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厌厌心梗
天生魔心,无声威慑。
鹿雁看着下方一阵骚动，被魔种操控着的修士齐齐朝着她的方向冲来，她皱了皱眉,第一次不仅将覆盖在魔心上的灵力卸除,她闭上眼,如今她已经金丹,可以很轻易地内视体内。
她看到了自己的心,一颗散发着浅浅金光的心,那心跳动得厉害,灵力供养着这颗心，也有似乎无数金光不断地发出。
鹿雁周围没有任何声音，她不管修仙界的修士有多么厉害，境界有多么高,她只是有一种直觉,只要是身怀魔种的修士，她就能轻而易举的制服。
风，从四面八方而来,灵力随着风,送到她周围。
鹿雁周围的风越来越大，自她脚下而起，她的一头乌发被吹得凌乱，她整个人身上开始有金色的光晕,皮肤上细碎的金光在光下熠熠生辉。
一直护在鹿雁身边的厌西楼是第一个发现的。
他看到鹿雁浑身散发出一种圣洁的金光,心底生出了想要低头的情不自禁的念头。
“小器灵？”
厌西楼轻轻喊她。
鹿雁没有作声,什么都听不到了,下方原本被魔种操控而要对她群起攻之的修士动作开始滞涩,到最后茫然立于原地,不再动作。
西南城，方圆十里之内，从四面八方都有绿色的光点不断朝着鹿雁的掌心冲来。
她的手很小，划破的伤口承受不住那样多的魔种。
鲜血一直在往下流，伤口也一直在扩大，从掌心，到手腕，再到手臂。
鹿雁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但是她是不知疼痛的，疼的是厌西楼。
厌西楼偏头看她，磨了磨牙，气她可真是狠心啊！他都要疼死了！
想是这么想，但是厌西楼看向鹿雁的目光里只有担忧和心疼，还有毫不掩饰的着急和自责。
自责自己的没用。
“看那边！”
黎素素忽然惊呼一声。
鹿归几人立刻朝着她面朝着的方向看去，这一看，就看到了聚灵阵里竟是分出一缕灵力如丝线如灵蛇一般朝着鹿雁而来。
与那些魔种一起，冲向鹿雁掌心的伤口。
厌西楼同样感受到了那一股狂暴灵力在冲击着自己身体。
银戮从清虚剑宗赶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西南城的聚灵阵是最厉害最粗壮的，而且如今修仙界诸多修士围聚在这里。
他远远地就看到了鹿雁，也看到了那些魔种朝着她体内涌去，看到了她浑身散发出的金光。
那些随着皮肉一起腐烂埋藏的记忆忽然一点一点，完全恢复了。
眼前的一幕，是熟悉的。
当然是熟悉的，因为很久前，他也曾做过同样的事情。
他与鹿雁，确实是一样的血脉。
只是如今，他胸腔内的那颗特殊的‘魔心’已经没有了，如今他做不到了。
骷髅空洞洞记眼窝朝着四周的魔种看过去，又看向聚灵阵的方向，立刻继续往前飞过去。
鹿雁身上的伤口越大，吸收魔种的速度就越快，到最后，厌西楼只看得到无数绿光化作一道光，消失在她的手臂间。
风静了。
鹿雁脸颊旁的头发也静了下来，心剑自她体内忽然飞涌而出，那把剑，不再是幽蓝色，而是裹着一层金光。
那心剑绕着鹿雁周身一圈后，化作一道金光，朝着聚灵阵的方向冲去。
就像是曾经银戮教过的那样，找到阵眼，一剑斩断。
别人做不到，但鹿雁可以。
通天的‘登仙梯’忽然就消失了，好像从来没有过，汇聚在西南城上方的乌云也逐渐散去。
做完这一切，心剑瞬间收回，鹿雁也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睁开眼的时候，厌西楼就在身边，一眼就对上了鹿雁那双金色的眼睛，他愣了一下，白着脸忙着急喊道：“小器灵！”
鹿雁眨了眨眼，这声音好像从遥远的地方而来，又好像在耳旁。
眼前耀眼的金光一点点退去，视线从模糊变得清晰起来，入眼的就是厌西楼俊美好看的脸。
鹿雁眼睛一弯，声音甜甜的，“恩人。”
在厌西楼眼里，鹿雁的眼睛慢慢地从金色恢复成乌溜溜的清澈，他长长地呼出来一口气。
鹿雁浑身的力气好像都没有了，整个人一软，倒在厌西楼怀里。
厌西楼立刻抱住了她，紧张地看她，都不敢多问一个字，赶紧抱着她去找兰霜。
兰霜早就被女儿半边身体的血迹吓到了，脸色发白，先探查女儿身体，确定没有大碍后，再给女儿喂丹药，再亲自以医修的治疗术覆在女儿伤口之上。
