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程惜感觉自己就像是着魔了一样，每天都忍不住点进空间相册里，翻出许乐湛的那张照片来，手指点开放大，然后盯着看。

盯得时间久了，她眼睛发酸，脸颊也跟着发烫起来，才慌忙放下手机。

并且，程惜在她那本带锁的日记本上，一遍又一遍地写下了“鼓瑟鼓琴，和乐且湛”这句话。

上次她看书时看到了，就立马将这句记在了心里。

程惜专门搜了这句话的出处，知道了是出自诗经《鹿鸣》。

程惜猜测，许乐湛的名字，应该就是从这里面取的吧。

而且寓意很美好，是大家一起弹奏乐器，快乐尽兴的意思。

许乐湛本身是学音乐的，而且他会乐器，乐湛这个名字，也太适合他了。

程惜不知不觉间，对许乐湛的名字都有些崇拜起来。

她一手托腮趴在床上，另一只手握着圆珠笔，在日记本上戳戳戳，努力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自己的名字能跟哪句古诗联系上。

最后她泄气地放下了笔，许乐湛的名字出自诗经，很有意义，而她的名字只是爸爸妈妈随便取的，普普通通，没有什么意义。

程惜想着自己与许乐湛的差距，想到许乐湛可以去国外，可以到处去玩，而她只能假期待在家里。

但即便这样，她也不会放弃。

虽然名字、家庭这些不能改变了，但是她可以努力，努力在未来变得更优秀，努力缩短他们之间的距离。

程惜想着，暗自决定，下学期要更加努力学习。

睡前，她在日记本上认真写下愿望：希望快点开学，希望自己变勇敢。

因为开学了，许乐湛就回来了，而她也要勇敢一点，去大大方方跟许乐湛讲话。

＊

开学那天，程惜早早去了学校，却看到送沈玉乔来的是沈家的司机。

程惜心里微微有些失落，不过她很快想到，现在许乐湛应该也开学了吧，他没来，肯定也是去学校报道了。

中午去学校食堂吃午饭时，程惜将自己带来的苹果分给沈玉乔一个，然后随口般地问：“你哥哥他开学了吗？”

沈玉乔埋头认真吃饭，嘴里含糊不清地回了句：“昨天就开学了。”

“哦。”程惜装作很不在意的样子，心里却悄悄开心起来。

许乐湛果然已经回来了，虽然还没有见面，但他们在一个国家，一个城市里，他们之间的距离变得很近。

程惜忍不住开始做起美梦，经过一个假期，再次见面，她一定不再像之前那样紧张、动不动就脸红，这次她肯定可以很坦然、勇敢地面对他。

但可惜，这个再见面却遥遥无期。

许乐湛似乎比之前忙了很多，他一直呆在学校那边，几乎没有时间再回这边来。

而程惜自己也因为要参加一个全国性的数学竞赛，周末都忙着做卷子，根本没空再跟沈玉乔两人跑去许乐湛学校那边。

日子一天天过着，直到数学竞赛结束，程惜获得了全国高中数学联合竞赛第二名的成绩，她跟着带队的老师，从北城飞回来。

恍惚间，程惜才发觉竟然已经到了五一假期。

这段时间，她彻底变成了一个小书呆子，不是上课做卷子，就是参加培训，竟然连时间都忘了。

虽然没有取得全国第一的成绩，但是能跟那么多佼佼者一起比赛，并且也取得了很好的名次，老师跟家长对此都很满意。

唯一对这个名次还不满意的，估计就只有程惜自己了，她暗暗下决心，明年一定要更努力。

回到家里，又恰好是五一小长假，张芸看程惜这段时间为了学习，都瘦了一圈。

她叮嘱程惜，让她多跟同学出去玩，不要再闷在家里看书做卷子了。

跟其他家长的烦恼不同，张芸从来不操心程惜的成绩，而是操心她学习太用功了，担心她变成书呆子。

程惜笑着点头：“我知道了妈妈。”将她桌子上的书跟卷子都暂时

可是要出去玩，她却不知道找谁，沈玉乔一到假期，一如既往地跟家人出去旅行了。

其他稍微关系好点的同学，也都跟家人出去玩了。

程远见工作比较忙，很少有时间能陪张芸跟程惜一起出去玩，程惜对此也已经习惯了。

她只好自己一个人出去街上走了走。

路过一家琴行时，程惜忍不住停了下来。

她之前只顾忙着数学竞赛的事，其他事情都被暂时抛到了脑后，现在松懈下来，之前她心里的某种期盼又再次出现了，而且比之前更加强烈。

她想见许乐湛，想跟他再次见面。

之前他们交集很少，这次她要勇敢一点，不再紧张，要落落大方地出现在他面前。

但是这个期盼，从过完新年到现在，好几个月过去了，一直都还没有实现。

程惜想着想着，忽然觉得鼻子有些酸酸的，暗恋一个人的感觉，原来有时候也会像现在这样，令人感觉到痛苦难受。

程惜不会钢琴，她没有走进琴行里，只是站在门口愣了好一会，脑子里闪现许乐湛穿着一身精致银色西服弹钢琴的样子。

他的手指，好像是会跳舞一般，那样优雅又灵动。

直到琴行里一个年轻的店员走出来，问她：“小妹妹，喜欢钢琴吗？你要不进来看看？”

