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清算
“哈！哈！哈！哈！哈！”
“开火！开火！”
一名义体改造人端起了肩上的榴弹发射器，十多枚榴弹将跟在其后的一辆车炸翻。
那些碎片与爆炸将几个无辜的路人卷了进去，路人尸骨无存。
而平日里负责维持治安的NCPD警察也未出现。
整座城市内，许多地点反复播放着警告夜之城居民不要外出的全息投影与语音。
红色的闪光不停告诫着人们停止外出，就像有疫病在城中流行。
那狂笑的义体改造人所在的车辆电路发生了瘫痪，整辆车都撞出了道路。
负责驾驶这辆车的司机从车辆中爬了出来，祂的皮肤有些轻微的破损，可这也没能阻止祂脸上的笑意。
“漩涡帮……漩涡帮……都是疯子！”
“我不是！”
那在后座的赛博朋克佣兵也从撞毁的车辆中挣扎而出。
并说道：“没错！玲！你不是疯子！”
“我也不是！”
玲是驾驶车辆的原NCPD警察，也经过了易的义体手术改造。
玲剔除了自己的性别，祂厌恶昔日的自己，但祂保留了自己的名字。
玲的义体植入手术，没有选择那些粗大，强力的义体武器与植入物。
祂选择了更加精密，灵巧的植入义体。
这使得祂的身形在一众六欲天魔奴义体改造人中显得异常娇小。
当然，对比起没有经过过多义体改造的肉人来说，玲算是有着十分高挑，矫健的身形。
没错，玲的身高在2.1米左右。
“谢谢你，卡尔，我们的任务总算是完成了一半。”玲对着卡尔说道。
“没错……一半！”卡尔回应着玲。
卡尔再次扛起了榴弹发射器，他要比玲高出许多，许多危险义体的植入让他的身高达到了3米。
“漩涡帮的杂碎倾巢而出！在我们两个把他们的芯片与义体全部抢走之后！”卡尔说着，他的义体手臂握紧，机械声在起伏。
“如今，杀戮之花将绽放，如我故国的秋。”卡尔的疯狂中还带着伤感。
这让玲抿着嘴唇笑了笑，即使卡尔见不到全金属面罩下玲的笑容。
十多辆汽车从卡尔撞出道路的位置冲出，向两人的位置疾驰而来。
“但是卡尔，杀戮并非目的，而是手段。你应该享受的，并非杀戮本身，而应该是杀戮之中的美学产物。”玲的声音温婉，灵动。
可玲的手臂之中，出现了大量的单分子线，这些单分子线的长度，让人经不住怀疑，这真的是单人能使用的？
在那些车辆还未向两人撞击之前，数不清的子弹与热激光，手雷就已经要将不动的两人淹没。
卡尔这才站在了玲的身前，单分子线巧妙的避开了卡尔。
一道超过二十米宽，十米高的屏障出现在了卡尔的身前。
“光子屏障！这可是和集束型单分子线配合使用的高危级军事武器！”卡尔的双眼已经变得血红。
那不是血液充斥双目，而是高效率运转的义体升温时，出现的红色降温剂。
“是的，卡尔。”玲回应着卡尔。
衍生的单分子线如同雪白的光幕，那些奔驰而来的漩涡帮见到了这足以令他们永生难玩的一幕。
当然，这也是他们最后见到的景色了。
白色，铺天盖地的白色从一个端口涌出，电磁在空中转化出肉眼可见的光辉，四周的颜色都被这光辉挤走，如浪涌般的线条将这片空间覆盖。
带着速度，质量，向着玲与卡尔两人奔驰涌来的漩涡帮车辆，在诡秘的无声中，被分割成了等比例大小，不完全规则的肉块与钢铁碎片。
物理的法则并未在此失去意义。
高温与切割影响了电机，随后就是剧烈的爆炸与气浪蚕食了周遭的一切。
就像有一整个炮兵部队远距离打击了这块土地。
地面变得不再平整，火焰的温度抚慰着那些在此逝去的灵魂。
单分子线被玲收回，卡尔的光子屏障挡住了所有的冲击与辐射。
“三角形更加适合分子屏障，可惜我们的技术还未完成这一目标。”卡尔说道，他的脸上有些迷离，即使他未参与这场针对漩涡帮的屠杀。
卡尔还是感受到了他的生命仍然存在，以他人的死亡来证实了这一观点。
玲的脸上满是赞叹，如此的美景，祂无论看多少遍都不会感到厌烦，或者疲惫。
“测试很成功，这些被封存的高危级义体的使用负荷与影响对我们来说，微乎其微。”
“只需要考虑义体的承受程度，我们就能没有任何顾虑的使用这些实验级义体。”
玲下了结论，祂的笑容令卡尔相当愉快。
“没错，真正的战争，终于要开始了。”这是卡尔的回答。
同一时间，某个清道夫组织的隐秘地点。
麦菲儿正没有任何优雅的坐在一具尸体之上。
