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下班打牌
这声音比之前的每一句话都清晰,叶喻闲一手推开了门:“你叫我什么?”
王卷轶:……
王卷轶果断拉着她出门,带紧办公室门才理直气壮地说:
“闲闲。怎么,你家里人能叫我就不能叫了吗?闲闲?”
叶喻闲:“也不是不行,只不过……”
她的眼神滑向旁边。
王卷轶一转头,就看见沈富贵、万财、张德善等一堆人目瞪口呆地站在一边。
万财率先反应过来:“咦我好像耳鸣了我先走了……”
王卷轶:这日子不能过了啊摔!
但他对着一干视线,终于还是拿出了老板的威严:“你们在这边干什么?”
沈富贵:“张经理说……”
张德善踩了他一脚:“我说,我们是来告别的,这不是快下班了怕见不到您会想您么~”
王卷轶看了眼表:下午五点,看来反空耗行动组的工作做得不错。
大家下班这么早,他就放心了。
王卷轶心情舒畅地摆摆手,想赶快把他们赶走回去研究自己的小人儿世界,就听见沈富贵委屈地抱怨:
“你们明明说要来开季度预算会的!”
王卷轶:!!!
他终于想起来了,确实是今晚。王卷轶最近过分沉迷研究后门的秘密,竟然忘了。
王卷轶面色不改地找补:“既然你们辛苦了一天,明天早上再来开会,早上的状态好有利于数学及经济学的进程运算。”
沈富贵闻言沉默了,但他水汪汪的眼睛却在控诉:
老板,你变了,你真的变了——这不是我拖延症发作时候的经典台词吗?
原本已经捂着耳朵走了一半的万财立即折返回来:“老板英明,我以后把我们商务部的会议都定在上午!”
张德善不甘示弱:“王总有理有据,体察民情,我这就发一条微博展示下班的快乐!让那些加班开会的老板自愧弗如吧!”
周艾仁刚才一直炯炯有神地在王总和叶助理之间寻找奸·情,此刻也反应过来:“王总,让我们把下班开会这条写到不良之风里,作为新的人事八条禁令之一进行全员学习……”
王卷轶头疼:“停。”
这帮人舔得也太没边了……
王卷轶真不知道自己公司这种奇怪的风气是谁带出来的:
“都走,别挤在总裁办门口!”
万财和张德善他们转头就走,周艾仁恋恋不舍地磨蹭了一会,还是离开了jq发源地。
王卷轶心满意足地点点头,就看见叶喻闲还在一边悄咪咪地往门缝里看。
忘了还有这条大咸鱼!
“叶喻闲,交给你今天最后一项重要工作。”王卷轶深沉地说。
叶喻闲:“刚才还叫人家小闲闲,现在就叶喻闲了?”
王卷轶暴躁:“立即马上下班回家!”
叶喻闲美目轻扫:“今天我约了小白去spa,你就自己在办公室和小强玩吧~”
听到“小强”二字,王卷轶浑身发毛,但他还是坚持盯着叶喻闲拎包走人,又一头扎进办公室去看那个奇奇怪怪的“王卷轶”。
王卷轶回到电脑前时,他角色的视角正对着高高的天花板,而那个“王卷轶”正用下巴对着他。——看起来自己是被他放倒了。
王卷轶沉默了。
他现在发现自己确实还挺讨厌的——至少从地上看自己的脸,有点让他牙痒痒。
他操纵角色从地上爬起来,就听见那个欠揍的“王卷轶”语气优雅深沉地问:
“你不是闲闲,你是谁?”
王卷轶:“……我是你爸爸。”
他此刻已经连上麦,就是想测试这个虚拟世界里能不能语音识别。
但是面前的“王卷轶”却仿佛卡了带,发出了一阵“kkgg”的奇怪声音,画面一阵闪烁,巨大的显示屏发出“哧”的一声爆响,黑掉了。
——屏幕烧坏了。
……
这就离谱。
王卷轶以为最坏的结局就是自己被弹出虚拟世界,没想到是增加一笔新预算。
赔了啊!
他心中忿恨,把这笔账记到了“王卷轶”的头上——我赖我自己。
正当他怨念的时候,手机又响了,来电显示却是“叶老爷子。”
——自从王卷轶为了一张冲浪卡签订协议变成叶鸣争的孙女婿之后,他原本安安静静像个摆设的乖巧小手机就暴躁起来,三不五时就会抖动呐喊,给孤狼王卷轶造成了强烈的心理阴影。
这会儿,王卷轶盯着桌面上热情的小手机做了一会心理建设,终于接起了电话。
“孙女婿~”叶老爷子热情饱满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
王卷轶默默把电话开了最小声免提放在桌角:“叶老爷子?”
