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十万恶极
“往里面睡点…”
清玟覆身其上,双臂环抱她盈盈纤细的腰肢,欲将人扶起,酒酣耳热间踉跄一下,压着身下娇柔压得喘不过气来,在他耳边细喃低语。
“你…好重。”
他本是女儿家心性,虽是这身子起了颤栗酥麻之感,亦压了兴致来,将她环在颈上藕臂放下,见软榻上瘫醉美人,轻薄无状,睥睨不屑谩骂道
“哼,我父君天资,岂是你这种女人可比的。”
想起幼时,窝在那人怀里,咫尺间亦受帝灵所引,宿夜辗转难眠,帐慢间帝香缥缈,闻之可登极乐。凭什么,这样污秽的人就可以与他永结同心赴巫山,举案齐眉许白头。
他自是不忿,故依着她的样貌,借了术法之利,又幻化成女身来,为得就是有朝一日取而代之。
如今,见榻上之人娇媚醉态,竟比旧时又艳美几分,想着,是不是、近几年父君金刀御笔、对她的眉眼貌容亦做了修整,若是以后,真又恢复女身,定要依样画葫芦才有胜算。
人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而今天赐良机,他何不趁机将其模样姿容研习的细些,往后可做变化。
说罢,竟覆身其上,上下其手,恨不得将她五脏六腑拆解,窥探其间天机,这泥究竟到底有何不同,值得他以天命相托。
清玟五指与她交握、细感那人肌理温度,五指将其芊芊玉指包裹、扭捏间又觉得她的纤掌柔小,闻之竟有异香。
少年跪伏在榻边,虔诚的举起她的手,放在鼻尖细闻,又绝无趣,就随意扔之,想来想去,还是在脸上动手。
他轻拂她耳垂,果真见她耳后清痣、吞了吞喉结,于他所言,其间妙处竟胜过无数淫词艳曲,亦觉干哑。爹爹的喜好,一如既往,他必定极爱啃噬此处,就连旧时,他在耳下点下这东西,也会惹他频频注目。
她的唇娇艳欲滴,沾了些水气,粉嫩的引着他。也罢,不如先虚心求教,方能成就以后大业,他笃定这女人肯定有得天独厚的狐媚之术,遂决定要舍身取义领教几番。
思罢,就俯身,轻抬她下巴,趁着她醉意,啃噬上觊觎许久的唇。
一醉饮,果真不负琼酿珍馐之名,其中香甜,须臾烫化在他口中,亦不是旧日里的味道,就着这软香小舌、他细绘其中绝妙。
耳边风月,窗檐雾雨,榻上美人,九天仙墟亦未曾有过这般极乐,他取之无度、越发成瘾的贪食榻下那人唇间温度,心叹这九天三界,果真,爹爹,才是最懂的。
她欲拒还迎的娇羞模样,亦是惹他多番怜惜,遂有几分打脸,
夏染于晨光熹微中悠然转醒,宿醉后的晕晕沉沉,让她有些不知所措,薄唇微烫,急忙低头看自己的衣服,才松口气,合衣而寝便好。
湖面上彻夜笙歌的船舫迎着晨光,纷纷下灯盏,收了歌舞,尽送恩客,来往痴男怨女依依惜别,郎情妾意更为佳话。
屏帐外的少年,隐隐绰绰的吊儿郎当的伏在桌上,百般无赖的数着瓜子果脯来玩,见窸窣后,那人自帐后出,一脸愧色,糯糯不敢言。
竟胆大包天,捻起一瓜子掷在她身上,不满道
“这就是你要带我来的地方?呵、无趣。”
夏染暗中忍了气来,道
“还不是我昨夜喝了杯酒就醉了,是不是你…”
话还未出、少年起身拂袖索然无味的拍了拍手上的果碎,戏谑反问她道
“人凡佳酿,亦喝不醉仙神,你既得了偷食爹爹的三颗桃果,必得仙身,何以一杯就醉了。”
“我……”她直至今日,才恍然清珩旧时所言,斗不过他,如今吃了暗亏,只得有口难言。
“走吧。”少年得了便宜,亦不愿与她多说、一改昨日颓废,神清气爽自顾自离去。夏染不知所以急追而上,两人就着这舫靠了岸,惺忪了睡眼才下船,却冤家路窄,遇上了数月前,天香楼里的九爷。
他亦春宵夜梦后,酣畅淋漓的下舫,岸边迎着的正是上次那拨地痞,见此两人相携下船,夏染脸泛春色,身边少年已不是旧时天香楼的丑汉,顿时寻滋找事的拦住两人讥讽道
“怎么,不过数日,死了丑汉相公,生计难以为继,便另寻新欢,在这卖身弹唱了,即使如此,何不派人通知我,娘子艳美,若得幸,我也来关顾一二。”
九爷以为丑汉于那日暴毙而亡、越发快意,欲以此言给她难堪。
“你说什么?”
眼前少年,性喜食血腥,脾性亦算九天最差,自比不得清珩,那人不过数语,他虽听得一知半解,暗着眸子,似要将他挫骨扬灰、已舒他数承雷火之痛。
夏染知其不好,正要拦住那人口中罪业,却晚了半步,又听道九爷得意忘形道
“怎么?换了小白脸就忘记你那丑夫是怎么自戕作死的他…”
他话未毕却被眼前人,快步疾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利刃将其刺穿钉按在树下。“噗呲!”那血飞渐惹得他周身颤栗畅快,解了昨夜榻上的不得。
“不要!”