程惜回过神，慌忙摇头：“不用了，谢谢。”

她尴尬地小跑着离开。

＊

沈玉乔的空间里更新了很多动态，都是他们一家人出去玩拍的各种照片。

程惜认真地点开那些照片，一张一张翻看着，在其中找寻某个身影，但可惜照片里并没有那个身影。

她在下面评论：_你拍得这些都好漂亮。

程惜评论完，就放下了手机，下楼去洗了盘草莓来吃。

她以为沈玉乔在外面玩，应该没时间看手机。

但是刚将草莓端上来，就听到电话响起，是沈玉乔打来的。

程惜将电话接起来，一只手拿起一颗草莓放进嘴里，语气里都带着草莓的酸酸甜甜味：“喂，乔乔，你怎么这会打电话啊？”

沈玉乔在那边语气听起来很疲惫地说：“我正在坐车呢。”

程惜继续拿起一颗草莓放入嘴里：“哦，那你跟叔叔阿姨什么时候回来？”

沈玉乔应该确实是玩累了，她有气无力地说：“今晚就回来了。”

“啊？今天才假期第三天，你这次怎么这么快？”程惜惊讶问，以往沈玉乔肯定都是玩到收假前一天才回来的。

“因为明天啊，是个特别的日子。”沈玉乔突然卖起了关子，她拉长语调地问：“惜惜宝贝你明天有时间吗？”

程惜有些一头雾水地回答：“有。”

“那你明天可以陪我去b区吗？”沈玉乔问。

程惜说不上为什么，她直觉沈玉乔说的特别的日子，肯定是跟许乐湛有关。

有了这个猜测之后，她心跳突然加快起来，手指紧握着手机，说：“好。”

挂了电话，程惜开始坐立难安。

她直觉认为沈玉乔说的特别日子肯定是跟许乐湛有关，而沈玉乔说的去b区，也肯定是去找许乐湛。

明明说好了要勇敢，不再紧张，可此时程惜却还是忍不住紧张得像怀里揣了一只小兔子一样，没办法保持平稳呼吸。

她紧张跑去镜子前看了看自己，之前齐耳的妹妹头，已经长到了肩膀下面锁骨的位置，看起来乖巧又少女。

程惜手指拨拉了两下头发，对着镜子练习深呼吸。

第二天的到来，或许是对她来说太期盼了，所以时间显得格外漫长。

一大早，程惜起来帮张芸择菜做饭，又打扫了屋子。

她告诉张芸，说今天要跟沈玉乔出去玩，张芸很开心地同意了。

九点钟，程惜边给沈玉乔打电话边走出了家门。

沈玉乔被她吓一跳，问她：“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啊？”

程惜不可能告诉沈玉乔，她是想急着见某人，只能立马转移话题问：“乔乔你收拾好了吗？我们在哪里见面？”

沈玉乔才刚被程惜的电话叫起，她揉揉眼睛说：“你先来我家吧。”

程惜说：“好。”

挂了电话，程惜坐公交车去沈玉乔家。

程惜到的时候，沈玉乔也恰好已经吃完早餐了，两人跟沈家父母告别后，一起出了门。

程惜猜的没错，沈玉乔要去b区，果然是去许乐湛学校那边。

程惜在心里暗暗给自己打气，这次见面，她一定要勇敢。

车子终于停在了安艺大的门口，下车后，沈玉乔拿出手机打电话。

程惜安静地站在一边，努力掩饰自己此时的紧张。

沈玉乔电话挂掉之后，跟程惜两人蹲坐在路边。

过了大约二十分钟之后，程惜终于看见了那个她最想见到的人。

猛然间，她竟然觉得眼眶有些酸酸的。

跟第一次见面时一样，许乐湛头发又长回来了，他染了灰蓝色的头发，身上穿着黑色的宽松t恤，下身是水洗蓝的牛仔直筒裤，脚上穿了双白色的休闲板鞋。

整个人看着懒散又痞气。

他朝着这边走过来，程惜心脏忍不住砰砰直跳。

离得很近了时，程惜鼓足了勇气，她在心里已经演练了无数遍的“哥哥好。”

正当她往前几步，准备主动开口时，却忽然看到许乐湛的身后原来还跟着一个人。

是一个长相很漂亮甜美的女生，她有着板栗色的波浪长发，穿着鹅黄色的连衣裙，脚上是细细优雅的高跟鞋，嘴角甜甜笑着，小跑着跟上许乐湛的步伐，并且伸手亲密地挽住了他的胳膊。

程惜猛然愣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