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冤大头
手在空中迅速地摆动,捕快这模样实在是有些好笑,许漱婳强行忍住笑意。
“这事并不难办,只要有耐心再等等,迟早有机会。”
锣鼓喧天,只见楼上那些弹奏乐器之人全部抬着乐器下了楼,众人面前被摆上了披风,眼前弥漫着烟雾,许漱婳吸了口气,觉得有些呛,用帕子捂住了口鼻。
可眼泪还是不争气的被熏了出来,她轻咳着低声道:“这应该是点燃了某种草药类,此类草药在山上常见,只是采摘过后卖到药堂里并不值钱,所以大家情愿去寻那些难见的昂贵药材,却也不愿意费力将这么多药材带回去。”
她这话自然是向一旁的县令解释的,好在县令本身也是位事少之人,从未将他自己摆在高高在上的位置,反倒是平和得很。
只是许漱婳难免会质疑,县令当真如表面上看起来平易近人?
烟雾逐渐散去,众人才算是看清了眼前的景象,屏风后面被着了蜡,且每道屏风之后,都有一姿态各异的美人。
为首的那位手抱琵琶,做出了飞天姿势,一动不动,但足可看出其身形窈窕。
许漱婳目不转睛,其他的女子倒也各有千秋,但身姿却无一比得上首位。
在没有看到皮囊的情况下,大家自然都喜欢为首的那位。
老板这时又被簇拥缓步走了出来。
“这下没有让诸位失望吧?等得久才能见到更完美的人儿。”
她咯咯笑着,一颦一笑之间很有大家风范。
“可以继续奏乐了。”
老鸨吩咐一声,琴声从四面八方传来,而那些屏风后的身影也都随着乐声舞动起来,罗带飞扬,似与身子融为一体,这可是完全提现了其柔感。
都说美人误国,许漱婳想,若她是男子,兴许都会因为这些美人儿而耽搁正事。
抱琵琶的西域女子,此刻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拂上了琵琶弦,婉转的琵琶声入耳,听她细细吟唱,只不过周遭的琴声太大,将她的声音掩盖掉了一些。
老鸨自然也有所察觉,抬手让琴师都停下。
场中无一人多言,皆是全神贯注地听西域女子自弹自唱。
一曲终罢了,可大家意犹未尽。
“简直是个妙人儿,不知可否再与我们弹奏一首?”
那些纨绔公子哥倒是并不着急看西域女子的皮囊了,毕竟身姿完美致此,若是开了屏风,发现皮囊不符合心意,岂不是要失落?还不如留些想象的机会。
西域女子屈膝,倒是将中原礼仪学得很是合格。
“在妈妈未曾有吩咐之前,奴不能再弹奏。”
这声音更是动听,许漱婳隔着屏风而望,很想看清。
“既然客人要求,你便为他们在表演一曲,毕竟以后这里面说不定会有你的恩客。迟早要对他们说的话言听计从,不妨提前锻炼一下。”老鸨语调客气,神色也很是亲和,只是这一字一句,分明是在警告这些西域女子,防止她们违背了客人的意愿。
果然,老鸨发话最为顶用,西域女子再次表演起来,其他未得到命令的女子便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可许漱婳分明看到其中一女子身形微颤,似乎随时都要栽倒在地。
再次表演完,众人也不好再要求。
“今日咱们要举行的乃是盲拍,不让你们看到这些姑娘的脸,靠着自己的好感去花银子亦或者加价去买她们的初晚。”
这些公子们并不在乎银子的,毕竟身上穷的除了银子啥都没有,不过是图一乐呵,若是有幸得到了美人儿岂不是妙哉?
可人多嘴杂,难免有人会多问一两句。
“可若是拍到的女子十分丑陋,那俺们岂不是亏大发了?”
原本大家伙儿还心甘情愿为这些西域女子花钱,可是经过那道声音提醒,他们倏然发现好像被当成了冤大头。
“是啊,若是相貌丑陋夜里谁还能下得去手?”
“在此我向诸位保证,这些女子虽非都是上等品,但上等者多,毕竟西域出美人可是众所周知的事。哪怕非上等,也要比寻常的青楼姑娘强多了。”
老鸨也是个强硬的主儿。对付这些公子哥,简直是游刃有余,否则也不可能白手起家将青楼开至如此规模了。
“妈妈说的也是,既然如此,我们都信你。”
老鸨笑得合不拢嘴,她很是满意这些客人的表现,至少说明他们对这青楼没有什么微词。
“既然如此,我得对得住你们的信任。原本打算将起拍价三百两,那每位西域女子直降一百两,初晚二百两起拍。”
听到这个,众人眸子都亮了。
平常姑娘的初夜都是五十两,可这些西域女子竟然才需二百两。属实是忒便宜了,这便宜谁不占谁是傻子。
许漱婳看那些富家子弟被青楼中人耍得团团转的样子,不免觉得很是可笑。
“何时起拍?那位抱琵琶的女子本公子要定了。”
这声音听起来有些粗矿,但大家都知晓此人是谁。
这人可是县中有名的富家子弟,而且也是从都城中搬迁而来,举家过来,却留下了家中值得信任的人继续在都城中做生意。
若他这样说,恐怕场中其他人无人敢和他比拼银子。
那人也生了肥头大耳的模样,只不过身形高大,此刻正坐在木椅上,好不容易跷起的二郎腿有些违和,手中还啃着在桌上拿的红苹果。
“那姑娘的初晚给了此人,实在是委屈了,毕竟他可是出了名的残暴,曾经将府中的婢子祸害至死,可因为那婢子在他家签了卖身契,哪怕一条人命,那些衙门也管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女子无辜而死。”
许漱婳挑眉,无意间瞥了县令一眼,发现他眉头紧蹙,明显没想到众人如此评论衙门。
这点许漱婳倒是也浅知一二,还有若是寻常百姓家的女儿被如此至死,若是富贵人家拿出足够的银两去堵其嘴巴,衙门照样既往不咎。毕竟清官难断家务事,县令虽然为此事着急,但却也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