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出院
上午医生来查房,给贺令榆简单做了检查,便通知下午可以出院了。向旭柠和任予安一直陪着贺令榆,有两人在一旁叽叽喳喳聊天,病房倒也热闹的很。
到了下午,该准备出院了,众人一直等着向旭橪的到来,没想到,等来了步履匆匆的贺伯母,一旁的向旭柠和任予安赶忙向贺伯母问好,然后便乖巧地腾出位置。
虽说已被提前告知了贺令榆并无大碍,但真切见到时,贺伯母还是有些情难自禁,还未说话眼圈便有些红了,“好孩子,先不用说话,只管点头或摇头就行。”然后轻轻抚摸贺令榆的头,“怎么就搞成了这个样子呢,舌头还疼不疼?身体还难受吗?”
没想到贺伯母居然来了,不是说晚上大伯父一家才会来吗,难道向旭橪提前告知长辈了吗?贺令榆有些纳闷,不过这都不重要了,看着贺伯母一脸的难过和心疼,她乖巧地朝贺伯母摇摇头,双手顺势环抱贺伯母,小脑袋往贺伯母怀里钻了钻,依赖之情溢于言表。
贺伯母抬手拍拍贺令榆的背部,温柔可亲的声音很容易让人放下心房,“受了委屈不要怕,我们会给你撑腰的,但是傻孩子,下次可千万不要这么决绝了,你可知道我们听到这些的时候,心脏都要吓出来了!”说到此处,话语已经带着些哽咽,“怎么能拿生命开玩笑呢?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让我们怎么办?是让我们的心活活疼死吗?你这孩子可不能再这么吓我们了。”
蝼蚁尚且知道偷生,贺令榆现在想想也是有些后怕,但是她却不后悔,对她而言,气节是比生命还重要的东西,在当时那个场景,与其受辱苟活,倒不如清清白白的去,不过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她昨日确实有失警惕心,这是一次大的教训,以后务必提高警戒。
当然这些她不能对贺伯母直接道来,于是更加使劲地抱着贺伯母,不知为何,贺伯母的怀抱总能让她特别有安全感,一靠近就不由自主地卸下心防。
“这次多亏了旭橪啊,要不是他冒着危险,大冷天跳入海里把你救上来,后果真的不堪设想。”贺伯母有些感慨道,本来他们还暗自担心两人没有感情基础,婚姻生活怕是有的磨合,可没想到向家小子居然义无反顾跳海救人,这确实震惊到了他们,连一向不满意这桩婚事的贺令延知道后也说了句向旭橪有担当,不得不说,老爷子看人的眼光还是准的。
说曹操曹操到,贺伯母的话语刚落下,向旭橪便到了,身后还跟着张昀景。惹人注意的是向旭橪手里还捧着一束粉色的康乃馨,面上仍是带着一贯的淡淡笑容,看到病房里这么多人,有些意外的挑了下眉,有礼地朝贺伯母和任予安打了下招呼,便脚步不停地走向贺令榆。
向旭橪神情很淡定,眼里含着显而易见的笑意,特别自然地将花递了过来,“喏,这是刚才顺手买的花。”想了下,补充道:“是粉色的花。”站在不远处的张昀景微垂着视线,心内腹议,这确定是顺手买的,而不是特意绕路去花店专门买的吗?
先不说贺令榆的反应,单单旁边站着的任予安和向旭柠都有些不淡定了,任予安忍不住,趴在向旭柠耳边悄声道:“你二哥看起来不像你说的那么冷酷无情啊,这不挺会的嘛。”向旭柠更是激动地搓起手来,“以前确实是,现在就不知道了,嘿嘿。”两人对视一眼,确认了,这就是磕cp的快乐。
说回当事人,贺令榆有些懵懂的接过花束,花朵很新鲜,半开不开的模样很是娇嫩,上面还洒落着水珠,枝叶修剪的干净利落,白色包装纸淡雅清新,上面好像还有一张贺卡,她凑近去看,上面简单写着几个字:平安喜乐,字体飘逸潇洒,力透纸背。
可能就是简单的迎接她出院的仪式吧,她想,虽未抬头,却感受到好几道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不知怎地,她竟隐隐生出几分羞涩之意,感觉脸颊有了热意,忙将花朵抬高了些,企图来遮掩一二。
而向旭橪就站她旁边,自然是能轻易地看到她微红的脸庞,现在她的气色比早上视频里看起来要好的多,整个人也有了生气,不像之前瓷娃娃一样脆弱。人比花娇这句话果然不假,娇媚可人的五官愣是比手里的粉色花朵更加含羞带怯。
不能再看下去了,不然某人的脸颊该着火了,向旭橪忍住喉间的笑意,轻咳两下,“昀景,你去办一下出院手续。”接着对任予安说道:“任小姐这两天也辛苦了,改天我和小榆一定登门拜谢。”
