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新欢旧爱
“停在这儿就好!”杰森拍了拍车窗,丹尼将马车停在温伯尼庄园不远处的路边,还有两个小时就要天亮了,疲惫不堪的杰森跳下马车,长呼一口气,心想还得偷偷摸摸溜回房里,千万不要被盖文发现。
“谢了丹尼。”
“随时为您效劳温伯尼大人。”
杰森抻了抻衣领来到大门前,庄园里一片漆黑,喊吉米来开门的话,盖文可能会比他先醒也说不定。
“事实上……也许。”杰森嘀咕着闭上眼睛,如果珍妮可以瞬间移动,那自己应该也能做到,最起码应该能穿墙吧。
可当他睁开眼睛时,自己丝毫未动。
“拜托……这都不行?”
杰森转过身去攥紧拳头发力,试了几次回头看时都无事发生。
于是他决定再换个姿势,他抓紧铁门栏再次闭上眼睛。
“我可以的!愤怒能让我更强大!但是……我怎么一点也不愤怒?拜托了,让我进去!我可以穿过去的!”杰森眉头紧皱使劲抓着门栏,“哐当”大门开了。
“我做到了!我真厉害!”杰森兴冲冲睁开眼,盖文正披着睡袍举着烛台一脸严肃地站在他面前。
“嘿伙计!你醒啦!”心虚的杰森讨好地咧嘴笑着,可盖文还是黑着脸目不转睛地瞪着他。
回到杰森的卧室,盖文用手里的烛火将屋里各处的蜡烛都点燃起来。
“不用了盖文,我这就睡了。”
“坐下!”盖文命令道,杰森立刻乖乖坐在床上。
“我要挨骂了吗?听着……我没告诉你是因为我想自己解决这件事,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要为朋友做的事会尽量自己去完成,你已经为我做的够多了,你把我照顾的非常好,但我不能什么都依赖你。”
“我不怪你偷偷溜出去见谁或者去什么地方,我也不在乎你交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朋友,毕竟你的朋友不仅有□□的后代、狡猾的窃贼、甚至是不能被世人接受的同性恋者,一个白化病人似乎也显得不那么古怪了,但是……这个孩子,他很复杂,他的身世、处境和他的命运都无法改变,你帮不了他,你现在在做的……其实是在害他。”
“什么?”
“他本是个不该出生的孩子,即使现在,也是个不该存在的人,没有人会接纳他,你很努力的把他当做正常人,可你心里很清楚他永远不能正常,把他公布于天下,公布于众人眼前,最后只会害死他。”
“你说的也太严重了吧盖文。”
看到杰森那天真无邪不以为然的样子,盖文坐到他旁边一脸严肃凝重:“三十多年前,我还只是个普通剑士,二十出头,一腔热血,心中唯一的信念就是效忠詹姆斯国王,我们几乎每天都在和怪物、异族战斗。一次,我们和灰毛巨人作战,我们赢了,我们杀了所有巨人,搬空了它们囤积的财宝和武器,还有巨大的粮库,随后,在粮库找到了巨人的孩子,而其中有十三个孩子,是巨人从人类手中掠走的。”
“它们并没有伤害他们吗?”杰森问,盖文摇摇头,目光变得灰暗下来:“我们杀了巨人的孩子,把人类的孩子带回了家,我们召集了整个王国曾经丢失小孩的人,我以为……他们会很高兴,他们的孩子失而复得,但是……即使认出了哪个是自己的孩子,那些父母们也不愿意靠近他们,他们被巨人抚养多年,已经不再像个人了。”
“所以发生了什么?”
“有人起哄烧死那些孩子,没有人愿意接受这些除了体型几乎和巨人族一模一样的小孩,哪怕是他们的父母。”
“他们不会……”杰森难以置信地望着盖文,多希望能从他嘴里听到好消息,可盖文叹着气摇摇头:“我经历过很多这类事情,所以我比谁都清楚,马丁莱特如果出现在众人面前会是怎样的下场,带他融入一个不可能接受他的世界,绝不是在帮他。”
杰森听完陷入了沉思。
“你很善良孩子,我希望你永远善良,但是……有时你得狠心一些,那些无法拯救的人应该及时放弃,否则事态失控,没有按照你以为的发生,你的善良只会换来无尽的悔恨和自责。”盖文揉着杰森的肩膀眼里闪烁着泪光:“为了我的国王……我做过很多违背内心的事,为此我要承受一生的煎熬,我不希望你也这样。好了,你肯定累坏了,快去睡吧,早餐我就不叫你了,想睡多久都行。”
盖文起身吹灭了几处蜡烛,给杰森的床头留了一盏,关门前仔细地看了杰森一会儿。
杰森说的对,他已经不再是小孩儿了,他的心里有那么多的爱与善意,勇敢和热情,盖文希望他的小男孩能一生如此。
全家用餐是卢卡斯最讨厌的事,泰瑞佐对几个孩子的教育是餐桌上不准出声,不管是聊天还是咀嚼,可离开几个月后,泰瑞佐却打破了自己立下的规矩。
“你最近都在做什么?我听说了剧院的事,顺利吗?”泰瑞佐的突然关心让卢卡斯和哥哥姐姐们都十分惊讶。
“是……非常顺利,谢谢你父亲。”
泰瑞佐点点头又继续低头吃起来,苏利文和狄伦对视着交换了眼色。
晚餐结束后卢卡斯准备去玫瑰摇篮,换完衣服转过身时被不知在门口待了多久的两个哥哥吓了一跳。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苏利文问。
“找朋友。”
“哪个朋友?”
