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心死莫大于哀…
听着胡管家质问的语气，老爷子落寞的说道：“是啊，当初是我下的命令啊！可…她精明了一生，我以为她会有防备…”
话还没说完，就被管家抢先打断…
“家主！往事已去，不可追忆。
那些陈年旧事便不要再说了，想起来，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
可宫老爷子就是不服输，又说道：“胡管家，你知道吗？我啊，那时还是太高估了她的能力。忘了她不过也只是个活生生的凡人，没有预卜先知的能力…
还记得，她走的那一年。六月飞雪，连老天都在为她悼哀。我们的儿子，也在那一年性情大变…
一切的一切，都随着她走后而变化着…
深陷泥泽的我，没了她就像秋后的蚂蚱一样。奄奄一息的在那儿撑着…
几年的时间过去了。偌大的宫家，被我搞得仿佛一下子就要消纵即逝。
谁知，这时…我们的儿子————宫闫。站出来了…
他极具他母亲当年的风采，一手拿下了当时迫在眉睫的案子。让宫家得以回归正轨…”
管家看着满脸沧桑的老人，压制着内心的戾气。说道：“家主…虽然先生当时确实让宫家回归正轨，可您又做了什么？
率先带领着公司内部高层人员，来欺压打击你的儿子。逼着他退出宫氏…那时，您难道就不觉得好笑吗？
我倒想知道，你当初是到底是被什么东西迷了眼？”
“呵…呵呵…听你这么说我倒是干了不少荒唐事呢！让我想想…
哦！当时，好像是…他破天荒的非要让我把手里的宫家股权全部交给他，让他成为宫家下一任的家主。
你知道吗？当时我就在想，我这个儿子怕是要崛起了。他要为他的母亲找我报仇了…
我怎么能这样被一个小辈随意宰割呢？不…我觉对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即便是我的儿子也不可以。我要把他抹杀掉，就像他的母亲一样…
但他是我唯一的儿子啊！我留下了他的性命。让他服用了宫家祖传的秘药，听命与我…哈哈哈哈哈…”老爷子像疯魔了似的笑着，枯皱的脸上显现出一丝落寞
管家又随即追问道：“既然有秘药，那您当时为什么没有让老夫人服下去。这样的话，后续就不会出现这么多不可控事件啊！家主…”
听到这话，宫老爷子像是被点了笑穴似的。眼泪都快落下来…
“老胡，你真以为那秘药那么好得？可笑，真是可笑…
管家，我可以很清楚的告诉你。那个女人她不配！
哼！区区一介女流，还想要我宫家秘药？真是异想天开…不过，这老天爷还真是命运弄人呐！我宫家祖传的最后一颗秘药，最后也只是浪费到了一个废人身上。寻不见踪影了…”
管家看着无可救药的老爷子，再也压抑不住了。眼神坚定的与他平视着，说道：“家主，您当真以为几十年前的那场伏击，老夫人就真的查无所觉吗？
就像您说的那样，她那么精明的人怎么会不采取任何行动？
可是…您知道吗？就在老夫人查出是您下达命令那一刻，她放弃了反抗。独自一人，赴了您为她布下的战场。
甚至是…临终前，还想看看您是否也在那场伏击中。可遗憾的是，您下达了命令后便再也没出现。想知道最后她说了什么吗…”
听到这话，宫老爷子目瞪口呆的看着管家。满脸的疑惑涌上心头…
“胡管家，你…”可话到嘴边后，却不知从何问起。他做了太多对不起她的事了…
眼睛迫切的看着管家，想让他告诉他所知道的一切。
管家看着说不出话的老爷子，便也没在打幌子。出声说道：“伏击那天，老夫人身受重伤。我们刚想带着队伍回去，就听到女人的一生狂喝。
————“你们家主就这么点儿能耐，不是想取我性命？老娘我奉陪到底…
有种就出来跟我见一面儿，我到想好好问问，他的心到底是不是肉长的？我付美兰到底是哪对不起他了？”————
可是那天我们都知道，您没来…于是，最后大伙儿也只能在那儿等着，听着老夫人就在那里嚎啕大骂。
哦，对了！您是不是很疑惑？为什么我们都没有下狠手…我告诉您，因为那天你所派去伏击的每一个人…
曾经，都受过那个女人的帮扶。所以，我们想着老夫人那么精明的人肯定会有所计划。就在暗处等待她的人来救她。