受宠若惊的任予安立马挥动双手,谦虚道:“哪里哪里,我也没有做什么,您太客气了~”然后很有眼色地朝众人告别,贺伯母和向旭柠便出门去送,走到病房外,任予安便让两人留步,和向旭柠使了个眼色,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向旭柠回了一个ok的表情。待任予安走远,向旭柠便想转身回病房,却被贺伯母一把拉住,贺伯母一脸意有所指地微笑,“咱们就先不要当电灯泡了,待会再进来。”
病房里一时就只剩下了向旭橪和贺令榆。向旭橪环顾了一下四周,便毫不犹豫地坐在了病床上,察觉到床边的动静,贺令榆倏地一下从花束中抬起头,正正好与向旭橪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对方的视线太过强烈,仿佛一个巨大吸引力的旋涡,一旦对上便会深陷其中,无法挣脱,眸底是丝毫不加掩饰的侵略性和占有欲,浓烈的让人害怕,和上午视频时的眼神如出一辙,但却更加直白和猛烈,贺令榆觉得她的呼吸有些局促,猛地将花举起挡住了视线,像个小乌龟一样,小心翼翼地缩回了龟壳内。
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噗笑,贺令榆有些羞恼,这人真讨厌,干嘛笑出来。向旭橪确实有些没有忍住,他用拳遮住了唇边的笑意,但是眼里的笑意却要溢出来了,“抱歉,实在没忍住,你太可爱了。”
这人说的这是什么话,贺令榆用力瞪了他一眼,熟不知这眼神一点杀伤力都没有,像极了炸了毛张牙舞爪的小猫咪,向旭橪又想笑了,但怕真的惹恼了她,于是便强忍笑意,稍稍收敛了下视线,咳了一下,说回正题:“你昨晚说那个调酒师,是怀疑他给你下的药?因为整个晚上也就那时候才有可乘之机下药。”
见说的是昨晚之事,贺令榆忙端正了坐姿,将花拿了下来,露出一张芙蓉面,神色有些郑重,用力地点点头。
“那个调酒师带着口罩,袭击你的人因是监控死角看不清脸,但从身形上看,可以肯定这是两个人,”虽不想再次提及昨晚的事,但为了尽快找到这两人,向旭橪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询问:“那个袭击你的人,你,你还有印象吗?不用勉强,想不起来就算了。”
贺令榆岂会怕这些,她巴不得早日找到这些人,她眨眨眼,使劲回想昨晚和那人对峙的场景,天太黑,她也没有看清那个人的脸,只记得他身量不是很高,声音有些粗嘎,似乎有些身手,之所以被她能偷袭成功,也是他大意了,对了!他脸上应该有伤!
贺令榆激动的抓住向旭橪的手臂,眼神亮的惊人,一张瓷白的小脸也变得有些红润,她试图用口型,担心对方看不懂,于是她比划着,用手模拟砸向自己的脸颊,手指从额头滑到眼角,最后到脸颊。
她一脸期待的看着向旭橪,眼睛亮晶晶的,一副快来夸赞我的表情,向旭橪看着她这副模样,只觉指腹发痒,身随心动,他终是没有忍住,抬起大掌抚了下她头顶。贺令榆怔了下,似是被眼前这个举动惊到了,一时竟忘了动作。
感受到手掌下柔顺的长发,向旭橪觉得心更痒了,他摩挲了几下,赶在贺令榆反应之前,开口说道:“你的意思是说,那个人受了伤,有可能伤到了眼角和脸颊,并且出了血,是在右脸颊?”
被转移了注意力的贺令榆,谨慎的回想了下,她当时是右手摸到了身后的板子,然后奋力一甩,打中了对方,是右脸颊没有错,她朝向旭橪狠狠地点头。
真乖,向旭橪忍不住又趁机多抚摸了几下,便不着痕迹地收回了手,此时反应过来的贺令榆想说些什么,又觉得为时已晚,有些小题大做,便只能瞪大了眼睛,气鼓鼓地看着对方。
两人这别扭又温馨的气氛没有持续多久,便被推门而入的张昀景打断了,“向总,向太太,手续办好了,咱们可以走了,贺夫人和小姐在楼下等着呢。”
向旭橪颔首示意,让张昀景出去等候,等房门关上,他才闲适地站起来,垂眸看向坐着的贺令榆,起唇一笑,姿态优雅地做了个绅士的动作,眼里的温柔明晃晃的,语气也是温柔的不像话,“摆驾回宫了,我的公主~”
身姿高大挺拔的男人,像极了昂首阔步的护卫,正在迎接他的公主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