“你不认识。”
“你在做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吗?”狄伦也开口了。
“我只是去找朋友聊聊天,你们在搞什么?审问我吗?我不再是小孩了,不会惹麻烦,去做别人多管闲事的哥哥吧。”
“但是天已经黑了,为什么大晚上出去?你那个朋友……男的还是女的?”狄伦问。
“男的,放心了吧?”
“对你来说?并没有。”苏利文讥讽着走进屋里提起卢卡斯放在床上的外套闻了闻。
“你知道吗小卢?你还小的时候我就怀疑过你是魔鬼扔在人间的孩子,你总是招人喜欢,不管男女老少,他们都围着你转,全世界都爱你,你是那么漂亮可爱,所有人都说你是天使,但是我很清楚,你不是……”
“你喝多了?”卢卡斯质问着夺走苏利文嗅过的外套穿起来。
“那个香味……我以前闻到过,在一个妓|女的身上。”
“只是水仙花粉,谁都能有。”
“你不该有,亲爱的弟弟……你是个男人。”
“男人不能喜欢花吗?”
“如果你喜欢,就娶个好闻的妻子,而不是把自己弄的像只蝴蝶一样,更不应该闻起来像个妓|女。”
“出去苏利文!”
“哦瞧啊!他生气了,即使生气也像个小女孩一样。”苏利文讥笑着不以为然。
“你今天是抽什么风?我哪里惹你了吗?为什么不能像过去的二十年一样……无视我?”
“冷静点你这家伙。”苏利文揪着卢卡斯的衣领把他按在了衣柜上:“我是你哥哥,别对我嚷嚷,你知道那天宴会有多少人跟我聊过你吗?所有人!大家都说你那炫彩夺目五颜六色的尾屏并不只是为了吸引女人,说你男女通吃,来者不拒,是真的吗小卢?”
“哦我懂了,为什么你要看我不顺眼,所有女孩都要通过你来接近我,你心里肯定非常不平衡,你拼了命的出去战斗,结果还是无人青睐,只能花钱找妓|女,而她们根本不爱你,怎么了?你心仪的女孩也迷上我了吗?”卢卡斯的傲慢回嘴戳中苏利文的痛点,他举起拳头刚要打下去被狄伦喊住了。
“苏利文别!只是个女人。”
苏利文放开卢卡斯,控制住了自己的怒火。
“无论是哪个女人,喜欢你就拿去,我不关心,所有女人都是你们的。”
“哪有那么简单,她们喜欢你写的诗,比起骁勇善战的骑士,她们居然更喜欢文绉绉的娘炮。”狄伦无奈地耸着肩。
“恐怕她们比较担心的还是苏利文会因为战斗变成残废,像你一样。”
“好了!你可以揍他了!”狄伦说完苏利文就转身对着卢卡斯的脸打了一拳。
卢卡斯戴着面具靠在酒台上,嘴角挂着块深色的淤青。
“谁打你了?”克拉伦斯来时问起。
“我哥哥。”
“怎么了?”
“他说我是撒旦的崽子。”
“疼吗?”克拉伦斯捏着卢卡斯的下巴令他张嘴巴,口腔内侧也都破了。
“没什么,牡蛎酒治愈一切。”卢卡斯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跟我来。”克拉伦斯拉着卢卡斯顺了个冰桶穿过人群来到一个小房间,房间布置的十分简单,基本上只有一张床和一张地毯,彩绘的墙壁上挂着几盏灯。
卢卡斯坐在床上,克拉伦斯塞了几块冰块在卢卡斯嘴里,还要他别张嘴别说话。
克拉伦斯摘下自己的面具,又轻轻摘下卢卡斯的,把两个面具重叠着放到了床尾。
卢卡斯含了一会儿可能是太冷受不了,叽里咕噜地说着什么,克拉伦斯笑着拿冰桶接住了他吐出来的冰水。
“好点了吗?”克拉伦斯柔声问道。
“我的舌头冻僵了。”
克拉伦斯突然亲吻起卢卡斯,用自己温热的舌头去缓解卢卡斯口中的冰冷。
“好点了吗?”克拉伦斯又问,卢卡斯坏笑着摇摇头。
克拉伦斯猛的将他扑倒在床上,两人温柔绵长的亲吻起来,他一手揉着卢卡斯蓬松的头发,一手捧着卢卡斯的脸颊,就像对待一件脆弱的瓷器般小心翼翼。
回到家时已经深夜,卢卡斯醉醺醺地推门,看见莉莉正坐在自己卧室的床上。
“嘿莉莉。”卢卡斯差点脚滑,莉莉扶着他坐到床上,他的领口大开着,脖子和胸前全是粉色的吻痕。
“你做了什么?”
“亲吻,拥抱,把对方的口水弄的全身都是……”
“好了!别说了!不能被父亲看见你这样,还有那两个多事的哥哥,该怎么向他们解释?”莉莉帮卢卡斯脱下了上身的衣服,他的腰间和小腹也全是吻痕。
“我不在乎他们!一个都不在乎!我只想睡觉。”
“别乱动!”莉莉按着手舞足蹈的卢卡斯给他穿上了另一件衣领高点的衬衫。
扣子还没系好,卢卡斯便一头扎进枕头里。
“洛尔迦回来了,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个。”莉莉轻声说,但卢卡斯趴在床上像是已经睡着一样并没回应。
莉莉轻声叹息着为卢卡斯盖好毯子,亲吻了他的脑袋后熄灭烛火离开了。
幽冷的月光透过窗帘照射在卢卡斯脸上,他微睁着眼睛,心脏猛烈地绞痛起来。
“见鬼我这是怎么了?我本该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