那尸体被人粗暴的打碎了头，碎裂的义体零件与人脑组织就在麦菲儿的脚边。
“其实，我也曾差点被清道夫带走过。”麦菲儿颇为无聊的数着地面的人体组织与零件。
“那是许多年前的事了，夜之城这个疯狂的城市，对于人口拐卖与失踪案件一点儿都不上心。”
在麦菲儿的身后，还有数个原NCPD警察，他们都接受了易的义体改造手术。
这个清道夫的隐秘地点正在被屠戮一空。
清道夫组织的成员，对付普通的夜之城居民有着优势。
残忍与暴力武器让这些阴沟里的老鼠令夜之城的居民胆寒。
可惜的是，他们遇上了变为六欲天魔奴的义体改造人。
坚定，对于杀戮的狂热让这些义体改造人十分的享受这一屠杀隐秘地点的过程。
“一个蠢货打算跟踪我到家里，然后把我绑去拍摄黑超梦。”麦菲儿自言自语的说道。
她也未管还在杀戮的义体改造人们是否在听、
“那时候，如果我被绑走，我想，我的结局无非就是在拍摄设备下被拆成零碎，当然在那之前肯定会被暴力**。”
一颗义体眼球滚落到麦菲儿的脚边，她用脚轻轻的将这颗义体眼球踢进了一具尸体断裂的创口之中。
麦菲儿发出轻笑。
“可惜被拆成零碎的，是那个跟踪我的蠢货，我还靠卖那个蠢货的黑超梦赚了一笔。”
“夜之城的帮派活动一直都很有意思，这座游离在法律之外的自由城市，曾是无数人的噩梦，也是他们的梦想之地。”
“金钱，权力，暴力，色欲，在这座城市里，祂填满了每一个夜之城居民的心。”
一个仅存的清道夫正浑身发抖的用枪顶住了麦菲儿的头，这个清道夫有些歇斯底里的大叫着：“别过来！放我走！不然这个婊子死定了！”
三名义体改造人将麦菲儿与那个歇斯底里的清道夫围在了中央。
麦菲儿用手拍了拍额头，说道：“你个蠢货，藏在现在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在最后时刻挟持我这个有持无恐的人？”
“也不想想我为什么肆无忌惮的在这杀戮场自言自语？哪怕直接逃跑也比你这个想法好得多！”
“闭...闭嘴！放我走！不再追杀我！否则这女人就死定了！”那清道夫还在嘶吼。
三名义体改造人很沉默，但其中一个有些不耐烦的扭了扭脖子。
麦菲儿笑了，她以一个令清道夫不敢想象的方式结束了对持。
麦菲儿亲自扣动了清道夫手中手枪的扳机。
“砰！”
近距离的子弹炸碎了麦菲儿一半的大脑。
她的身体却没有倒下，仍是坐在那里。
而惊呆了还未反应过来的那名清道夫，已经被表现的有些不耐烦的那名义体改造人徒手撕下了头颅，头颅还被捏碎在那义体改造人的手心。
对那名义体改造人来说，这件事不算困难。
麦菲儿爆开一半的大脑发出了笑声，她的嘴唇在颤动。
下一刻，那些碎裂的组织如同时光倒流般回到了麦菲儿缺失一大块的大脑之上。
“真有意思。”
“易说过，我们这个世界的六欲天魔奴对于欲望的选择十分统一。”
“他们大多热衷杀戮与死亡，就算是自己的死亡也会欣然接受。”
“祂说，这可能是赛博精神病的影响。”
“我体会到了这一点，看着自己的死亡，的确很有趣，可惜这次死亡并非永恒。”
麦菲儿站起身来，又想到了易与她的对话。
“你是特殊的，你的意识或者说灵魂很契合六欲天魔的形态，即使你对于欲望的追求并不强烈，但也帮助了你将灵魂寄托在了六欲天魔处。”
“也就是说，你的灵魂已不在你的躯壳之中，你能用更高维度的视角来观察这个宇宙。”
麦菲儿的回想结束，她慵懒得呼吸了一大口血腥的气味与焦糊味道。
“清理夜之城所有的帮派可不轻松啊。即使这些人未必全都该死，可惜那个男人是不会在意这一点的。”
“真想见见祂说的本体啊。”
“走吧，下一个地点，这里的所有资料早就下载好了。”
麦菲儿领路在前，那三名比她高上一大半的义体改造人，带着满身的血色走出了这一隐秘地点。
这三名义体改造人并非没有植入实验级别的义体，只是他们并不想使用这些义体，他们只想用最原始的手段处理这一地点。
是的，原始手段，就像是拿着激光长矛互相对戳，振金盾牌飞甩砸脸。
就像是拿着步枪用枪托砸死敌人一般。
“终于开始了，让我们来一一清算，静待最后时刻。”
麦菲儿见到了夜之城燃气的火焰，那火焰会将他们每一个人燃烧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