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可愿与我交易
那女子听了慕云笙所说的话似乎有些踌躇，她微低着头，手指微微蜷缩起来。
慕云笙看着她的样子继续道：“我虽救了你，但也不想不清不楚惹上什么麻烦，虽然我这人也不怕麻烦。”
女子的神色随着慕云笙脱口的话又有了些许变化。
慕云笙也不心急，她话既已经挑明，至于其他的，就看眼前这个女人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反正这人已经被她先一步遇到，还怕她飞了不成。
许久后，眼前女子慢慢抬起头来，一双眼睛如雨后黑石一般清亮，她似乎已下定决心，眉目不复刚才那般纠结。
她清了清有些发干的嗓子，对着慕云笙道：“我叫锦月从小跟着父亲住在塞外，我父亲原本是大离人士，一年前父亲病重去世，我便想来大离看看父亲的故土，不曾想刚到大离不久竟被坏人盯上，被他下药抓住。”
说道这里女子看了眼慕云笙，见她无大表情，继续道：“我从小便善于运用易容术，且精通，因是女儿身在外行走多有不便，我便改变了一下妆容乔装成男子。”
“初到大离，住客栈时被那人碰巧看到我卸妆后的样子，让他知道了我懂易容术的事，那人心存歹意趁我不注意时在我身上下了药，就这样我被他抓去。”
慕云笙原本还算平静的面容，在听闻此女子擅长易容术且精通后，眼眸中飞快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异样。
看来前世燕王世子定是因为这锦月姑娘擅长易容术，才将她收在自己身边作为他的贴身侍卫。
想到这里慕云笙便问：“那日在揽月楼中我曾见你脚上带着绳索跟在一个中年男子身旁，那人想必就是抓你之人，只是那日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揽月楼中？”
听到面前小姐这样问，锦月虽不知何时这位小姐竟去了揽月楼还看见了她。
想了一下乖巧答道：“那中年男人叫黄冲，平常惯干些偷盗之事，他抓了我以后便将主意打到我头上，利用我的易容术以及扮作小厮，先后从许多富贵人家里偷了不少宝物。”
“为了更好销赃，那男人便会带着我隔一段时间换一个地方，他怕我逃走，在我身上下了芙蓉丹。”
“我初来大离，身上没有路引，就算逃了出去也跑不远，总会被他轻易找到，回去又是一通鞭打。”
“今日一早我趁他酒醉不醒，便解开脚上绳索偷逃了出来，不曾想没跑多远便头脑一阵昏沉，我心知不好咬牙往前走了几步，意识模糊时恰好看见一辆马车，便用尽全力上了马车，之后便人事不知。”
知道锦月没有隐瞒，慕云笙朝她点点头道：“我叫慕云笙，你现在先在我这里好好养伤，至于那个黄冲你不用担心他会找到你。”
“你服用芙蓉丹时间偏长，要想完全根治还需要连着服上几日汤药，这里是王府你且安心住着，一切等伤好后再说。”
锦月忙听后忙朝慕云笙道谢。
慕云笙从锦月那里问过话后，便去了一趟凤清院，将锦月所说的话告诉小舅舅。
王之霖听后只是微微点点头让她先回去，他已派出人去打探锦月的来历，不久便可知她所说真假。
几日后王之霖派去打探锦月来历的人已有了消息，那人回来后便将打听到的事一一汇报给她。
那个抓走锦月的人确实叫黄冲，专门靠偷盗为生，已经在几个城犯过事。
他遇到锦月的时候手头正紧，看着小姑娘居然会易容术便用药将她抓了起来。
至于那个叫黄冲的人，小舅舅派去打探消息的人已将黄冲的行踪暗中透漏给墨城府衙官差，此刻黄冲已被抓至墨城府衙狱中。
慕云笙听后这才放下心来，此人查到的消息与那日锦月所说相符，看来锦月没有对她撒谎。
想着锦月精通易容术与，慕云笙便想将此人留在自己身边。
她将此事告知王之霖。
王之霖听后垂眸深思片刻道：“此女子既然通晓易容术与便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如果让她直接卖身为婢，恐怕此女未必愿意。”
