮起来，“威廉先生真关心夏洛克先生。”
威廉：？
你不对劲。
“你是不是对我们有点误解？”
沉默半晌，威廉问道，答案他心里很清楚。
绝对是有误解啊！而且是很大的误解。
“怎么会呢。”安安拍拍胸脯，“我相信你们是纯洁的友谊，肯定没有不纯洁的关系，我都懂得。”
在她们那里，你们国家还有一个别称。
叫腐国。
这个到不必明说。
安安说的是大实话，她确实这么认为，威廉和夏洛克之间她完全看不出来系统每天直呼磕到了的粉红泡泡，除了友谊她看不到任何东西。
友谊天长地久，好耶！
就是好像那个，小教授听完她发自肺腑的话脸色委实黑了很多。
小教授觉得自己是时候想办法找回以前的记忆了。
安安快乐的去院子里弄花，刚好隔壁村子有个情窦初开的小青年过来想要送一束花给他心爱的女孩，安安将花弄好给他，等小青年离开，想了想又折下几朵，她回屋子里去威廉和夏洛克住着的房间将花插在花瓶里。
“是不是等夏洛克回来要说是我放在这里的？”
背后威廉的声音吓了安安一跳，安安缓缓回头看向倚在门边的威廉，心想他怎么这么懂？
“倒也不是。”安安干咳一声，“就是觉得很好看，想要给房间增添一些别的颜色而已。”
威廉唇角微勾：“是吗。”
末了他又继续道：“要去看看夏洛克吗？”
“好呀。”
她对海挺感兴趣的，虽然并不是海，可它不是看着像吗。还想着待会夏洛克不回来可以借着这个理由去看看呢，没想到威廉先提出来了。
这条河是扇子村有名的扇子河，因为像个扇子，风景秀丽，算是远近闻名，不过近日不是观赏的好时节，人很少，安安过去时也只看到了沙滩上三三两两的人，一眼就看到了躺在角落的夏洛克。
一眼看去，河的确看不到边际，河水蓝的清澈，河边还有沙滩，也难怪有人说它和海差不多。
安安和威廉走到夏洛克旁边，夏洛克睁开眼坐起来打了个哈欠，安安猜测可能是刚刚解决一个案子，他又开始无聊了，为了任务她是不是得想点办法找个什么案子给他玩玩？不然在这乡下待腻了要离开，她该找什么借口留下他们或者跟着他们呢。
咦，好烦。
安安威廉两个一人一边坐到夏洛克旁边，只在这里看看风景，不做别的，心情也会变好。
“要下雨了。”
夏洛克话音落下，安安听到轰隆一声，紧接着倾盆大雨跟瀑布一样往下灌。
安安：“……”
“夏洛克先生本来想离开，但是我们来了。”
所以你们两个都知道，不知不觉就把她坑了是吗。
故意的吧，一定是故意的！
所以她应该怪谁？要不还是怪自己当年学习没学过看天气？
安安默默站起来不急不躁的拍拍裙子上的灰，双手放在头顶，视线扫了一圈，最后看到不远处一处可以躲雨的石岩处，往那边走去。
尽管雨很大，但因为天气不冷，就算浸湿了也无所谓，安安三个人步伐和其他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躲到石岩下坐着，三个人齐刷刷盯着前方，安安双手抱着膝盖，侧目看了看两人。
她在左边，中间威廉，想了想，她默默的继续往左边移，一直移到石岩最边缘。
这波是给两人单独相处的机会，她会尽量减低自己的存在感。
还没两秒，安安感到有死亡视线，一看，夏洛克和威廉两人表情动作格外一致的盯着自己。
“有，有什么，问题吗？”
“进来点，那里会淋到。”威廉眉头微蹙，说道。
夏洛克上上下下打量，“都认识这么久了，没必要把我们当狼一样防范。”
“不是这个意思。”
安安一看夏洛克眼神就知道他心里肯定有别的想法。
这场急雨大概下了十分钟，雨声落在头顶，说话声要很大才能听到，雨过后，安安从石岩下出来活动了一下，视线上移，看到远方天空中出现的彩虹顿时喜上眉梢。
“彩虹，是彩虹啊。”
在现代大城市很少见它。
听说对着流星许愿会实现愿望，不知道对着彩虹许愿行不行。
顺着少女视线看过去，两个青年嘴角不受控制的上扬，少女回头，手依旧指着那道彩虹，“许愿吧，我们来许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