清玟极尽疯狂如同冷血鬼魅,顶着张俊雅的少年皮相,将匕首取出,又往肩胛周身刺的十数刀、故意不碰其命脉,以术法相吊,要他受死生不得之苦。
九爷已被数刃捅的说不出话来,只口吐鲜血,周遭百姓皆闻之四下逃窜。他手下流氓,虽吓得魂飞魄散,却也怕主子就这么死了,只得上前帮忙,乃竟如遭绳索所束、半分不得动弹,
“咕噜……咕噜”九爷口涌污血,翻着泡。
“你方才说我爹爹什么?”
“咕噜……你要是杀了我。朝廷之人定要你…”
“本君管你是谁,就算天皇老子也杀的。”
清玟话毕又畅快淋漓的剜下他臂上血肉来、一下下的凌迟,言笑晏晏如鬼魅道
“九天三界内谁惹急了我,连社稷江山本君亦废得的、若你再多言,就将你作个人彘,千年万年不得生。”
他本就嗜血,哪里顾得上人命,甘愿痛快刀了眼前混物,回九天领旨受罚。少年满眼阴邃毒辣,饶是他在□□厮混了数十年,也未曾见过这般人物。这才撕心裂肺地求饶。
“英雄大人有大量,咕噜……只要你放了小人、当牛做马……”
他亦不顾江湖威名,支支吾吾的求饶,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何以,惹了这般霸道厉害的人物。
“当牛作马?哼,怕你也不配。”此等污秽之物,放在身边,更是扎眼、倒不如一掌打死了、让他去冥纪小儿那重新报告。
人命于清玟而言如蝼蚁,只碍于金规玉律所束、如今这人找上门来、他自要一解不快。思毕正欲将九爷一掌打死,却被夏染拦了下来。
“玟儿三思…”他虽罪大恶极、仙神亦不能触犯天条,擅断人命。若他真的因跟她出来而捅了篓子,亦不能跟清珩交代。
“哼、他看得像好人么,早该罪该万死了。”
“即便十万恶极,也不是你我可擅论的。”
少年阴鸷的笑道
“晚了。”话毕,单手拧着他头颅,咔嚓爽利一声,结了他性命,松开钳制,任眼前血肉模糊的尸体,瘫软在地。
当街行凶,骇人听闻。如炼狱修罗,百姓闻之皆惧,战战兢兢。少年亦无所畏惧,舔血来,对夏染道
“若我们不是仙神,怕早就死在他手上,此人攀附权贵,结党营私,草菅人命亦无官府来管,这样的人、活在世上,与恶鬼何异、我只不过替天行道。”
清玟所言并不是没有道理,只是这乾坤轮回,因果报应,亦不是仙神可随意更改的、饶是九天帝尊,也要循这天道。
“呵。”少年听此言,竟不以为意反制道
“谁告诉你的?父君么?”天命?
她哑然,不知该如何回,那人了然,以此百般嘲弄她道
“那你是孤陋寡闻了,爹爹,只是这千年变了,九万年前,是这九天三界,最阴鸷毒辣之人。远胜我百倍。”
爹爹于天地同寿,山海川渊内永生,你与他相处的时间,于他来说,不过如沧海一栗般弹指挥间,不值一提,就何以认定,他一直是现在的样子。
他才不是什么善类,在还没御令九天的那个远古旧世,他可是,大放厥词亦要弑尽上古千万灵兽贵脉的炼狱修罗,与帝位荣极相比、人命在他眼里不值一提。
“你说谎,他……勤于天政、未曾滥杀无辜……怜爱众生…”
她细数着过去种种。
“是么?你不懂爹爹。”
清玟竟觉快意,这是个什么样的蠢货,竟信命理,依他而言,这九天三界,不过是以强权而治,若无极上道法,单靠满嘴仁义何以立威。
自小爹爹所行之事,亦非皆有理可循,能让他随心所欲,不过强权。
此二人辩了亦觉话不投机半句多,夏染亦没了玩乐心思,如今惹了人命官司,为恐官衙之人前来追捕,夏染特抓了清玟在暗巷中置换血衣装扮,以术法销毁证据。这厮却越发无所畏惧、反正来了再多的人、与他而言,不过最差一并解决。
“小祖宗、算我求你了?九爷一条人命也就罢了,他本就恶贯满盈,依你所言不过因果报应,最不济,去凌霄殿挨顿揍也罢,若是因此杀了,其他身负前世善果的人,断了人家今生前程、这篓子就大了!”
夏染把他托进暗巷,如老妈子似的絮絮叨叨,又帮他整理衣襟,亦心惊胆战。那巷子极窄,不过一抵手,俯腰,就碰到了墙,能把她抵在墙上。
清玟想到了什么,她的唇上,隐隐有些微肿那人却未知、想着、若是将它衔了来,轻撕慢啃才罢。只可惜,他还是倾慕父君为多,不然就做个男人也是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