医修的治疗术极其消耗灵力，且恢复起来慢，除非危急情况，一般不会用。
但此时兰霜真的被吓到了。
鹿雁没有昏迷，她就是很累，特别累，但阿娘给她喂了丹药，又用治疗术给她治疗过后，她就缓过劲来了。
她不想大家担心自己，长长呼出一口气后，从厌西楼怀里起来，笑眯眯地说道：“我没事的。”
兰霜真是吓死了，刚才那一幕，她从来没见过，那些魔种就这么灌入女儿体内。
但是她也仔细检查过，女儿的身体没有任何不妥。
但是，这种时候，不妥才是最令人不安的。
身为医修，兰霜很清楚，有些病症，就算是再厉害的医修也检查不出来的，往往发作的时候就如山倾一般。
魔种……她害怕。
正当她不安的时候，冰冷的手上忽然覆上暖色，兰霜不用回头也知道是鹿烬。
她看着鹿雁没作声，但过了一会儿，手指快速捏了捏鹿烬握着自己的手，再很快地松开了。
鹿雁此时已经不在屋顶上了，她抬头看向了前方大殿里还被束缚着的宁风免，还有倒在他面前的两个大红身影。
一阵不知哪里来的风轻轻吹来，地上那两抹身影转瞬便化作飞灰，消散在空气里。
鹿雁知道，澹记青枫入魔，灵心的功法也是邪魔功法，会被她的魔心碾压成灰一点都不意外。
在无定九幽时，她只要有点不高兴，可能就会有一两只被关的妖魔魂飞魄散。
她离开前威胁了下面的妖魔，但她听说有不少跑出来了。
“恭喜主人，【灭西南城魔种，斩登仙梯】任务完成，获3000积分！！！”
富贵的声音在此时很激动地响起，它忍不住夸赞：“不愧是厉害的主人，任务这么快就能完成了，富贵真是太感动了！”
此时其他神智没丧失的修士茫然地环视一圈，没有动作。
鹿雁的注意力却在对面被捆住的宁风免身上。
这个人，毁了他们一家人的宁静平和。
鹿烬和兰霜站在鹿雁身旁，鹿归冲了进去，一把拖着宁风免，将他拖到了鹿雁面前，再狠狠甩在地上，又回头恨恨地看了一眼刚才澹青枫和灵心化灰的地方。
真是便宜那两个了！
宁风免的脸色青白如灰，一双眼却直直地与鹿雁对上了。
他凝视着这个很多年前自己从鹿家人手里偷回来的孩子，他将这个孩子安置在天涯谷的孤峰上十六年。
宁风免眯着眼睛回忆那很久以前的已经被他快要忘记的记忆。
刚抱回来的小女娃很乖巧，睁开亮亮的眼睛，一点都不认生，看到他就笑，左边嘴角还有一个可爱的梨涡，玉白玉白的肌肤，很是讨人喜欢。
但宁风免知道，鹿雁只是自己为心爱的人找来的替代物，只等到灵心转世重生的机缘到，便将她关进无定九幽，将灵心的魂魄带出来。
所以，那十六年，他未曾亲近过这个名义上的徒弟，无涯谷也无人在意她。
因为宁风免清楚知道，对待鹿雁要狠心，既然要狠心，免得生出感情，以后就不舍得让这个小徒弟去替代灵心。
虽然十六年对于修士来说转瞬即逝，但也足以培养出感情。
宁风免将模糊记忆里的小女娃和面前还带着婴儿肥的小姑娘重叠在一起。
他看了会儿，清俊的脸上露出浅淡的笑，带着怅然。
他做过的事情，从不后悔，不管是善还是恶，做了就是做了，一如剑，只有朝前，没有后退。
鹿烬和鹿归父子两看着宁风免，恨不得现在就将他碎尸万段！
但他们转身看向身后的鹿雁。
宁风免看着鹿雁，以为她想问自己一些问题，诸如当初为什么要那么对她一个无辜的孩子，诸如后不后悔从前的选择等等。
但鹿雁没有说话，宁风免忍不住就出声：“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鹿雁清脆的声音理所当然：“你都要死了，有什么好问的？”
宁风免愣了一下，又浅浅笑了一下，闭上了眼睛。
鹿烬看出来宁风免不想活了，冷笑一声，才不会让他这么愉悦地被一刀毙命，抬手就要来抓宁风免。
结果没想到宁风免自爆魂魄，他虽现在修为已经降至元婴，但是忽然自爆魂魄，根本无法阻挡。
强悍的灵力波记动扫荡干净周围的一切，连刚才地上的那两件大红喜袍也被吹得不见踪影。
角落里还苟活着的萧焕云见到这一幕，怔住了，随即发抖得厉害，只希望没人能在此时想的起自己。
可就在此时，萧焕云就看到了鹿雁转头朝他看了一眼，当时萧焕云这具身体就受不住惊吓，直接吓得丢了一魂二魄，惊厥了。
正准备对他动手的厌西楼：“……”