不曾想是，老夫人因体力不支晕了过去。我连忙跑上去扶住了她…入耳还听到，她喊了一句您的名字啊！
老夫人那时躺在地上，恢复了会儿。然后，她缓缓地睁开眼睛。看着我说：“小胡，我知道是你。是他派你们来的吧？真是对不住了，还要麻烦你们送我上路。”
我不敢相信的看着她，声音哽咽的问了句：“夫人，您…”
她看出了我的疑惑，便说道：“是啊！我没准备任何退路。今天呐！就是我的黄泉路了。
我知道你们不舍得动我，是念着我的好。可我累了…你们也知道，我啊！这一生命苦。十几岁就进到宫家了，半辈子为他当牛做马的操持着家业。
临了，临了…这不，还是被他猜忌了。命归西天，路上黄泉喽！
唉…就是没能和他再见上一面，诉诉我心里的苦。也不知道我死后，他是否会善待我的儿子————宫闫。
你们这些当叔叔的，要是还念着我的好。就多帮衬、帮衬他。”说完，老夫人就拿出了那把陪伴她多年的消音枪。对着自己的心口开了一枪…最后，嘴里还断断续续的说道：
“我…付美兰…的心…死…了，愿来世…我们…不…再相遇…宫廷郓”
家主，震惊吗？这些陈年旧事，想必我不说的话。您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
不过，现在…您要杀要剐，属下悉听尊便。绝无半点反抗之意…”
而这边的宫老爷子还沉浸在那句“我付美兰的心死了，愿来世我们不再相遇”…
眼神充血似的看着胡管家，疯狂的说道：“不，不可能。心怎么会死呢？她的胆子怎么那么大，没经过我的允许竟然说她对我的心死了…还说什么来世不在相遇。
一定是在骗我，这一定是在骗我。你说…你快说…这是假的，这是你胡编乱造的…
她说过的，她对我说过的…就算是到死的那一刻她都不会抛弃我。还说，这世上如果真有轮回。而她死的不是和我同一个时间线，那她一定会在奈何桥上等我…等我们下一世的相遇。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为什么当时没有救她…不是受过她的恩惠吗？为什么，为什么不阻止她开枪…”满目苍夷的脸上，显示出了难以抑制的悲痛
管家看着他，缓缓出口：“家主，难道您忘了。是您下达的命令，我们只是个执行命令的工具而已。
并且我们多次向您打过电话，如果您当时收回命令的话。事情还会像今天这样难以接受吗？可您没有，一句话都没有…”
“呵呵…哈哈哈…，是啊！没有…没有啊…一句话都没有！我是罪魁祸首，我活该晚年不幸…我甚至连我的发妻葬在哪儿都不知道，这让我怎么去寻她啊…”
说完便步步踉跄的上前抓住管家的衣领，着魔似的又说道：“对了！你见过她最后一面。
你一定知道的…一定知道的，告诉我好不好。告诉我，她在哪儿…我要去找她，我要去黄泉路上缠着她、我要与她生生世世都不再分开…
我要让她知道，骗我的下场什么…呵呵…呵呵呵…她不在了，她已经不在了几十年了。我还去找她干嘛，能找到吗？她对我已经失望了，说不定现在她都已经投胎了…
不…不…就算下一世找不到，我这一世也要找到她的尸体。带她回家…
她不是走的时候还想见我吗？她一定不会抛弃我的，不会的…呵呵呵…呵呵…不会的！走！你带我去找她。我要带她回家，带她回家…”
看着已经精神崩溃老爷子，管家无奈的说道：“家主，你忘了吗？虽然…老夫人在那场伏击中没有带任何人员反抗，可她的尸体早就被她派去收尸的人带走了，那是个远离您的地方…
也许安葬她的地方…那里会花开遍野，四季如春…也许那里是一片荒芜，杂草丛生。可不管是好是坏，她都不会让您找到她的。
因为，她怕您扰了她的安息…属下虽见过老夫人的最后一面，却也不知她如今葬在何处…”
手，慢慢的松开管家的衣领…看着镜中年迈沧桑的自己，微微的咧了下唇角…让自己的心存放于深处…缓缓说道：
“哦！是啊…她不想看见我。那个整天追着我给她梳辫子的小女孩儿，长大了。那个雷厉风行却对我温存依旧的姑娘，被我弄丢了。那个心灰意冷却还想再见我一面的女人，她的心…死了。
是我…从始至终都没好好的了解过她。我的姑娘远去了…我的姑娘心死了…我的姑娘，她…还爱我吗？
会爱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