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交锋
……
李适讪讪一笑，已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自然面厚心黑，被人瞪几眼就瞪吧，又不会掉块肉，反正他赚的盆满钵满。
于是开心的在旁边坐下，吃起果盘来，接下来，就是等人到齐了。
没等多久，陆陆续续有人上船，第一批主要都是各家公子。
仆人陪读什么的，都不重要，让他们慢慢上来就成。
主要还是包括何公子在内的十六位意图“交易”的公子哥。
见人差不多了，李适站出来，给双方介绍道。
“各位，这位就是林书言林公子，也是这次小聚的主角，你们求的事，便应在他身上，价格你们自己谈。”
“林兄，我给你介绍一下这边的各位。”
林书言自无不可点头。
李适走过去一位位介绍。
“林兄，这位是何公子，也就是你之前问的那位。”
两人闻言，目光不由自主对在了一起。
一者意味深长，一者锋锐逼人。
交锋，从现在开始。
“这是王公子……赵公子……蔡公子……”
随着李适介绍完。
他又坐了回去，此行虽说是给这些人介绍渠道，但他自己也狂收三百两白银，估摸着买个秀才也够了吧。
但，很快他就发现自己错了，买秀才的费用恐怖如斯！！！
林书言站起身来，单手后背。
“各位请坐，大概情况，我相信李兄已经替我说过了。”
“我这里也不废话，直接报价吧。”
“保证稳过的名额只有十二个，不稳定的有八个，暂时分成一、二，两种档次。”
“第一种，八百两，第二种五百两。”
“各位如果有意向，留下姓名和籍贯就可以离开了。”
此话一出，瞬间让场面炸锅了。
无非是这个价格太贵了，大家不太能接受而已。
一位王姓公子更是怒斥道。
“林公子，你这未免也太大胃口了吧。”
“像一般的县令，五百两就能打点清楚，你这一个秀才的功名，怎会如此昂贵。”
“就是就是，只是功名罢了，根本不值这个价。”
林书言微笑着不发一言，等众人都唾弃的差不多了，这才解释道。
“第一，这里是南业，作为整个大楚的文坛之首，从这里出去的秀才，天然压制其他府城出来的秀才。”
“第二，功名和官身不一样，有的地方能买官，有的地方可不行。功名在身，天下皆可去的，如此便利，如何不值千两白银。”
“第三，还是那句话，这里……是南业！价格我摆在这里，买不买，看各位了，第一档可只有十二个名额。”
“对了，我林家是本地世家，有些名额优先供给本地人，留给你们的，实际上只有五个一档名额，七个二档名额。”
“什么！”
“开什么玩笑。”
“我们来这么多人，就这么点名额，那够分。”
“就是，李公子，你来说句公道话。”
啊这……
李适囊中羞涩，因为不管是哪种档次，他都买不起，这就尴尬了。
他身上的钱，加上这几天的营业额也就四百两出头，多给他几天时间，肯定能买的起第二档。
但这玩意不稳定，他不放心啊。
面对众多雇主的目光，李适深吸一口气。
“不如，让何公子说几句。”
李适虽然不明白，何林两位暗中的目标，但也清楚这位何公子身份比其他人更高一筹，来买秀才的，都隐隐以他为首。
见李适把皮球抛给何公子。
他嘴角抽了抽，也说了起来。
“价格确实昂贵，但我也有一些问题，想必林公子的回答，会让我们满意吧。”
唰～
众人齐刷刷看过去，林书言则肯定点头。
“那这样，不知林公子向何人打点，才能确保我们能过秋闱，如若不能，是否退钱？”
这个问题有点敏感啊。
虽说，主考官肯定有问题，但这是不能摆在明面上说的。
否则，今天这些人，又一个算一个，哪怕钓鱼执法，也会被定罪。
林书言的目的是保证生意能做下去，保证自己一方的利益，同时防止证据被何公子抓住。
而何公子的目的，就是替他爹，摸清其中的道道，把其中的流程摸透，方便日后下手时，有明确目标可以着手。
如果能率先掌握一手证据，那就再好不过。
人群中，有几位算是他的朋友，此行也是来帮他的，可不能害了人家，至于其他人，心怀鬼胎，不走正路，被算计了，也跟他无关。
这样来看，李适买不起，其实还是件好事。
思虑了一下。
林书言展露笑容。
“整个过程，包括由谁来促成此事，任何细节等等，我都可以告诉你们……”
“不过嘛。”
“什么？”
何公子捏了捏拳头，感觉胜券在握。
“你们所有人，不管是买的还是不买的，都必须签一份契约，来共同见证这件事，同时也要为此保密。”
“这……”
何公子犹豫了，因为这样做，会导致他也成为犯罪的一员，以重金买功名，说严重点是欺君之罪，诛连九族。
说轻点，也是贿赂朝廷干员，死罪难逃。
这招几乎无懈可击。
因为在场的人，总有耐不住寂寞的，家里也确实有钱，不差这百八十两的银子。
在他们看来，林书言愿意把流程告知，已经给了很大程度的信任，签下保密契约，也顺理成章。
而何公子，不管他愿不愿意，似乎都注定了要留下证据。
就在人群中有人想要抢先买下名额时，李适轻咳一声。
他察觉到不妥了。
最初他的目的买秀才，其实是想给自己日后买官做基础，升官发财嘛，不寒碜。
后来学了武，秀才身份就更重要了。
全国通行，和佩戴兵器的资格，蓄养家丁的资格等等。
可以说平民一无是处，只有当了秀才，才能让他自由一些。
不自由，毋宁死！
也因此，不管如何兜转，他第一个小目标，就是当上秀才老爷。
买卖交易这种，都是他实现目的的手段。
如今，要他签保密契约，对不起，爷不干。
都知道这是要杀头的大罪，自己还特么买不起，再留在这不是自讨没趣么。
别秀才没买到，惹了一身骚，还留个把柄在人家手上，太失智了。
所幸，轻咳出声。
“林兄，今日李某家里还有些事情，我就不久留了，至于谁人愿意买，跟我无关，我就是一带路的，告辞！”
李适这直接溜溜球的操作，让何公子眼睛一亮，李适刚出楼门，连忙依葫芦画瓢也来了一套……