此时的西南城和之前的浮秋郡一样，鹿雁把这里的登仙梯毁了，就不打算耽误时间了，准备继续往妖域去。
至于西南城里的其他修士怎么，鹿雁一点都不在意，那与她没有关系。
但是风家这么多人肯定是不好一起去的。
“鹿雁。”
此时，一道略微有些耳熟的低沉声音响起。
厌西楼就不耐烦听到有别的男修喊鹿雁的名字，很不高兴地回头，结果看到了一把辛酸老骨头。
老骨头还是穿着那一身银色的华丽长袍，只是身上披了一个兜帽披风。
黎素素冷不丁看到这一把老骨头吓了一跳，后退一步就踩到了鹿归的脚。
踩到就踩到了，结果她由于吓了一跳，脚一扭，直接往鹿归倒下去。
鹿归的手稳稳托住了黎素素的腰，黎素素回头，看到鹿归一本正经，十分严肃道：“黎大小姐不必客气，咱们这么熟了，就十个上品灵石吧！”
黎素素翻了白眼，气得又连续跺了十几下鹿归的脚，再甩给他两百上品灵石。
阔气得很！
“老祖，你怎么在这里呀？”鹿雁很意外，她以为银戮会和师父他们一起去北狼窟的。
老骨头银戮这会儿看鹿雁的心情完全不一样了，他那双黑乎乎的眼窝里那真是——什么都看不到。
他说：“吾有话要与你说。”
银戮抬起下巴，朝着一边指了指，走了过去。
鹿雁立刻让厌西楼松开自己，想了想老祖曾经说过的血脉相似，赶紧跟了过去。
银戮等她过来后，抬手在他们周围布下了一个防止偷听的结界。
不远处正竖起耳朵准备偷听的厌西楼：“……”
银戮看着鹿雁，只说了简单的两句话：“吾与你，同出一脉，天生魔心。”
“切记，不可入魔。”
“等事成之后，斩魔心。”
“一下子不要收服太多魔种，伤身，金瞳若是回不去了，则血肉崩离，医修治不好。”
鹿雁听到银戮肯定地说他也是天生魔心，一下子激动起来，“老祖……”
她有许多疑问要问。
但银戮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一点怜惜。
他说：“其他的不用多问，记住老祖的话。”
鹿雁就真的没有再问，“嗯嗯！我一定牢记老祖的话！”
……
正式探入瘴气毒泽，厌西楼好几次都想问鹿雁那老骨头到底与她说了什么。
但偏偏鹿雁好像故意要吊着自己心一样，就是不说。
厌西楼跟在鹿雁身边一口狐狸牙都要磨碎了，气得要死。
去妖域记还是他们六个人，银戮和风月带着风家人往北狼窟方向去。
鹿雁握紧了厌西楼的手，笑眯眯的凑近他：“恩人不要生气呀，等我们到了妖域，我就告诉你，这里人好多，不能让其他人听到。”
厌西楼就喜欢自己在鹿雁心里是最特别的，听了这话心里美滋滋。
他故作严肃，余光快速瞥了一眼跟在后面不远处的鹿烬与兰霜，道：“只告诉我？”
鹿雁拉着他的手，小脸上的神色诚恳极了，非常老实巴交：“就告诉恩人！”
厌西楼心里舒坦了，拉着鹿雁穿梭在瘴气毒泽的速度也快了许多。
上一次从妖域出来时，厌西楼是走过一趟路的，所以这一次即便只能步行，但速度依旧特别快。
三天后，鹿雁从瘴气毒泽出来，又跟着厌西楼爬了两座山，过了一片江。
终于，在离开西南城的第五天，厌西楼朝前的步子停了下来。
鹿雁跟着他停了下来。
他环视四周，这里是一处极为普通的山脉，靠近凡界的一处山脉，普普通通，没有任何特别之处，甚至山上的山林还有些枯槁，是一处寻常修士绝对不会来的地方。
鹿雁有点点紧张，马上要回到厌西楼从小到大的地方了，她忍不住期待，又有些担心厌西楼的族人们会不会不喜欢自己。
毕竟，她是人，厌西楼是天狐。
当初妖域的存在就是因为修士对妖兽妖族的压迫。
说实话，厌西楼比鹿雁还紧张，甚至还有些心虚，但他故作镇定，转身对鹿归等人说道：“妖域里面还分两域，外域是防范用，平时只有一些巡逻妖族守着，你们会直接落在外域，外域内是内域，除了我和小器灵，你们进去后是去不了内域的，但不要紧，等我和小器灵回去后，会来接你们的。”
说完，他从自己身上拔了一些狐狸毛，每个人发了一小簇，又一本正经叮嘱：“遇到妖族就拿我的毛出来，他们不会打你们。”
只有鹿雁没有分到狐狸毛，但是，她脑袋上面，自从上次那个狐狸毛发饰被烧了后，厌西楼又给她团了两团，所以，她本来就有。
有厌西楼在，兰霜很放心，所以没意见。
鹿归、鹿烬、黎素素也没有意见。
厌西楼牵着鹿雁的手，准备开结界了。
