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四十章
海瓷世家王家府邸主院正房内，王元在和大夫人董氏叙话。
“周小公子真是世间少见的好儿郎，听说至今还未订有亲事。老爷，我们的丽娘也到了说亲的年纪，你看……”
董氏颜色中上，人虽已到了中年，却保养得很好，皮肤细腻白嫩，人生的也很是婉约，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王元品了一口茶，“周公子确实是人中龙凤，我行商多年，阅人无数，这样出色的年轻人也是不多见的。”王元弹了弹自己袖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能有这般的京城快婿，自是好的，夫人且莫轻举妄动，我且再探探周府家主的口风。”
“都听老爷的，天晚了，早些安寝吧。”董氏笑着起了身，伸出葱白的手指拉上自家男人的手去了卧房。
夜色更加晦暗了，月牙隐入了云层，王家府邸的另一个偏院里，窗子里的烛火仍在亮着，烛火忽明忽暗的跳跃着，一个苗条的身影映现在窗纸上。
眉目清秀的姑娘纤手托腮，面庞粉红，眼神里渐渐的沉醉，神思飞出了天外。
想着白日里和姐妹们在花园散步时，不经意瞥到进府的一群人中的一位公子，那般的俊美不凡，就如璀璨夜空中冉冉升起的一轮皎月。
一眼千年，那一眼便入了心，这是不是画本子上才子佳人故事里的一见钟情呢，王家二姨娘的庶女王倩在闺房里默默思量着自已的小女儿心事。
京城苏府，“小凤，你说周公子，两个月前就从青岳书院退学了？”苏小姐满面惊诧地转头看向身后的丫鬟。
“是，奴婢打听过了，周公子子年前就离开了青岳学院，周家家主要让儿子接手周家的家业。”
苏小姐眉头皱了起来，心情沉闷，周渊弃学从商，这也就意味着周渊不入仕途，那么自己的心意又怎能达到，父亲是决对不会允许自己下嫁给商贾为妻的，可如何是好呢？心里惦念了这么久的人，怎能说放手就放手呢，苏明绯心思烦乱，是否能另辟蹊径呢……
“小凤，周公子平常用都爱去哪里？”
“小姐，周公子和周家家主外出游历去，已经走了两个多月了。”
“什么？”一声娇喝，苏明绯眼里迸出怒意，一只玉簪被狠狠摔碎在小凤的脚边，碎玉飞溅，小凤惊得身子颤抖，心里慌乱，战战兢兢的低下头。
“小姐陪老夫人去南方过年，奴婢留下来，本是每日都留心着周府周公子的动向，可是，没几日，表姑娘过府小住，那阵子京城下了大雪，表姑娘带来的一个大丫鬟因雪天路滑，崴了脚，奴婢就被调过去服侍表小姐，一直不得出府，所以……”小凤嗫嚅着。
“行了，别说了，那就从现在开始留意着周府吧，周公子什么时候回来吧，给我盯住了。”苏明绯不耐烦地挥挥手。
“你下去吧，我想静静。”
苏明绯抚了抚额头，这一趟南方之行，让她错过了多少事，不，这个男人，决不能放弃，幸福要牢牢的抓在自己的手里。
王元对周家这两位从京城来的父子很是看重，交待大管家好好招待贵客，周府上下对周家父子极其的恭敬礼遇，周家父子在王府的一应住行安排得很是细致周到。
这日，周渊随父外出访客回来，洗去了一身风尘，换了便装，斜倚在坐榻上喝茶看书。
入住周府的这些日子，在王元的陪同下，拜访了泉州商会几位财力雄厚的大商贾，又陆续签了几笔契约，做了好几单大生意。
财货两讫后，周家购进的货物便由王元介绍的镖局押送上京了。
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周墉的手下也从侧面了解了一些王家的情况，家主王元一母同胞的妹妹是京城的安王爷的侧妃，还颇为受宠。
沾上了皇亲，现任家主王元身后的海瓷世家在泉州的实力和影响力非同一般，不可小觑。
而王元本人，是海瓷世家举全族之力精心培养的当家人，其本人的能力才干也是出类拔萃的。
门扇轻响，周墉走了进来，嘴角轻翘，心情不错。
“父亲。”周渊放下手里的书册，刚欲起身，周墉摆了摆手，撩起衣袍，坐在周渊另一边的茶案边。
周渊给父亲斟了一杯清茶，“明前龙井，很清香，父亲品品。”
“好。”周墉品了一会儿茶，又不时的打量一下自已的儿子，似笑非笑。
“父亲，有话您就说吧。”周渊有些无奈。
周墉放下茶杯，态度郑重了点，“你对王大小姐的观感如何？”
“王大小姐？”周渊眉毛轻挑了下，谁是王大小姐，王家的哪个是王大小姐，自已可没什么印象。
想想这段时日里，偶尔在花园散步时，不时偶遇犹抱琵琶半遮面，娇滴滴的王家闺秀们，还有脚边不时飘来香帕。
当然，周渊一块帕子也没拾起过，私相授受这种事，家风清正的周家人是不屑去做的。
至于不慎被周渊踩上脚印的香帕，是否伤了哪位小姐的芳心，却也不是周渊在意的。
周渊想了想，王大小姐也不知是哪个，王家女儿在他眼里，就是阳光下那闪闪发光的满头华翠和香飘万里的脂粉气，都是贵重难得的东西，却是用得过了，反倒不美。
“父亲何出此言，王大小姐是谁，与我又有什么干系？”周渊的眉头轻蹙，看了周父一眼。
“方才王伯父跟为父提了提，想与我们结个儿女亲家，我来问问你的意思。”
“父亲，我对王家的女子无感，此事就不必再提了。父亲婉拒了吧。”周渊没有一丝迟疑的回绝了。
他的心里已经有了心仪的女子，谁也不能撼动一丝一毫。他也不知为什么自己对只见了两面的女子情根深种，他也想不明的，索性就不去想，只知道看到那个女孩子，心里就感到无限的欢喜，这就够了。
周父点了点，“渊儿，为父这就去回了王伯父。明天还有几个掌柜要过来交帐，你且歇着吧，”周父出去了。
这个结果在他的意料之中，自家的儿子自然是最好的，王家的几位女儿，嫡出的，庶出的，他都不大看得上，何况自己的儿子，王家实力再雄厚，也要以自己儿子的喜欢为主。
王元既然开了尊口，他也不过顺水推舟走个过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