“你若强以救命之恩要挟，便与黄冲之流无异，若想留她在身边最好还是与她直接做交易。她此刻在大离无亲无故，身上也没有路引，就算通晓易容术若再遇到黄冲之流，还是会落入坏人之手。”
“不如与你签订协议留在你身边，等你及笄后若此女还想离去，你便放她离开，给她一笔银子供她使用。”
慕云笙听了王之霖所说的，也觉得在理便点点头应好。
海棠院
锦月一连着吃了几日汤药，身体已渐渐大好。
慕云笙过来的时候，她正和柠香在捣鼓茶具。
原本蜡黄的脸经过这几日调养，已渐渐白皙起来，面色中还夹着些许红晕。
此刻她身上虽穿着小丫鬟的衣服但与她之前破烂的旧衣相比，可谓天差地别，整个人看上去清雅秀丽别有一番风韵。
锦月看见慕云笙过来，便忙将手上拿着的茶具放在桌上，向慕云笙微微一礼。
一旁的柠香见了慕云笙忙道：“小姐，锦月好生厉害，这一手茶艺奴婢可是不及的。”
听到柠香这样说，慕云笙倒是有些好奇，这丫头平日自诩茶艺了得，很少夸奖别人的茶艺，不曾想今日倒大方起来。
她将桌上其中一杯沏好的茶拿起放在鼻尖轻轻一嗅，一阵清香扑鼻，随即轻啄了一口，唇齿间便弥漫着淡淡的茶香，与她平日所喝的柠香沏的茶更胜一筹。
她不禁称赞道：“好茶，不曾想你茶艺竟如此了得。”
锦月听到慕云笙这样称赞脸上微微泛起红晕，轻声道：“我父亲在世时平日最喜欢喝茶，也善茶艺，我自小便跟着父亲学习茶艺。”
慕云笙听了不由对锦月的父亲产生好奇，“令堂倒是个奇人，竟通晓易容、，还有茶艺，不知如何称呼？”
“我也不知道，父亲很少提及他的名字，其他人只称他易先生。”听到小姐突然问起自己的父亲，锦月的眼中隐隐有泪光浮动。
打从她记事起，便与父亲两人相依为命，她从小没有娘，父亲这些年对她来说既是娘又是爹。
父亲很少提及他的过去，她只知道父亲是个很了不起的人，会的东西很多，父亲教她识字、认字，教她各种本领。
她以为她就这样永远跟父亲生活在塞外过着无拘无束的日子，不曾想父亲终有一天还是离开了她，想到这里锦月的眼眸不由微微发红。
慕云笙将手中茶杯放置一边，抬眸看向一旁的锦月，见她因父亲的事情心情有些低落，便转移话题道：“你现下身体已大好，不知今后有何打算？”
原本还有些伤心的锦月，听到慕云笙突然这样问一时有些迟疑。
她原本一心想逃离那个抓她之人，现在终于逃脱了，她竟没细想过接下来要去哪里。
锦月一时有些迷茫，她最初只是想来看看父亲从小生长过的地方，真到了这里，才发现是如此的陌生，她不知自己接下来要去哪里。
慕云笙看她这样子，心知她还未想好，便柔声道：“锦月，你觉得留在我身边可好？”
锦月听慕云笙这样说有些疑惑。
慕云笙又继续道：“依你所说，你在大离已无亲人，你一个姑娘家身上没有路引，就算通晓易容术若再遇上像黄冲那样的坏人，你还是一样被抓。不如你先留在我身边。”
“我也不让你签卖身契，你与我签订协议留在我身边为我办事，待我及笄后若你想离开，我自会放你离去，还会将路引给你办好并给你笔银子，你可愿意？”
锦月听着慕云笙所说，原本迷茫的心稍稍有了方向，她思忖了片刻便跪在慕云笙身前道：“锦月愿意与姑娘签订协议留在姑娘身边。”
慕云笙看着她这样子忙上前将她扶起，“你今后便跟在我身边，对外我会说买了你做我的大丫鬟，一切用度与柠香一致，至于签订协议之事你我心知便好，不要透露与他人知晓。”
锦月点点头道：“奴婢知道。”
慕云笙将锦月之事与王氏说了一下，王氏本也觉得女儿身边伺候的人太少，除了身边的柠香就只剩下侯府中的白薇。
她本打算过些时日给她挑几个合适的丫头，让秦嬷嬷好好一番。
见她突然提到锦月，那丫头她也是见过的，虽然是从外面捡来的，但好来是个懂礼的，长得也乖巧，只是让她做大丫鬟，王氏一时还有些犹豫，毕竟锦月的身份有些不明。
慕云笙见母亲对锦月做大丫鬟的事还有些犹豫，便将小舅舅打听锦月的事告知母亲。
王氏听锦月的来历自家弟弟早已打听清楚没有什么不妥，她这个弟弟办事王氏还是十分放心的。
又见自家闺女对这个锦月很是上心，大不了以后让秦嬷嬷多多一番，便也点点头同意慕云笙收锦月为大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