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 对峙
院中落叶片片,近来天气并不怎么样,常刮风下雨,在风吹雨打中,那些花草自也受到了摧残。
许漱婳看向院中落叶,一时间有些失神。
她知晓王金玉同潘如玉二人的话是说给她听的,只是她却并不在乎这些。
裴策是有本事之人,自不可能输给山匪头子,除非是他心甘情愿。
“你们都莫要说了,我相信他!”
许漱婳坐在石凳上,看着不远处的藏红花,便走了过去,先前被藏红花刺杀,现在手上刺痛感都没有消失。
可在手即将触碰到藏红花之时,忽听得娇喝声:“说你厚颜无耻,还真的是不要脸了!”
宁翠横眉冷对,身着那一袭粉色衣裙倒是显得很是温柔,只是这颜色与人很是不搭。
“夫人都答应将这藏红花赠予我,你又在乱吠甚么?”
宁翠面色一白,可她隋想到县令夫人同她说的那些话,便又有了底气。
“其实我也并不想同你如此无休止的争执下去,毕竟夫人已经教育过我,只是有时候难免看你不顺眼,更何况有了裴策那样的好夫君,你竟全然不懂得珍惜,像你这样的女人,根本配不上任何人的爱。”
说到底,还是因为裴策。
“你若是有那个本事,大可以来试试,倘若你能打动他,我便将他让给你。”
这话可是不能乱说的,潘如玉大惊失色,她捂住了许漱婳的嘴,小宝年纪虽小,可以能听得懂大部分的话,她撇嘴哭了起来。
“我才不要后娘,他们都说后娘会打人,而且我不要娘亲和爹爹分开。”
小宝声音尖锐,此刻哭的撕心裂肺,直刺人心。
许漱婳打了个寒颤,摸了摸小宝的脑袋,本想说些劝慰之话,可是小宝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一把鼻涕一把泪全抹在她衣袖上:“娘亲,我不喜欢那个山匪,更不喜欢后娘。”
这半大点的孩子能懂甚么,只是不想爹娘分开罢了,许漱婳听着心疼,叹了口气便将小宝抱起来:“小宝乖,娘亲不与你爹爹分开。你要相信你爹爹可以战胜那位山匪伯伯。”
小宝委屈的撇嘴,但也的确依言不哭了。
“其实我一直想向你道个歉,当初的确是眼红你能嫁给裴郎君,可是夫人说,是我没那个福分。”宁翠已经主动转移了话题,她一想到夫人说的话,便觉得眼下道歉的耻辱是可以忍耐的,她朝着许漱婳屈膝道谢,将府中的礼仪做的淋漓尽致。
“若你原谅我,咱们不计前嫌,今夜我便在酒楼中设宴赔礼道歉。”
事出反常必有妖!
宁翠怎么看也不像是那种会主动道歉的女人,而且看她神色明显心不甘情不愿,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许漱婳蹙眉,一双眸子透彻,似乎能将宁翠看透。
宁翠目光躲闪,她视线扫落与地,在腰间拿出了常用的荷包:“我这里还有些闲散银子,你若是不嫌弃,便收下补贴一下家用罢。”
她还没道理收宁翠的银子,许漱婳冷哼一声,背过身去:“人穷志不穷,拿人手短,你收回去罢,若是诚心道歉,便帮我将这些藏红花采摘好。晚上我亦会赴约。”
许漱婳不给宁翠反应的机会,便朝着房间走去,总归不能一直在县令府待着,她拾掇拾掇离开也罢。
听到赴约,宁翠喜出望外,她整个人脸上也多了欢愉之色,只不过看着满地的藏红花,却又发愁。
看来这许漱婳真的是恶心,还想占她的便宜,让她堂堂县令府中的夫人贴身丫鬟去做这种粗活,想必是存心报复。
不过没关系,很快她便能让许漱婳尝尝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滋味了。
“我来帮你吧。”
潘如玉不忍心看着宁翠一个人采摘如此多花,她将将蹲下身子,便听得身后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许漱婳面色并不好,她声音淡然:“若是诚心,便不要让别人相帮。”
也不知那藏红花上的毒是否已经被祛除了,不过保险起见,还是不能让潘如玉去碰。
宁翠捏住衣裙,指甲透过布料陷入肉中,疼痛感让她迅速反应过来,她冷着一张脸,可对上了潘如玉的干笑,只能勉强扯了扯嘴角,也露出了一抹笑容:“我是诚心向许姐姐道歉,所以您莫要帮忙了,不过是采摘一些藏红花,许姐姐待我已经很是仁慈了。”
王金玉不喜宁翠的性子,她将潘如玉拉去石桌前坐下,将不久前才煮好的茶水,倒入茶杯中,推给潘如玉:“真是三生有幸,来县令府住一晚,还能尝到这上好的茶叶,眼瞅着快离开了,这些煮好的茶放着也是浪费,还不如喝掉。我听说,大户人家煮的茶水都是有讲究的,可以调理身子。”
宁翠将藏红花逐个采摘下,整理好放入箩筐中,她听二人的讨论,嘲讽一笑。
卑贱之人果然是卑贱之人,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再有机会尝到如此上等茶了。
“你们是不知,这茶价值百两,是夫人喜欢喝,大人才特地派人从外来商贩那里买来的。像在穷乡僻壤里采摘的茶,哪里能比得上?”
宁翠逐渐有些收不住性子,阴阳怪气起来:“当然,并不是所有女人的夫君都能做到对自家妻子始终如一,像我家夫人那般富贵命的怕是不多呢。”
王金玉抿唇,她早就听出了宁翠的讽刺之意,按照以往的性子,恐怕早便上前与宁翠大打出手,只是人在屋檐下,只能忍着。
索性将茶往前一推,王金玉直接吐出来:“哎呀,原本还说这茶好喝,可是我觉得这昂贵的茶叶竟还不如山上采摘的茶叶好喝。恐怕是卑贱的命,不配罢。”
宁翠将手中藏红花往地上一摔,怒了。
她气冲冲地朝着王金玉跑来,食指指尖儿指向王金玉的鼻子,语气颇为不善:“你这不要脸的婆子,竟然敢将夫人最爱的茶水吐掉,平日里我们府中婢子都没机会尝。你怎么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