他眉目凝重严肃，妖域的结界，和北狼窟不一样。
当初的厌西楼劈开出妖域时，存的是妖界众妖永远在里面生活的心思。
所以不论是开结界还会关结界，就只有厌西楼可以。
厌西楼闭上眼，划破手指，借助血脉力量，在掌心画下一个繁复法阵。
鹿雁记得这法阵，是几个重叠的法阵，平时这几个法阵可以有他用，但是，也可以封在结界上面，开启结界时只有印下这法阵，才能打开结界。
厌西楼显然这法阵已经在脑中刻画过许多次了，抬手，以血画阵。
转瞬过去，有浅淡的光从眼前厌西楼手掌虚空拍下去的地方发出。
随即，这浅光越来越亮，靠得最近的鹿雁忍不住闭上眼睛，可她想着，马上能见到妖域，努力睁大了眼睛。
结界还没开启记，但金色的光映衬着此时黄昏的橘色，照出鹿雁紧张担忧的样子。
那样子，就像是她刚刚从无定九幽出来时一样。
厌西楼：“开启结界还要一会儿。”
他十分窘迫的与鹿雁说道。
假如他的力量恢复从前，假如他生出第九尾的话，哪还要这么久。
鹿雁看到厌西楼紧张窘迫，忍不住捏了捏他的手，然后用忧心忡忡的语气说道：“恩人，你说，你的家人会喜欢我吗？”
厌西楼的家人，当然指的是整个妖域，整个青璃山。
厌西楼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鹿雁这话给分散了，哪还有什么忧愁，他脖子一扬，说道：“你这么好，他们怎么会不喜欢你？！”
鹿雁听了厌西楼的话，很高兴。
但厌西楼又想了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对鹿雁说：“你放心，他们要是不喜欢你，我就教训他们，我替你撑腰。”
说到这里，他眉眼飞扬，还是有些自信的。
鹿雁心里很开心，用力点头：“嗯！”
说话的时候，厌西楼的余光却忍不住扫到了后面的鹿烬和兰霜，然后就对上了鹿烬瞪过来的一眼，心里忽然就咯噔一下。
厌西楼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见到鹿雁的爹娘前，他只跟着她高兴她找到了爹娘了，却从来没有考虑过他们会不会喜欢自己。
他偏过头，有点不好意思，想问问这个问题，结果妖域的结界开了。
一个圆形的结界之门打开，里面云雾缭绕，深不可测。
厌西楼拉着鹿雁立刻站直了，朝着后面几面几个人摆摆手，不耽误时间，直接抱着鹿雁跳了进去。
其他人跟着立刻跳进去。
……
鹿雁一进妖域，睁开眼，还没来得及看清眼前是什么，就被厌西楼抓着手狂奔。
等他们从刚才的地方离开，鹿雁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轰鸣声，她回头，就看到一面石墙从头顶上方的大树上砸了下来。
就差一步，要是刚刚他们在下面的话，直接就被砸成两摊泥了。
鹿雁有些茫然地看着周围的荒山，厌西楼背着她狂奔，好像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他们一样。
接下来，她就看着厌西楼跳过了尖刀陷阱，跑过火山，闯过剑阵，不带停，滚过泥水，堪称不羁和潇洒。
显然，他对这里的一切很熟悉，所以，鹿雁决定闭嘴。
厌西楼跑得气喘吁吁，一直往荒山外面跑，闯过了那些的机关。
鹿雁：……
鹿雁沉默了。
要不是知道他们来的是妖域，她都要差点怀疑他们是在闯什么艰难秘境。
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鹿雁终于看到了前方的翠林。
厌西楼加快了速度，眼看着就要从这里安全离开，便气喘吁吁解释了一下：“是那些老家伙们专门给我设的，也不想想这些雕虫小技怎么可能难得到我？！”
马上就要回去，厌西楼这会儿的高兴是超越其他任何心情的，嘴角往上翘起。
就当他要彻底跨出这一片荒山时，厌西楼看到了前方背对着他们记的一道高大漂亮的背影，忽然停下了脚步。
那是一只有着九条雪色大尾巴的九尾天狐，执剑立在那儿。
厌西楼心里一梗，下意识转头看鹿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