“乖孙女婿,说了多少遍叫爷爷!”叶老爷子说:“来陪爷爷去打牌啊!”
王卷轶不大情愿:“我还在工作呢……哎!”
一只小强从他的脚边蜿蜒爬过,他抓起手机冲出了门外:“在哪我这就去!”
这办公室真是没法呆了!
……
叶老爷子就像一个流窜作案的惯犯,他的棋牌室遍布四海。
在上次的棋牌室被他祸害得差不多之后,他最新的常驻地点是一家郊野公园边上的小茶馆,就这地方还是叶喻闲托白西溪帮他找的。
王卷轶下了公交车,看见门面时还叹了一句清幽,等推开包间门往里进时就扭转了看法。
——这是赌徒群聚之所啊!
房间不小,中央一张椭圆型牌桌上围坐着六个老头儿,旁边还有一位身着茶服的男荷官风雅地摇着羽扇。
四周三三两两还坐了些看客,这些人东倒西歪,有的探头看牌,有的伸手摸骰子,还有的人正偷偷摸摸地把别人的牌用指头勾进自己衣服兜里。
地下还趴着一个,王卷轶走的急差点一脚踹上去,定睛一看,正是叶老头儿。
叶老头儿不知是赢得太爽快还是输红了眼,正蜷在桌边一角扳着指头数筹码,嘴里还念念有词——就看这精神劲,王卷轶真怀疑血压高的是他还是自己。
王卷轶这一推门,所有的老头儿都齐齐转头看了过来。
挨着叶老头儿的椅子上坐着一个头发花白但打着发蜡领结的时髦老头儿,看上去只有六十出头,张口问道:“这俊后生是谁家的?”
叶老头儿一跃而起:“我、我家的,这是我乖孙女婿啊!”
另一个大胡子光头老头儿哈哈笑道:“老叶这是输不起了,叫人接自己回家呢,别以为这就能溜!”
叶老头儿吹胡子瞪眼:“老白说的叫什么话,我还能乱叫人孙女婿?”
领结时髦老头毫不犹豫戳穿他:“上次算账的时候,你就说自己得了癌。”
他对面的花衬衫老头儿应和道:“就是就是,害得我陪你哭了一通,你还把鼻涕蹭在我衣服上,那可是我最喜欢的一件绝版衬衫——”
“你今天别想跑!”花衬衫说。
围观的老头们都哈哈大笑。
……
“假孙女婿”王卷轶站在门口,觉得自己不该来。
上次在医院被叶老头儿报错牌,他还以为这人是欺生耍赖,却没想到原来是个混不吝的耍赖惯犯。人神共愤的老赖皮……
他可不想知道这种事。
王卷轶:“叶老,要不我还是走吧。”
叶老头儿脸皮贼厚,根本不把在孙女婿面前丢人当回事。
他伸出铁手,又把王卷轶薅到了自己身边:“乖孙女婿,你来得太晚了,爷爷正等着你救命呢!”
王卷轶还没有说话,大胡子白老头儿已经笑出来了:“老叶,你这是请了个外援?”
叶老头儿腆着老脸:“什么外援!这是我孙女婿,自家人。怎么,老子打累了你们不让下桌,让我孙子来打都不行?”
他伸手一囫囵,把自己旁边的的筹码拨乱:
“那还玩什么玩,走,孙女婿,咱们回家去!”
他变脸变得猝不及防,花衬衫慌了神,立即起身拦道:
“别走啊,今天这一场还没打透,管他真的假的,就让他上呗。”
他这话一出,姓白的大胡子老头叹了口气:
“老龙的心真大,这都不介意。”
叶老头装模作样地摆摆手:“老龙你别为难,我这就走了!”
花衬衫更慌了:“别走别走,这小伙子挺俊的,当我牌友正好。”
叶老头儿立即神采飞扬地坐下来了:“嘻嘻嘻嘻,那可是你不让我走的。”
领结时髦老头眼中精光闪过,打量着王卷轶:
“这位后生看着面生,平时都玩几人局?在城东城西?哪个场子呀?”
王卷轶如实说:“我只玩过一次双人的德州,和叶老爷子。”
白胡子:……
小领结:……
花衬衫:“哈哈哈哈哈,来,坐好,爷爷教你……”
他热情地介绍:“这六人局和两人局可不一样,你知道吗?这差别啊,就在于它有六个人玩,人多了,每一局下注都要等……
“我们每个人坐在不同的位置上,这座位不一样,自然要干不同的事情……”
“……总之它就像三个两人局那么难……你学会了吗?”
论□□六人局和两人局的区别
王卷轶沉默了半晌:……学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